第七十四章 出氣
雖然終日找不到活計，不過阿三還是一天到晚在外邊晃蕩，絲毫不放棄。
如今玉家雖然好過了些，但是連大小姐都在明月樓當廚娘，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廝，怎麽可能賴在家裏呢？
眼下雖然找不到活計，阿三隻能在碼頭上挑大包，這碼頭來來往往的都是商人，能在這種地方鎮的住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一番勢力。
地痞流氓們這才不敢再欺負阿三，可是這種活計畢竟是幹苦力，所以工錢少就不說了，還常常多人少人的，阿三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等到晚上下了工，也時時去詢問附近的活計。
依著二小姐那個脾氣，估摸著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她必定會去找那些人說理。
左右不過是一條命的事，那些人在這條街上混了這麽多年，真要是被他們惦記上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阿三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自從玉家倒台，姐弟三個過的如此辛苦，雖然大小姐和二小姐嘴上說自己幫了太多的忙，可是阿三還是覺得自己做的遠遠不夠。
“阿三，在那兒發什麽呆呢？快去把剛到了碼頭的貨卸下來，一會兒主顧來了你還這樣偷懶，可饒不了你的。”
聽到聲音的阿三閃了一個機靈，這才頻頻點頭去了碼頭。
家裏的玉琳琅這會兒看著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怎麽阿三還不回來？
這幾日的功夫，阿三身上的衣服又破了不少，而且每日是回來的越來越晚，倒不是玉琳琅有什麽心裏不滿意的，屬實是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奇怪在哪兒呢？她又說不上來，隻能自己多多觀察著。
等到阿三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快接近子時了。
“二小姐，你怎麽還在這兒等著？我一條賤命，怎麽會有人在意，以後二小姐還是不要再這樣了，讓我心裏過意不去。”
聽到此話的玉琳琅皺了皺秀氣的眉，漆黑的眸子裏滿是不讚同，“你怎麽這樣說，阿姐都說了，你就是我們的親人，這幾日你回來得這麽晚，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阿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攥的更緊了，他不想讓二小姐看到他這個樣子，屬實是有些髒了她的眼。
“可能是東家偏心我吧，這幾天一直都是留我一個人在屋子裏，細心給我講了好多東西，倒是讓我有了不少的長進。”
他憨憨一笑，髒兮兮的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這才後知後覺地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麵上滿是羞囧。
而玉琳琅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把留的飯菜拿了出來，這才笑著，“這倒是好事了，以後若是你能得了東家的賞識，也能存點銀子傍身了。”
張了張嘴，阿三最終還是沒有張口說什麽，舔了舔因為饑渴而泛白的嘴角，這才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大早，阿三就又出門了，拿了昨兒個剩的幾個冷饅頭。
玉琳琅起來的時候自然是發現了，她皺了皺眉頭，似乎還有些疑惑，“阿三這麽早就出門，也沒吃點兒東西，真是一個泥人捏的，不知道心疼自個。”
想到昨兒個晚上阿三的那身衣服，玉琳琅數了數手頭的銀子，拿了兩吊錢這才出了門。
等到出了裁縫店，玉琳琅這才笑著看著手頭的衣服，黑青色的粗布料子，倒是結實耐用的，而且不容易弄髒，倒是適合阿三的。
“玉琳琅，你拿著新衣服給誰穿呀？不會是給那個小廝阿三吧？”
說話的是街上的一個無賴，最喜歡做的就是挑撥關係的勾當，玉琳琅自然不打算理睬。
“要我說，你還不如把新衣裳給了我，阿三整日在碼頭抗大包，再好的衣服，那也是會破了，倒不如給了我，我還能顯擺顯擺。”
看見玉琳琅並不搭理他，那無賴又起了懷心，把阿三的狀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正準備離開的玉琳琅聽到這話，立刻就轉過身啐了一口，“你一天淨胡說一些什麽渾話，阿三分明在莊子上做一些閑散活計，這幾日更是得了管事的重用，你倒是個嘴不幹淨的。”
本來還存著幾分逗弄的心思，那無賴一聽到這話，立刻就不服氣地叫嚷開來：“怎麽能是我胡說了呢？你家阿三這會兒就在碼頭上抗大包呢，不信晚上等他回來親自問他去。”
說完就走了，再沒有別的動作，倒是讓玉琳琅心裏泛起了小九九。
眼下總歸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而且碼頭上魚龍混雜的，恐怕到時候也找不到阿三。
想到這裏，她隻能拿著手裏的衣裳低著頭回到了萱草巷。
等到晚上阿三回來的時候，玉琳琅這才注意到這幾天阿三渾身髒兮兮的，手臂上還多了幾處劃痕，如果真的在莊子上做活，怎麽也不可能落得如此地步。
“阿三，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碼頭上抗大包賺三兩個銅板？”
玉琳琅向來是個有一說一的性子，這會兒也不懂得迂回，直接就問了出來。
而根本沒想到玉琳琅會知道了真相，阿三此時更是囁嚅著，麵上因為緊張而變得煞白。
“二小姐……”
“你今個要是不把話說清楚，等阿姐回來我就告訴她，左右你阿三現在出息了，也不和我們說實話了。”
因為氣急而臉色泛紅的玉琳琅看都不看一眼阿三，隻一心想著究竟是怎麽回事。
阿三看著眼前這架勢，隻能吞吞吐吐得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告訴了玉琳琅。
“自從我找了活計，因著幹活賣力倒是有不少的東家願意要我，可是那夥流氓地痞見我在哪家幹活，就去搗亂，這時間一長，不少的人都聽說了我的事，自然是不肯要我了。”
他的頭微微低著，都這會兒工夫了還是給二小姐添了麻煩，屬實是有些愧疚了。
“他們怎麽敢這樣做？實在是欺人太甚，真以為我玉家無人？我一定要去給他們一個教訓，給你出出氣！”
此話一出，阿三自然是著急地想上前去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