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喚名墨香
希安好笑的看著丁丁,將她的頭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的雙眼,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沒事,不用愧疚。
丁丁哪裏不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試想誰會在一夜之間失了聲音還會覺得好的,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罪過。
希安見丁丁依舊是一副不肯原諒自己的樣子,幹脆用手指在她手心寫道:“你這麽愧疚,覺得對不起我,那就以身相許好了。”
丁丁臉噌的變紅,鼓著還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希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以身相許麽,這樣好的一個男人好像自己也不吃虧,可是現在自己有了銖離了啊。
希安哪裏不知道丁丁心裏在想什麽,她心裏有著一個銖離,至少現在是。他不留痕跡的掩藏過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懷,笑得明媚,到這玩笑的心態。
“二少爺,你把麵具取下來好不好,現在我都知道是你了,不用遮掩了吧。”丁丁用一個很爛的手法來轉移話題,爛到自己都覺得好白癡。
希安的笑將在臉上,可是丁丁自然是看不到,隻是鼓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帶著期盼。
二少爺的臉很養眼的呢。
自己現在的樣子會嚇到她麽?
希安在想之際,丁丁的雙手已是附上了他的麵具,還沒來得及阻止,麵具就被摘了下來。
希安的眼神複雜,偏開頭,不想讓丁丁見著自己的樣子,可是又被雙手捧著給轉了回來麵對著她。
他看著丁丁的雙眼,等著她眼裏的不可思議及驚恐,的確,丁丁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過不是驚恐,而是驚訝與欣喜,這讓他有了一個錯覺,好像自己的模樣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可是他心裏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但是丁丁眼中的豔羨讓他吃了一驚,是啊,豔羨,怎麽會是豔羨呢?
“哇,二少爺,你是用了什麽護膚產品,居然把臉養的這麽白?”丁丁捧著希安的臉,左看右看,覺得新奇之極。
是的,希安的臉很白,白到讓人驚訝的地步,也許在常人看來,都會將他當做異類了,可是隻有她,隻有譚丁丁會笑著欣喜著問他,你用了是麽護膚產品,居然把臉養的這麽白。
比白人的臉還要白。
希安見她不怕反而欣喜,心底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隻要她不害怕就好。
希安喝下了那些藥之後,身體就起了變化,整個人都變得白了,頭發皮膚,隻差眼睛了,這樣跟麵粉沒有什麽區別的白讓他驚慌,自己變的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該要怎樣去見丁丁呢。除此之外,自己的嗓子被藥灼傷了,失去了聲音,而且身體也時不時的遭受萬蟲撕咬的痛楚,而沒滅此時都需要放血來接觸痛楚,自己真的跟怪物沒了什麽區別,原本打算就這樣不再出現在人前,就生活在暗處好了,可是見到丁丁被人抓了去,便再也忍不住了。
自從那日之後,希安便再也沒有帶麵具了,躲在暗處的司田也現了身,他們過著桃花源似的生活,可是正如桃花源記裏的一般,那地方其實是不存在的,那麽在這個時空,會存在麽?
他們最終是被找到了,不是銖離,而是劉洛言。
丁丁見到劉洛言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用藐視的玩味的眼光看著她,就像是看著自己的獵物,任自己折磨卻毫無反抗的獵物一樣。她心底泛涼,原本是打算著說服二少爺讓自己去找銖離的,可是還沒有開始說出口,卻是被劉洛言這個惡魔給找到了,自己是何其的悲哀倒黴。
劉洛言一行人將丁丁三人圍在中間,自己背著光看著滿臉是陽光可是表情卻是恨意的丁丁,嘴角泛起一個不可察覺的弧度。
他原本沒有打算要找到她的,她不過是自己生活裏的一味小小的調味劑一般,那日丁丁被人半路劫走,他便命人尋找她的蹤跡,完全是出於一種慣性,正當自己幾乎將這件事忘記的時候,手下的人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她的蹤跡,於是那個倔強的女人又被想了起來,那麽自己就在玩玩,於是就帶著一群人找了過來。
希安上前握住丁丁的手,入手的是一團冰涼,她在怕,希安皺眉,想著丁丁曾經落在劉洛言手裏過,也不知道受到過什麽樣的折磨,他心疼的握緊了手。
怕,當然怕了,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堅強膽大的主,甚至覺得自己膽小如鼠,見著蛇也能將自己給嚇死的人,見著這個惡魔,那在軍營的種種她又想了起來,她想起付棋的笑,那麽純淨美好的笑,忽而又看到付棋滿臉是血的樣子,自己拿著刀殺了她。她似乎還能記得蟲子撕咬肉體的聲音,記得刀刃劃過皮膚的聲音,還能記得那鮮血射出來的聲音。
空氣似乎稀薄了,周圍的空氣降了又降,她覺得冷,渾身開始顫抖。
希安感覺到了丁丁的變化,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裏,想要給她一絲溫暖,自己好像要在她耳邊說,不要怕,我在,可是自己怎樣努力也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丁丁腦裏有些空白,她殺人了,怎麽會不怕,每天晚上都要做惡夢,夢見付棋滿臉是血的樣子,可是第二天,她依舊是滿臉笑容,不想讓他人為自己擔心了,自己要笑著,要笑著才好看,不是麽。
丁丁,不要哭,你要笑著才好看。
“你到底想要怎樣?”丁丁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神中的憤怒像是要將劉洛言生吞活剝一樣。
“我們的遊戲不是還沒有結束麽,你怎麽可以中途離場呢,這不,我來帶你回去繼續呢。”劉洛言笑得無害,笑得不羈,笑得優雅。
丁丁覺得自己像是墜入了冰窖一樣,不想要再到那個地方了,那個充滿著死亡氣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