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能將清白還給我嗎!
正得意之際,她忽然瞥見了侍女手中的東西,嬌軀一震,忙道:“綺羅,把你手上的那個給本宮。”
綺羅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身將瓶罐呈給靈溪。
靈溪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撫摸著上麵的兔子圖案,一下子哭了出來,“父皇……”
她這一哭,急壞了綺羅,“公主殿下!您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痛了?”
她哭著鼻子,委屈巴巴地看著宮女,“綺羅,我想父皇了……”
綺羅大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嚇死她了,原來公主隻是想念先皇了。
她半彎著腰,撫摸著靈溪的腦袋,柔聲道:“公主殿下,先皇雖然不在了,但你還有皇上,還有霽王爺,他們都是您的親哥哥啊,會像先皇一樣守護您的。”
聽到綺羅的安慰,她稍微收起了哭腔,用力地揉搓著瓶罐上的圖案,“父皇最喜歡給我畫兔子了,他我就像隻兔子了,軟萌又可愛,每次不肯吃藥的時候,他就會畫隻兔子哄我開心……”
綺羅心酸不已,公主殿下的母妃去得早,由陛下一手帶大,陛下仙逝,最傷心的人便是公主了。
入夜,靈溪將瓶罐放在枕邊,沉沉入睡。
綺羅替她掖好了被子,轉身去燭台吹滅了燭火,當殿內恢複到一片黑暗時,一個黑色的人影忽然出現在她的榻邊,聽到異動聲,綺羅立即出手攻向那人。
但當看清了來人時,她隨即收回了手,袖中同時滑落下來那支被她偷藏起來的箭。
她低下頭,雙手握著箭呈給了那人,那人盯著那箭微眯著眸子,半晌後,坐在了榻邊,看著靈溪肥嘟嘟的臉蛋,忍不住苦笑道:“傻丫頭,你怎麽跟你母妃一樣傻……”
“父皇……”
睡夢中,靈溪皺起了眉,似乎是做了噩夢,在夢中忍不住呢喃著。
到了約定的時辰,秦綰綰鑽進了準備好的馬車裏,臨走前,她特意從車廂內探出來一個腦袋,特意囑咐茴香道:“你好好呆在府裏,如果我晚上還沒有回府,再去找舒雅姐,讓她進宮找我。”
“姐,讓我跟著你一塊進宮去吧。”茴香擔心不已,她隻覺得這次姐去了,肯定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茯苓坐在馬車外,朝茴香道:“姐什麽就是什麽,你隻管聽著,而且由我保護姐,不會有事的。”
看著馬車慢悠悠地駛去,茴香皺起了臉,“姐……”
所約的地點就在靈溪公主的寢殿裏,作為東道主,她早早就讓人在自己的殿中備了好酒好菜,隻等著兩人如約到來。
宮女端著托盤,上麵放著一壺酒,綺羅見到了以後,責備道:“公主有傷在身,忌酒,還不快端下去。”
宮女屈膝一跪,低頭道:“啟稟公主,這是仙姬娘娘命奴婢送來的,是飲了酒,什麽話都能開了。”
聽聞是納蘭瀾送的,綺羅便沒有了聲響,而靈溪公主愉快地笑納了,“仙姬姐姐真是有心了,你去回稟她,本公主得了空就去看她。”
宮女放下了酒壺,退身離開了宮殿。
靈溪將打開酒壺蓋子聞了聞,見此,綺羅忙提醒道:“公主萬萬不可,太醫有交代,傷好之前,絕不可以碰一滴酒。”
“好了啦,本宮隻是聞聞,況且今我是想借著這個機會讓她們兩人和好如初。”
和好如初?綺羅聽著鬱悶,這兩人有初過嗎?不是,一直都死對頭嘛?
雖未同時入宮,但扶緹與秦綰綰兩人卻是同一時間出現在靈溪公主的殿裏,兩人在殿門口正好碰了麵。還不等其中一人先開口,便見茯苓握住了劍柄,有了拔劍之意。
扶緹冷哼一聲,極為不屑,“秦綰綰,敢攜帶兵器入宮,也就隻有你有這個膽子了,你的婢女難道是約我來打架的嗎?”
秦綰綰給了茯苓一個眼神,茯苓立即收起了殺氣。
“郡主誤會了,茯苓隻是擔心我的安危。”
眼見著茯苓要跟著進去,扶緹又道:“這裏是靈溪公主的寢殿,難道你的婢女也要進去?這帶私帶兵器入宮已經是禁忌,就算你秦綰綰有這特例,但也不該讓你的婢女有這特例吧。”
聞言,秦綰綰扭過頭吩咐:“你留在外麵。”
茯苓冷眸掃了一眼扶緹,對秦綰綰道:“姐,你要心,有什麽事就叫我。”
扶緹一個冷笑,“難道我還能把你家姐給吃了,就算我想這麽做,靈溪公主還不答應呢。”
整個過程中,茯苓始終死死地盯著扶緹,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出個窟窿洞。
靈溪公主笑盈盈地招了招手,“兩位姐姐如約而至,快入座吧。”
她朝侍女遞了個眼神,侍女便走出令外,並關起了門。
殿內隻剩下三人,靈溪公主站起身,拿起酒壺,分別給兩裙滿了酒,“兩位姐姐,靈溪有傷在身,恕不能陪你們飲酒。”
秦綰綰抿了一口酒,挑明了目的,直言道:“扶緹郡主,你我都了解對方,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的。”
“秦綰綰,你對我做的一切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事到如今,秦綰綰還是如此理直氣壯地麵對她,真叫人覺得可笑。
秦綰綰的睫毛微顫,垂下了目光,盯著杯中的酒,幽幽道:“過去的事情既然無法挽回,你又何必執著。”
“你既從無愧疚之意,我又為何要幫你?你是不是覺得世上的人都要圍著你轉,無條件地幫你、捧著你?你過慣了眾星捧月的日子,就真以為我也會與其他人一樣對你俯首稱臣嗎?!”
秦綰綰慢慢抬起頭,目光直視扶緹,沒有再躲避她的責問,“但我可以幫你洗刷你身上的汙名,這個條件如何?”
“汙名?”扶緹諷刺一笑,她行得端坐得正,何曾懼怕過那些強加在自己身上的汙名,更何況這些汙名哪個不是拜她所賜。
兩人三言兩語又杠了起來,隻有靈溪公主覺得尷尬,也不知道該不該插進話來。
等她絞盡腦汁,想句好話時,卻見扶緹忽然執起手中的酒杯,將裏麵的酒盡數潑在了秦綰綰的臉上。
酒水沿著秦綰綰的臉頰往下流,弄濕了她的脖子,她念著是自己有求於別人,努力地忍了下來,但耳邊卻響起了對方淒厲的嚎聲,“你可以洗去我的汙名!但你能洗去我身上的汙點嗎?!你能將清白還給我嗎?!你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