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以人換人
此時，相國府中，秦綰綰臥在榻上，披散的長發撩至一側，正一口一口地飲下熬好的藥。
“言陌，謝謝你。”
“大夫了，你好好養傷即可。”罷，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見此，她隨即出聲，叫住了準備離去的言陌，認真地道：“我與扶緹郡主早有私怨，她一心取我性命，今日不敢下重手，是因為在宮裏。”
“我奉師命保護你，現在隻是要離開一下子，難道你也不肯嗎？”
聽到對方語氣裏露出一絲不耐煩，秦綰綰的胸口好似壓著一塊石頭，師命，又是師命，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這麽一句話嗎？！
“我知道你不願意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強留，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去留隨你。”
窗外的月光落在梳妝台上，如灑了一層銀霜，秦綰綰緩緩起身，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一塊玉牌，她將玉牌握在手心，蓮步輕移走到言陌的身前，用另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將玉牌放在了他的手心，“這是清虛真人交給我的，它可以證明你的身份，你是皇室的血統，本該拿回屬於你的一牽”
言陌低眸，凝視著手心的玉牌，雖然隻是一塊輕盈的玉器，卻讓他感到了如千斤鐵般的沉重，是要？還是不要？
忽然，一道紅影破窗而來，打落了他手中的玉牌，玉牌落在紅軟的毛毯上未傷分毫，但秦綰綰卻被紅影劫持到了室外。
言陌立即追了出去，隻見那紅影淩空站在荷塘上，她穿著妖豔的紅衣，三條紅尾如綻開的血色曼陀羅，而秦綰綰被其中一條尾巴裹住了身體，懸在半空鄭
狐妖弄著耳邊的細發，嘲諷地道：“總聽你們玄劍宗是如何的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我在京城都殺了這麽多人了，你們卻連我的影子都找不到，看來是世人高估了你們玄劍宗，盡是些酒囊飯袋。”
言陌握劍，直指狐妖，“妖狐！休得放肆！快把人放了！”
“嗬嗬~”她仰笑了兩聲，收緊了尾巴，“我憑什麽聽你的，你們這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有什麽值得萬民敬仰？！”
感覺到身體被勒得越來越緊，秦綰綰猛地咳出一口血，血滴落在池塘水中，與池水化為一體。
言陌躍起，冒著的寒光劍逼向狐妖，怒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傷人性命，道難容！”
狐妖甩出一尾，將其逼了回去。
“我殺的皆是惡貫滿盈之人，反觀你們玄劍宗的人卻助紂為虐，這秦綰綰做盡了壞事，你們玄劍宗的人卻要護著她，放任她繼續為禍人間，而我不過殺了幾個惡人，你們持著為民除惡的名號來追殺我，簡直是本末倒置！”
“妖即是妖，魔就是魔！”
“我們妖魔尚能分清善惡，而你們人類卻不辨是非。”
話畢，荷塘中忽然冒出了咕隆隆的氣泡，狐妖低下腦袋，查看下麵的狀況，趁此機會，言陌飛身而起，握劍砍向狐尾。
突然，荷塘中冒出無數條綠莖，如長了眼睛，朝著她的身體不斷纏繞上去。
狐妖見勢，顧不上言陌，隻好鬆開了秦綰綰，飛出荷塘上空。
言陌及時抱住了正在墜落的秦綰綰，才避免了她落入荷塘的危險，落地後，順手將她放在了柔軟的草地上，隨即拔劍襲向狐妖。
趕到相國府的柯杳兩人，見狀大駭，連忙拔劍加入打鬥。
粗壯的狐尾橫掃，激起無數水花，草木皆損。
柯杳飛到湖頂，手中的靈劍劃出一道水花，濺起的水滴全數化作無數把劍，齊齊刺向狐妖。
狐妖看了一眼柯杳，氣極了，“我饒你一命，你卻不知感恩，真是好樣的！”
柯杳不理會她，手下的動作越發快狠，“妖魔，人讓而誅之。”
很快，打鬥聲吸引了府中的守衛，茴香一看秦綰綰還倒在草地上，匆匆跑了過去。
眼見著人越來越多，狐妖心知不能再戀戰，正逢茴香跑向秦綰綰，她趁機朝著茴香偷襲過去。
“茴香！心！”花不語大驚，在狐尾掃到茴香的瞬間，推了開她。
手中的劍被狐尾打落，她來不及撿回已經被狐尾緊緊地裹住了身體。
“你們若是再不住手，我就殺了她！”
聞言，柯杳與言陌隻能放下了劍。
花不語不斷地扭動著身子，圓滾滾的眼珠子死死盯著狐妖，“臭妖怪，姑奶奶我才不怕死！有種你就動手！”
狐妖嫵媚一笑，將花不語懸置於身後，挑釁的目光在言陌與柯杳之間流轉著，放言道：“言陌，我給你一個機會，明日辰時，五裏坡，拿秦綰綰來換，否者，別怪我心狠手辣！”
郊外的茅屋中，花不語被反綁在木樁子上，她使勁地磨著綁著自己雙手的繩子，想將繩子磨斷。
狐妖背靠在窗框，坐在窗口，大長腿彎曲著，妖豔的容顏在月色中別具嫵媚，她看著花不語磨了許久也不見效果，出於好心地提醒道：“別徒勞了，這是捆豬的繩子。”
花不語瞪了她一眼，“死妖怪，有種放開我，咱們單挑！”
“跟我單挑？你有幾條命夠我折騰？我勸你還是早些休息，省得他們以為我虐待你了。”
花不語磨了磨牙，現在她被綁著，動彈不得，這還不算虐待嗎？！
狐妖感覺到花不語投過來火辣辣的視線，那眼神仿佛是要將她吞進肚子，頓時覺得好笑，“你不必這樣看我，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
“放屁！”是不是殺了她，也是為了她好！
“我看你與那言陌關係很親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對情侶，對不對？”
“關你什麽事！”
回想起自己所瞧見的畫麵，狐妖隻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花不語，“那言陌日日與秦綰綰在一起，你就一點都不擔心？秦綰綰可是相國千金，娶了她就什麽都有了。”
花不語顯然不接受對方的挑撥，冷哼一聲，“三師兄才不是那樣的人，而且我們定下了白首之約，我相信他不會背叛我的。”
聽到這般真的話，狐妖仰頭望向明月，側臉的輪廓在月光的洗禮下沒了嫵媚，隻剩下了憂傷，許久之後，她苦笑道：“下男兒皆薄幸，最殘忍不過是殺妻滅子，為了財富和權利，男人有什麽是幹不出來的，我曾經也為人妻，為人母，照顧家中老毫無怨言，雖是辛苦，我依然相信夫君能考取功名，可功成名就時，他卻另娶嬌妻，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我自知配不上他，自請下堂，可縱然我放棄一切，甘心赴死，也換不回兒子的一點生機，如果是你，你能不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