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酒後真言

  不到一盞茶功夫，邱副縣長被灌得兩眼錯花，他看著劉天成身邊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他指著劉天成說道：「你小子艷福不淺，看你長得也不怎麼樣，好事都讓你攤上了，還讓你挑花了眼。說說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天成看了一眼爹，劉滿江裝著沒有看見他。


  天成找不到話說，抓起雞腿啃著。


  邱副縣長見劉天成不回答，知道他不好意思開口，他伸手向劉滿江要煙抽。


  劉滿江明白了縣長的意思，把煙從口袋裡掏了出來。


  思琪看了他手裡的煙一眼，劉滿江忙把手縮了回去。


  「劉支書，幹嘛呢，捨不得啊，你看你這吝嗇的樣子，我不相信你能培養得出天成這樣的大學生。他花了你不少錢吧？」邱副縣長打趣著說。


  劉滿江急了，把半包煙塞進了邱副縣長的手裡，邱副縣長把煙放到了桌子上，從煙盒裡抽出了一根。


  思琪要給邱副縣長把煙點燃，邱副縣長擺了擺手：「不行，不行，那裡有女人給男人點燃火的，我自己來.」


  思琪不解地看了邱副縣長一眼，天成從桌子下面拉了一下思琪的手，思琪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邱副縣長點了煙說道：「劉滿江，農業方面的事我可以過問，這年青人戀愛的事我可管不了，正所謂『西施愛白菜，各有所愛。』只要他們不犯大的錯誤，國家都管不著。你就隨遇而安，等著抱孫子就是了，也別管是誰生的，年輕人的事由他們自己解決，明白了嗎？」


  劉滿江沒有了話說，又和邱副縣長喝了一口酒。


  玉蓮低著頭吃菜，她有點拘束，聽了邱副縣長和滿江叔的對話，她知道滿江叔把天成的事向縣長說了。也真是的，滿江叔一句話都留不住。


  天成偷偷地看了思琪一眼，思琪臉上笑出了酒窩。


  邱副縣長一邊啃著雞頭，一邊問：「劉滿江，聽說你會功夫，方圓百里無人能敵，真的假的呵？」


  玉蓮忙湊熱鬧說：「這絕對是真的，村裡最刁的混混見到滿江叔就規規矩矩的，只有滿江叔震得住。」


  邱副縣長聽后笑著說：「你這村支書是不是用拳頭霸來的喲。」


  劉滿江嘿嘿地笑著說：「沒有的事，村民選上的。」


  玉蓮忙說道：「邱副縣長可以去暗訪，滿江叔是貨真價實，絕對沒有摻假，沒有滿江叔就沒有現在的金岩村。」


  邱副縣長笑著對玉蓮說：「看把你急的啥樣，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呵。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邱副縣長看著樸實的劉滿江關切地說道：「村裡工作全靠你們基層幹部頂著，我也是是從基層上來的，知道工作的艱辛，沒有奉獻精神是不行的哦。」


  劉滿江笑道：「縣長說的是大實話，村裡的工作嘛就是爬坡上坎、刮宮引產，啥事都管，你的話說到了我的心窩子裡面，痛快。」


  思琪聽著忍不住掩著口笑。


  玉蓮聽后，臉紅了，乖乖的坐著，不敢接話。


  天快黑了，劉滿江一家人留邱副縣長一行住下，邱副縣長執意要走，他在司機的攙扶下坐上了車，秀娥撿了一籃雞蛋遞給邱副縣長，邱副縣長推辭不掉，只好接了。


  劉滿江他們目送著小車離開了公路，秀娥才扶著劉滿江進了屋。邱副縣長覺得有些涼，他關上了車窗。他把一籃雞蛋交給了司機小趙，「你把雞蛋帶回去，讓你媳婦補補身子，她會給你生一個胖小子。哎，劉滿江這一家子還真的有點意思，下次我得把他灌醉了。」小趙嬉笑著直點頭。


  玉蓮幫秀娥收拾完屋子后，天已經黑透了。她望了一眼天成，看見天成和思琪閑聊著，她對秀娥說要回家去。秀娥叫天成送送玉蓮，玉蓮忙說：「不用送了。」她匆匆地走出了門。


  思琪和天成從屋裡追了出來，玉蓮走得快。思琪追不上，她推了天成一下說：「你去送她，快點。」


  玉蓮看見天成在後面，她回頭對天成說：「還出來幹什麼？回去陪你的思琪去。」


  天成知道玉蓮在說氣話，他也不說話，還是不緊不慢地跟著玉蓮走。玉蓮心裡很難受，她沒有理睬天成，加快了腳步往家裡去。


  快到家了，玉蓮回頭一看，天成還是在她的身後，她停住了腳步，待天成走到身邊，她撲到了天成懷裡，傷心地哭起來。


  「天成，以後你要多保重，今後，我和你不能相見了。你知道嗎？張文禮一直在追求我，他說你會變心的，我不相信，他不甘心，要我嫁給他。他經常到我的家去，我不見他，俺爹媽喜歡他，不停在我耳邊說他的好。他看見你帶了女人回來，我信了他的話，他這幾天跑得更勤快，家裡的活他幫著干，俺爹媽還收了他的東西。我不喜歡他，你說我該怎麼辦呀？」玉蓮伏在天成的肩上哭訴著。


  天成的牙咬得響，他對玉蓮說道：「張文禮這樣的人不地道，他不適合你，你要多想想。玉蓮，我的心好痛，我又想打樹了。」


  玉蓮抬頭看著天成。「你傻，樹有什麼好打的，它又不會痛，痛的是你，還有……我。天成，你別管我了，難得他對我這樣好，他告訴我，他好早就戀上了我，就是不敢對我說，他怕著你。」


  天成聽著，摟緊了玉蓮。


  「天成，假如我和他結婚，你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玉蓮問。


  天成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玉蓮離開了天成的懷抱，輕輕說道：「天成，你回去吧，我結婚的那天，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想你。」


  玉蓮走了，她沒有回頭看天成一眼，順手關好了門。


  天成靜靜地佇立在玉蓮家的門外，黃毛在使勁地叫喚著。


  「玉蓮，又到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玉蓮的母親史秀珍問。玉蓮回答道：「今天縣上的領導來了，村幹部們都要陪。」


  喬貴財說道：「今天張文禮來了，他在家裡等了你兩個鐘頭，這不，才走了不久。」


  玉蓮沒有答爹的話，她看見媽在剝玉米，玉蓮端來一條小凳子，坐在媽的身邊剝起玉米來。


  史雲珍嗅到玉蓮身上的一股酒氣，問：「怎麼，喝酒了，是不是在劉滿江家？」玉蓮說是。


  史雲珍看見玉蓮有心事，一猜就知道是見了劉天成遭上的。


  她開導著玉蓮說：「女人一輩子就是要找到一個靠得住的男人。劉天成有什麼好，一肚子壞水，你還不死心，人家把外面的女人都帶回家了。張文禮話不多，人實在，又是勤勞人，和他過曰子踏實。」


  玉蓮心裡煩，她不想說話，狠命地剝著玉米，一顆顆玉米像她的眼淚滾落在簸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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