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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冷熱不調

  姚麗和王耀祖一同去參加李強的慶功酒宴,他們無疑是座上客,李強的手下和一些賓客輪番上陣勸酒,王耀祖喝得大醉,差點把他和蝶兒的醜事倒了出來,李強怕壞事,急忙堵上了他的嘴,王耀祖看了看姚麗才沒有罵李強多管閑事。


  今天,白德勝也是李強的客人,他從來沒有和王耀祖打過交道,和他寒暄了幾句,喝了一杯酒了事。


  他暗暗觀察了一下姚麗,覺得這個女人很穩重,談吐得體,是一個厲害的人物。看著她,白德勝自然想到了賈文彬,他的心中十分記恨。他沒有心思去和姚麗攀扯,他對李強耳語了一陣,李強邊聽邊點頭。原來白德勝是讓他留住王耀祖,乘他高興,找一個女人陪他,讓他快活一下。


  姚麗擔心局長的身體,來敬酒的人,她全部攔下了,王局已經快爬在了桌子上。


  姚麗急忙給司機小趙打了電話,讓他來姐局長。


  過了一會兒,小趙到了,姚麗吩咐他把王局送回去。


  李強還想挽留,姚麗低聲說道:「王局已經嘴了,你想讓他喝啊?我們得回去了,謝謝你的慶功酒。」


  李強只好把他們送了出來,白德勝暗罵:「這婆娘真麻煩。」


  姚麗先讓司機把她送了回去,然後交待小趙一定要把王局送進家。


  姚麗回來后,發現思琪已經睡了,身上有酒味,她氣惱地搖了搖頭,「思琪這孩子是怎麼了?近來喜歡上了酒。」


  姚麗想著王耀祖相托的事,心裡一急,就把要睡著的思琪推醒了,「思琪,媽有一件事請你幫忙。」


  思琪揉著眼問道:「什麼事呀?這麼嚴肅,你說。」


  姚麗反感女兒這樣躺著,拉著思琪的手說:「你起來說話。」


  思琪無奈,只好坐了起來,醉眼朦朧地看著媽。


  「思琪,是這樣的,市裡要舉行澳門回歸大型文藝匯演慶祝活動。我們局裡想風光一下,拿一個大獎,可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王局想請你給咱們局裡編排一個節目,我就是和你商量這件事,王局還等著你回話呢。」


  思琪聽了,擺著手說:「這不行,我忙著呢,沒有時間,你讓什麼王局另請高明吧。」


  姚麗急了,忙說:「不行也得行,媽把你養這麼大,也是該你回報的時候了,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幫幫媽吧。」


  思琪笑著說道:「我就不明白,到底是幫王局,還是幫你,我聽糊塗了,你和爸鬧彆扭,不就是為了這個王耀祖嗎?爸剛緩過氣來,你又鼓動我去跳,不怕把爸氣出毛病來才怪。」


  姚麗駁斥道:「你父子倆落下了啥病根,無事生事,你爸小雞肚腸,你也瞎摻和,你不是幫他,也不是幫我,是幫我們市質檢局,這名正言順了吧。」


  思琪咬著嘴唇說:「這還差不多,你們想編一個什麼節目?」


  姚麗搖著頭,「我哪知道,我雖說生養了你,但我身上沒有這樣的藝術細胞,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思琪嬌笑道:「那一定是我爸有藝術細胞了。」


  姚麗笑道:「就憑他也有藝術細胞,得了吧,他的呼嚕就是交響樂,這不會是藝術細胞吧。」


  母女相視而笑,思琪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質檢局的人一個個看上去像包公,輕鬆愉快的舞蹈一定跳不好,我看來一段《白毛女》如何?」


  姚麗想了想說:「《白毛女》我看過,是不是老套了些,慶祝澳門回歸是大喜事,又不是憶苦思甜,不合適吧?」


  思琪想了一下又說:「來一段革命的《紅燈記》片斷。」


  思琪說著唱了起來,「奶奶,你聽我說,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雖說是,雖說是親眷又不相認,可他比親眷還要親,爹爹和奶奶聲喚親人,這裡面的奧妙我也能猜出幾分。他們和爹爹都一樣,都有一顆紅亮的心。」


  聽著女兒宏亮動聽的聲音,姚麗鼓著掌:「思琪,太棒了,真好聽。」


  思琪嘟著嘴說:「好聽有什麼用,李鐵梅有了,誰又來扮演李玉和,難啊。」


  姚麗知道女兒是在有意刁難,忙說:「思琪,這現代京劇都快沒人看了,你得換點有創意的節目,最好是歌頌偉大中國[***],歌頌祖國繁榮昌盛,歌頌改革開放成果的節目。這件事,你可得多費點心思。王局表態了,你的報酬,服裝、道具、演員局裡全力支持,一句話,就是要能奪獎,他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思琪笑了笑,「你們王局是個精明人呵,想在政治舞台上撈一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我也不好拒絕,你告訴他,我答應了。我花幾天時間先把節目構思好,構思好后,我就去開始排練。不過,這個要給我準備好,」思琪作數鈔票樣。


  姚麗見女兒爽快接受了任務,笑著說道:「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嘛,拿了頭獎后,王局一定會給你慶功。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睡著之前先謀划謀划節目的事。明天我就給王耀祖回話。」


  眼看快到11點,丈夫還沒有回來,姚麗心裡有些牽挂,又不敢給他打電話。賈文彬執行任務的時候,最討厭她來電話,為這事挨了丈夫無數次的責備,從此,沒有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的了。管他的,他早晚是要回家,她不擔心丈夫會有外遇。


  今晚順利完成了王耀祖交給她的任務,她心裡格外高興,明天把這事告訴他后,王耀祖一定會誇她辦事效率高,又會藉機拉她的手,那火辣辣的眼睛又想把她融化。


  姚麗覺得臉紅心跳,羞自己無聊透頂,為什麼想起了他,還自作多情。


  姚麗害羞,拉上被子蓋住了頭。越是迴避不去想他,王耀祖越是不放過她。


  今天,王耀祖下了死命令,要她無條件參加泰國之行。姚麗知道不能推辭,心裡捉摸著怎樣對賈文彬說這事。


  想想甚是可笑,這本來是很正常的外出觀摩學習活動,藉此機會飽覽一下異國風光,但對她來說,卻是難以啟齒的事,歸根到底,是丈夫有了心病,他反感聽到王耀祖的名字,姚麗不知道,怎麼會到了這地步。


  近來,丈夫對她一直很冷淡,他們之間無形有了一道屏障,睡在一張床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賈文彬曾對她透露,他想找找關係,把她從市質檢局調出來。她沒有表態,丈夫想怎麼折騰由他罷了,她的態度是順其自然,她了解丈夫的為人,要他去辦這類的事,可比破案子難多了,事實果真如此,至今沒有聽到他有新消息。


  姚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難以忍受不能安詳入睡的折磨。每天躺要床上,腦海里就是檢測報告、股票、人際關係……


  快到12點,姚麗聽到了門響,她掀開被子,把頭露了出來。丈夫回來了,他好像不想休息,一定又打開了電視。


  以前的丈夫是一個非常關心、體貼妻子的人,他回到家后,只要看見她不在,就會推開卧室的門,輕輕走到她的面前,用他肥厚的嘴唇在她的額頭上親上一下,她會假裝睡著,趁丈夫轉身的時候,撲到他的背上。丈夫會把她放倒在床上,撓她的痒痒,接著抱著她親吻、愛撫……


  丈夫現在變了,她已經沒有在他的視線里,她就像一個孤兒,無依無靠。想著想著,姚麗傷心欲泣,她又拉上了被子蒙上了頭。


  不知什麼時候,姚麗才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有了人,她回頭一看,丈夫背對著她睡了。


  姚麗用手捅了一下丈夫的背,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賈文彬說道:「有事。」


  姚麗翻了一下身,把手搭在丈夫的肩上,「文彬,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賈文彬問道:「什麼事?」


  姚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單位要派幾個人到泰國去觀摩考察,我也要去,可能下月就走,思琪就交給你照顧了。」


  賈文彬喘了口氣,說道:「你們去泰國考察什麼?難道你們的檢測設備沒有泰國的先進?王耀祖去嗎?」


  姚麗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局裡的決定,我們小人物只能服從安排。王耀祖是局長,他當然要親自帶隊。」


  賈文彬挪開了姚麗的手,說道:「晚了,睡吧,我明天還有任務。」


  姚麗看著丈夫對她如此冷淡,她氣得差點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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