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第一百零五章
文王問完了, 范伸才抬起頭看著他,也沒回答,緩緩地起身, 直接問他,「王爺想要我做些什麼?」
文王臉上的神色頓時一急, 整個開始了焦躁不安。
他只想知道父皇為何要將母妃關起來, 又為何不願意見他, 這一路走來, 此時對范伸已滿腹依賴,「本王想見父皇。」
若范伸能讓他見到父皇,他便親去問。
范伸這回卻沒應, 似乎不太明白地看著他, 「王爺想要見陛下, 進宮便, 誰攔著了?」
一說到這, 文王氣兒便焉了, 一臉的挫敗之色再無往日半點的囂張跋扈,腳步輕輕往後一退,才有氣無力地道, 「父皇根本就不願意見本王。」
范伸垂頭看著案前的呈文,並沒有說話。
文王看著他,藏了一肚的話, 見到范伸似乎才終於有了地兒傾訴, 「本王想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父皇那晚將我接回乾武殿,還曾推心置腹地同我談過話,說這輩他大的願望便和我還有母妃一和和睦睦, 一輩不分心,還讓我不要去惹母妃生氣,好好的呆在他身邊,其他的就交給他來謀划。」文王說到這,眼裡突地有了濕意,也不怕被范伸笑話,直言道,「這江山將來誰來坐,本王一點也不在意。」
說完又嘲了一聲道,「本王個什麼的,本王己豈能不清楚,根本就不掌管天下的那塊料,本王腦愚笨,更討厭同朝堂那堆老奸巨猾的算計來算計去,若真坐上了那位置,我大周朝多半也就完了,本王也不個瞎,東宮的太無論能力本事,還在百姓之中的名望,比本王更適合。」
他從來沒想過要去爭奪那個位置。
只想過他逍遙在的日。
他也曾不只一回同父皇表明過心意。
那晚他原本也打算同父皇好好說說,可看到父皇眼裡對他的期待時,文王頭一回沒有說出口。
怕父皇對他失望。
從前他什麼不在意時,父皇在他身後不斷的鞭策,如今他在意了,父皇卻突然不理他了。
他就知道,一旦長大懂事之後,便沒有一時安分日可過。
他討厭這種感覺,,他選擇了逍遙在的活著,想永遠做一個閑散王爺。
如今這一切好像要破滅了,他怎可能不著急。
若父皇為他的暴棄,而不願意見他,那他這回就去爭。
不管結果如何,就如同父皇所說的那般,一好好的。
文王一通心裡話說完,屋內便又陷入了安靜。
良久,范伸才輕聲道,「王爺皇族龍脈,斷不用如此貶,王爺有王爺的本事,不必傷懷.……」
這等場面話,文王聽到多了,不想從范伸嘴裡再聽一回,直接一聲打斷道,「范大可有什麼法,讓本王能見到父皇?」
范大父皇的親信,很多話不能說,他能理解,也不勉強他,只想讓他替己尋個機會,見上父皇一面,他己去問。
文王抬起頭,急切又期待的看著范伸,而范伸的目光卻依舊沒有動容,抱歉的道,「王爺恕罪,若王爺進宮不能見到陛下,臣又能有什麼辦法。」
文王一愣,你看著范伸緩緩轉過去的頭,熱漲的心,一瞬涼了下來。
他身邊所有這麼同他說的,如今范伸也。
他還為范大會個例外.……
那失望來的猝不及防,文王一時接受不了,再一次看著范伸,輕喚了一聲,「范大……」
「王爺若沒有其他事,下官還要忙頭的案。」范伸沒待他說完 ,絕情地一聲打斷,掐斷了文王所有的希望。
文王獃獃地立在那了一陣,看著范伸在他跟前,重新落座,伏案繼續寫起了呈文,心頭突地一股悲涼升起。
那股彷彿失去所有的凄涼和恐慌,再一次襲來,比起往任何一回要讓他心慌意亂。
文王猛地轉過身,走出了大堂。
心裡的后一根稻草沒有了,徹底地沒有了依仗后,文王倒愈發堅了,他必須要見到父皇。
只有見到父皇,弄清楚這其中的緣故,讓父皇重新拾起對他的關愛,他身邊這些的態度,包括范伸對他的態度,才會恢復到如前。
如今的他,誰也靠不住,只能他個兒想辦法。
文王一走,嚴二便看向了范伸,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王爺那當真不管了嗎……」
這要知道了真相,那位頭腦簡單的王爺,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范伸頭也沒抬,「那他己的事。」
只要活著一日,又怎可能永輩安寧。
誰不如此。
只不過文王的悲劇,他親給的。
然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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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從大理寺出來后,走到了半路,終於想到了一個法。
去尋太。
聽宮中的說,父皇這幾日召見了太,只要跟在太身後進了乾武殿,他便有機會見到父皇。
文王沒有回府,當下調轉馬頭再次進宮去了東宮。
太聽文王說想去看父皇,很爽快,「待會兒孤正好要去一趟乾武殿,皇弟也一道,有什麼話,同父皇早日說開便。」完了還添了一句,「父皇一向很疼你,不會當真同你置氣。」
文王終於找了個能進乾武殿的機會,心頭一喜,早就忘記了父皇曾經交代過他,太此太過於狡詐,心思極深,千萬要心的告誡,衷地感謝道,「多謝皇兄。」
午後太便帶著文王去了乾武殿。
太走在前,文王跟在後。
到了門口,王公公見太,忙地笑臉迎上去,走近了突地才看到太身後的文王,等王公公反應過來,想要將其攔下,卻已來不及了,不僅文王硬闖了進去,就連太也堵住了他的腳步,疑惑地問他,「往日父皇疼皇弟,這回不知皇弟到底惹了什麼事,竟讓父皇如此生氣?」
王公公答不上來。
太便道,「既然不什麼大事,就讓皇弟同父皇解釋清楚,公公不必一直攔著……」
王公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王闖了進去。
皇上今兒的精神不錯,或者說,這幾日的精神不錯。
近太日日來。
兩似乎忘記了之前的恩怨,君臣相處,皇上問了太的政務,太一一稟報,沒有任何隱瞞。
日久了,皇上便有意無意地偶爾提上一句,關心起了他的起居。
到了如今,兩的關係,已緩和到了能一同下棋的地步,昨兒太走後,王公公便見皇上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道笑容,直誇太的棋藝精湛。
王公公便這才提了一嘴,「太殿下同陛下,倒越來越像。」
皇上竟沒反駁。
看著太留下來的棋局,沉思了一陣,也不知道心頭如何想的,突地又向王公公問起了韓皇后的情況。
「皇後娘娘的性沉穩,不愛走動,一直在院里呆著呢。」
皇上的臉上有了幾分不在,他同太的恩怨已經修復了不少,可同韓皇后,怕沒那麼容易,「昨兒薛侍郎剛進貢了一隻鸚鵡給朕,正好皇後娘娘不喜走動,你拿給她,解解悶.……」
王公公躬身領命,當日就將鸚鵡送到了韓皇后的福壽宮。
回來同皇上稟報時,臉上還帶著喜氣,「娘娘收下了。」
皇上的眼睛也明顯亮了亮。
然眸一閃,腦里又出現了朱貴妃那張淚臉,過了好幾日了,還頭一回問起了王公公,「榮華殿情況如何了?」
王公公一愣,如稟報,「娘娘這幾日一直囔囔著見陛下,一口一個冤枉,奴才怕事情泄漏出來,沒敢讓宮女和太監近身……」
王公公說完,趕緊道,「奴才這就去瞧瞧娘娘。」
才走出去兩步,便被皇上喚了止住,「你回來。」
冤枉什麼。
己親口說出來的事情,她還能有什麼冤枉。
他那般呵護她,掏心掏肺的對她……
她到底何時同朱侯爺開始,苟|且的……皇上想不明白,也沒有讓去查。
只要一想到那糟心之事,皇上的心口便如何梗了一根刺,呼吸不通暢了,哪裡還能承受得了那些細節。
這輩在乎的東西,一夜之間突然成了他大的一個污點,換作誰,一時半會兒也緩不過來。
想了難受,便不去再想了。
這幾日,同太相處后,皇上將太的聰慧看在了眼裡,一句話只要他提一個開頭,太立馬便能猜出他想要說什麼,有時甚至他連名沒說出口,只說出了一個他,太能極為默契地回答出,他口中所問的那。
完全不用他費任何心思。
沒有文王的愚蠢,也沒有應付朱貴妃時的費心。
意外的輕鬆。
而那份輕鬆,正皇上此時為需要的。
今兒照著時辰,太也該過來了,皇上又坐在了棋盤前等著,屋外便一陣喧嘩。
皇上抬起頭,還未差出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便見一道身影突地闖了進來。
接著便一聲響亮的呼喚,「父皇.……」
文王好不容易見到,聲音哽塞上了,生怕皇上又要攆他走,幾步走到了棋盤前,便緊緊地拽住了皇上的衣袖不妨,「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后聽父皇的,父皇不要不理兒臣.……」
皇上腦門心突突直跳,看著文王那張臉,免不得想起了朱侯爺和他的嬌.……和他的好貴妃。
「誰讓你來的,你出去。」皇上起身,奮力地從他中將個兒的衣袖抽出來,臉上哪裡還有往日的半點的關懷。
有的只純粹的嫌棄和厭惡。
文王愣愣地看著他,心頭的那股恐慌更甚,打懂事來,他看過了皇上的各種神色。
有高興,有憤怒。
就算每回他做錯事,對著己仍玉杯,仍茶盞過來,那眼裡滿滿的含著恨鐵不成鋼。
唯獨沒有見過如今的厭惡。
皇上的目光徹底地刺激了文王,文王發瘋了一般,拽住了他,「父皇,你告訴兒臣,到底兒臣哪裡做錯了,兒臣改,兒臣后改了還不行嗎……父皇……」
那一聲聲『父皇』此時從文王口中喚出來,便天大的諷刺。
皇上咬緊了牙,臉上的青筋爆出,一時再也控制不住,終於對著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給朕鬆開,朕不你父皇,你要問,就好好地去問你那位好母妃……」
晴天霹靂的一道驚雷從頭劈下。
文王起初還未回過神來,等到王公公趕來,讓將其拉開之後,文王才反應了過來,看著滿臉憤怒的皇上,一行淚落了下來,絕望地道,「如今父皇當真不要文兒了嗎。」
他怎可能不他的孩。
他親口對己說的,一生下來,他就抱著己,看著己一天一天的長大,教他學說話,教他如何喚「父皇」,拉著他學會了走路。
己被他親從帶到大的。
如今怎麼就不他父皇了。
文王的那一句話,猛地刺在了皇上心坎上,他心頭即便再厭惡,那到底也己一帶大的孩。
此時看到文王臉上的悲痛之色,皇上的心豈能不痛。
心口越痛,皇上對朱貴妃的恨,便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