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荷包
「你想怎麼樣?」諳佩坐在沫香的屋子裡面,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用平常的聲音說著,可是手下卻沒有停,幾行秀氣的小字出現在了桌子上面。
『將懷兒丟在這裡,我們是不是把計劃給提前了?』沫香看過眼神微微一閃,將那行字給擦了去,用手指沾了點水在上面寫到,『既然他敢在這裡放懷兒走,若說手裡面沒個依仗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兒個看到一個很喜歡小孩子的小二,我荷包裡面到底還有些銀子,讓那個小二送懷兒回去,說不得還能給我們回去帶個消息。』
幾個字讓諳佩的眼神一亮,轉而有些暗淡,嘴上卻發出了几絲抽泣聲,聲音裡面帶著一絲難受:「我也知道你難受,你別一個勁的哭啊,懷兒要是真的跟我們走了,哪裡落得什麼好的,要是那個姓蘇的將懷兒給丟在了哪裡,反倒不好,還不如在這裡給個靠譜的人,說不得以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沫香聽到諳佩的話,下意識的乾嚎了起來,諳佩趁著這個時候又寫了一行字,『那人可信么?』
沫香的乾嚎聲慢慢笑了起來,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不過只是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罷了,哪裡知道那人是不是可信的?只是希望這一天里還能讓自己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可信的吧。
「嘁,還以為在說些什麼呢。」就住在沫香邊上的青煙早就聽到隔壁的聲響,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靠在沫香的門上面細細的聽著裡面的聲音,待聽到兩人因為鄭懷而起的擔憂,臉上露出了一絲無趣,搖了搖頭便想要走。
「這位姑娘,這麼在人家的門口偷聽是不是有些不妥。」孫文芝瞪了一眼身邊的孫思,孫思撓了撓頭髮,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絲淡淡的諷刺。
「那是跟我一起來的姑娘,哪裡有什麼妥不妥的。」青煙轉身的時候就看到沫香對門大開,門口站著兩個男子,眼神一下子就被其中的一個男子吸引住了,身著一身青色長袍的男子,整張臉雖然沒有一絲表情,可是青煙就是感覺自己能夠從這個男子的眼神裡面看出一絲說不出來的魅惑,這般相貌端正而且家有橫財的年輕男子,青煙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動了郎才女貌的念頭,眼神裡面也帶出了一絲風流。
孫文芝可沒有將一絲眼神放在青煙的身上,而是直接走到了沫香的門前,用力敲了兩下,高聲說道:「裡面的女子,剛才你們說的話都被同你們一起來的女子給聽了去了,要不要出來看看?」
沫香跟諳佩剛才就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響,兩人原本還以為是蘇燦走了過來,誰知道卻不是這個樣子,諳佩剛要起身,沫香卻一把按住了諳佩,一下子走到床邊,將還在睡覺的鄭懷給抱了起來,一邊抱一邊狠狠的抖著懷兒,好容易才將鄭懷給喚醒了,這是沫香才走到諳佩的前面慢慢的開了那扇門。
孫文芝的聲音是變聲期獨有的沙啞男聲,沫香對這個聲音的辨識度可是很有的,此時一聽哪裡不知道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不過面上卻沒有什麼表示,只是帶著一絲疑惑看了過去。
「漂亮叔叔?」鄭懷剛想要跟沫香抱怨些什麼,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下意識的喊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是你?」沫香沖著孫文芝笑了笑,好像有些受不住的將鄭懷給送到了孫文芝的懷裡面,這才裝作不知道的說道,「你剛才說有人偷聽我們講話?」
青煙見到鄭懷的動作時就覺得心裏面一陣不舒服,憑什麼這個小傢伙竟是認得眼前這個男子,甚至眼前這個男子還衝著沫香笑了一下,青煙只覺得心裏面難受極了,此時聽到沫香的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沫香:「誰偷聽你們說話了,不過是經過罷了。」
沫香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的看了看離樓梯更近一些的青煙的屋子,然後瞭然的沖著青煙笑了笑,青煙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不過片刻間就恢復了原本的神色,沖著孫文芝行了個禮,特意的將自己白皙的脖頸露在了孫文芝的眼前:「這位少爺,多有打擾之處還望諒解。」
看著青煙說完這句話慢慢走遠的樣子,沫香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惱意,剛剛那個樣子分明就是想要勾引孫文芝,不過想到懷兒的事情,沫香的眼神裡面瞬間閃過一絲焦急,趁著青煙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一把拉住了抱著鄭懷的孫文芝的手,急速的說道:「我現在被人給綁架了,這人很有來頭,給我做了一個真的賣身契,要將我們賣到京城,撫州的馬亮還是有些門道的,他的女兒現在也在這裡,最後,照顧好懷兒。」
說完,一下子鬆了手,沖著孫文芝行了個禮,然後便帶著諳佩轉身關了門,此時聽到不對勁的蘇燦打開了自己的屋子,看到孫文芝抱著鄭懷的樣子,有些瞭然的騙了撇嘴,這個沫香雖然有些不識相,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倒也不是無可救藥,孫文芝的眼角瞥到了蘇燦的樣子,立馬轉過身帶著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蘇燦有些不屑的啐了一句,也轉身將門給關了起來。
「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孫思整個人都被剛才沫香的話給弄暈了,此時跟著孫文芝一起回到屋子裡面的孫思還是一副雲里霧裡的樣子,看著孫文芝懷裡面的鄭懷,眼神裡面滿是不解。
「就像是她話裡面說的一般。」剛才孫文芝是看到了蘇燦了,不說別的,明明是綁來的女子卻能夠拿到真的賣身契,就算是住客棧都能夠讓三個女子一人一間上房,並且一點都不擔心她們會私下裡跑掉的傢伙,可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撫州的馬亮?看來自己這次的上京路還真是有些不平呢,之前因為馬車的關係,一路上都換了三輛馬車了,不然怎麼可能耽誤到現在還在這裡?不過想著這一路過去也是早了,倒不如在這一路上多多看看事物,誰知道竟然又碰到了這麼一出事情?不過若是自己不在這裡的話,懷兒跟沫香說不得又會碰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罷了,我們先回去吧。」
「漂亮叔叔,你去幫幫姨姨吧,那個男的打了姨姨好幾次。」鄭懷剛才被沫香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現在窩在孫文芝的懷裡面,此時聽到孫文芝的話,閃著大大的貓眼,可憐兮兮的說道。
孫文芝的動作一停,眼神裡面飛快的閃過一絲憤恨,打了她?那個人怎麼敢!
「什麼,小傢伙,你跟哥哥好好說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孫文聽到鄭懷的話,也急了,一把從孫文芝的懷裡面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有些嚴肅的問道。
「嗚嗚,那人將姨姨的脖子拽住,狠狠的甩到了一邊,姨姨都暈過去了,還打姨姨的臉。」聽到鄭懷的哭訴,孫文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沫香的臉上腫成那個樣子竟是那個男子打的,方才不過一瞬間的事情,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問問她到底好不好。可是現在聽來,應該是不好的吧。
「你帶著鄭懷現在就走,我在這裡跟著他們一起走。」轉眼間,孫文芝就想到了一個法子,沖著孫思說道。
「少爺,你想做什麼?」孫思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極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孫文芝,「少爺,你一個人哪裡行啊?」
「不要廢話了,你現在就出發,記住了,是去找撫州馬亮。」孫文芝一下子打斷了孫思下面要說的話,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也不廢話,直接將行禮給拿了出來,往孫思的懷裡一丟,然後熟練的從孫思的懷裡面往外面掏東西。
「少爺!」抱著鄭懷的孫思不好行動,眨眼間自己兜裡面的荷包便被孫文芝給拿了出來,孫文芝將整個荷包往下一倒,碎銀子滾了一桌子,孫思連忙將鄭懷放在了地上,有些急切的想要制止孫文芝現在的動作,「少爺啊,這根本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咱們一起回去不久好了,那人既然勢力這麼大,少爺一個人跟著那人我怎麼放心得下啊!」
孫文芝看著孫思眼神裡面的懇求,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自己哪裡知道一個人跟著那幫子人肯定落不到好,可是自己真的跟孫思一起回去,沫香最後去了哪裡,自己又怎麼知道?想到這裡,孫文芝還是狠了狠心,將桌子上面的銀子收拾了一些直接塞進了荷包裡面,剩下的則是放進了自己懷裡面的荷包,那是個很普通的荷包,不是很大,看著就跟小孩子玩的差不多,上面綉著兩隻翠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是卻被人珍重的放在了懷裡面,孫思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孫文芝的想法,長嘆了一口氣,拿起自己的荷包,帶著行李就帶著鄭懷走了。
「那不是我的荷包么?」鄭懷有些疑惑的將頭又移向了那個荷包,這麼眼熟的荷包不就是姨姨給自己做的么?
「就是因為是你的荷包。」孫思長嘆一聲,在鄭懷的耳邊輕聲的囑咐了幾句,便出了客棧向外面走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