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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暗鬥

  和姜藝珊同住一屋,令溫婉覺得有些許的尷尬。


  好在她們中間還隔了個小柔。小孩子心性活潑,也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曾經的瓜葛,對於能出來玩這件事情,小柔從幾天前就興奮到了現在。這會兒一進度假村的房間,立馬就活躍了起來。


  因為有了孩子的調劑,溫婉覺得屋子裡的氣氛也沒那麼難受了。


  姜藝珊還是老樣子,漂亮是真漂亮,化著淡淡的妝,頭髮隨意披在肩頭,一舉手一捉足都是美女派頭。溫婉真心不明白,顧元怎麼會看不上她呢?


  關鍵是,他還看上了自己。這男人是不是該去看看眼科?


  姜藝珊正在那裡整理自己的箱子,沒注意到溫婉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她把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從箱子里拿出來掛進衣櫥里,很快就佔了三分之二的地方。


  然後她一轉身,看到小柔站在那裡瞪著眼睛望著她。姜藝珊嚇了一拍胸口,擠出一抹笑:「你怎麼站我後面,嚇我一跳。」


  小柔指了指衣櫥:「你掛太多了,我和媽媽的衣服沒地方掛了。」


  姜藝珊臉上一訕。她掛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佔了溫婉的地方,可沒辦法,美女就是這樣,仗著漂亮總覺得別人都得讓她。她覺得以溫婉的性格肯定不會和也計較,沒想到她女兒卻是個刺頭兒,一開口就直指要害。


  溫婉也有點尷尬,過來拉小柔:「你別跟阿姨搗亂。」


  「我沒搗亂啊,我說真的呀。媽媽,我們沒有地方掛衣服了,怎麼辦,要不要掛到隔壁江哥哥房間里去?」


  這話立馬刺激到了姜藝珊,一想到今天江承宗是和溫婉一起來的,似乎還打算住一間房的樣子,姜藝珊的醋罈子就從頭到尾流個不停。她想了想趕緊拿掉兩件衣服,指著剩了一半的衣櫥道:「一人一半好嗎?」


  溫婉心想也不住幾天,她也沒帶多少衣服,剛想說沒關係,小柔又嘟囔了一句:「你一個人我們兩個人,還是我們吃虧了。」


  這下屋子裡的兩個大人都撫額了。姜藝珊有點無奈道:「溫婉,你這女兒怎麼跟你一點兒也不像啊。她這是像誰,像她爸爸吧。」


  一提到這個,屋裡的氣氛就更尷尬了。小柔立馬收起剛才高傲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姜藝珊一下子捕捉到了這一瞬間,自認抓住了對方的軟肋,於是開始窮追猛打:「小柔啊,阿姨問你,你爸爸在哪裡?」


  溫婉臉色立馬變得有些難看,想發火又顧念著同學之情,一時間沒開口。小柔的表情也很難看,白了姜藝珊一眼不想回答她。沒想到姜藝珊受刺激太過,居然再次「找死」:「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爸爸,不想提起他呀?」


  小柔嘴角一撇眉毛倒豎,惡狠狠說了句:「我爸爸是顧元!」


  溫婉聽著簡直都要為女兒鼓掌叫好。果然姜藝珊說得沒錯,這孩子真不像自己,那張嘴簡直毒得跟刀似的,別人越忌諱什麼她越說什麼,完全不給人留活路。


  姜藝珊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接了一句:「可你剛剛還叫他叔叔。」


  「他遲早會成為我爸爸的,他喜歡我媽媽也喜歡我,等他和我媽媽結了婚,他就是我爸爸了。」


  看著姜藝珊一副臉色發白胸口發疼的樣子,溫婉心裡直想笑,面上卻不露分毫,只上來當和事佬:「算了藝珊,你別跟小孩子計較,她有口無心的。」


  「嗯嗯,我不會跟孩子計較的。」


  說著姜藝珊轉身,又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她胡亂抱了一堆化妝品出來,走進了洗手間,匆匆把東西往洗手台上一放,就忍不住大口喘息起來。


  剛剛那一刀扎得實在太狠,差點沒把她扎暈過去。她是不愛顧元,可她卻十分想嫁給顧元。否則也不會想盡辦法把他拖來同學會。她這麼做無非是想快點定下兩人的關係,他們的婚事也可以儘快舉行。


  她年紀不小了,真的等不起了。


  可一切在看到江承宗之後似乎又變了。為了心裡曾經的那點迷戀,她放棄了和顧元同房的機會,卻跑來跟溫婉一起住。偏偏她那個女兒嘴巴毒辣得要命,一開口就直擊她的軟肋,簡直令她無力招架。


  溫婉嘴裡說著有口無心,可事實真是這樣嗎?姜藝珊一點兒也不信。都說孩子是最天真也最直接的,他們不懂得隱藏,所以說出來的往往就是事情的真相。


  姜藝珊之前也擔心過顧元和溫婉的關係,但事後想想覺得沒什麼必要。如果他們真要在一起早就已經好上了,又何必等到今天呢?可現在溫柔這麼說,姜藝珊又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如果只是溫婉單方面不願意,顧元卻深陷情網,那她該怎麼辦?連溫婉的女兒都覺得他們會結婚,可見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找了快三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一隻金龜婿,這麼快就要吐出來嗎?姜藝珊突然覺得很不甘心。


  外面房間里,溫婉正在跟女兒說悄悄話:「你剛剛為什麼這麼說?」


  「氣氣她唄,這個人好討厭。」


  溫婉仔細盯著女兒的眼睛看了半天,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才不再追問。她和江承宗的關係已經夠複雜了,顧元就不要再摻和進來了,否則她真的無力招架。


  因為這一場小小的鬧劇,溫婉和姜藝珊的關係就顯得不那麼熱絡了。不過好在同學會來的人不少,大家都住在同一層,很快就有隔壁房間的人過來敲門。大家開著房門互相扯著嗓子說笑,整層樓的氣氛一下子又活躍了起來。


  大過年的,大家基本都攜家帶口。秦真和溫婉關係不錯,就帶她的兒子過來找溫柔玩。她兒子比溫柔小兩歲,還是個小豆丁,被溫柔捉弄得一愣一愣的,卻還在那裡跟著傻笑。


  姜藝珊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秦真念書的時候就跟姜藝珊不對付,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人都是美女,偏偏秦真總是差姜藝珊一截,心裡自然不痛快。姜藝珊在男生圈裡人緣極好,女生緣卻遠沒有秦真好,所以對她也時常恨得牙痒痒。


  溫婉心想幸好姜藝珊出去了,否則這兩人一對上,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啊。


  但既然是同學會,碰面就再所難免。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姜藝珊還是按時出現在了聚會的大包廂里。不過她來得略晚一些,幾乎是最後幾個。


  當她推門進來的時候,原本已經在推杯換盞吹牛打屁的男人們,一個個立馬收聲,齊刷刷地朝門口看去。溫婉當時正跟秦真她們幾個女生聊天,一看包廂里的動靜也跟著回頭,就見姜藝珊巧笑倩兮地站在那裡,旁邊還站了一表人才的顧元。


  溫婉一眼就看出,姜藝珊的妝比白天濃一些,衣服也很華麗,金色系的亮片和珠子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閃亮。此刻的姜藝珊就像是今晚聚會的絕對女主角,一現身就把在場其他女人都給比了下去。


  秦真不屑地冷哼一聲,撇嘴翻了個白眼。其他女生也都臉色不悅,總有一種讓人當眾煽耳光的錯覺。不過就是個同學會,有必要搞得跟選美大會似的嗎?


  溫婉雖然不生氣,卻也理解其他人的心情。這麼多年過去了,姜藝珊依舊美得不像話,有點嫉妒心的女人都會接受不了。


  於是那天晚上包廂里的氣氛就有點怪異。男生那邊除了江承宗外,幾乎清一色全都圍著姜藝珊轉。很多人是帶老婆來的,當下竟也不顧夫人在場,一個兩個爭著跟老同學喝酒握手。


  女生這邊情況則冷淡許多,當年的女同學們一個兩個都當看不見她,可卻架不住她們帶來的男人那一雙雙眼睛,全都釘在姜藝珊身上不放。好幾個女同學當場打翻醋罈子,有一對甚至差點吵起來,氣氛一時陷入了僵局。


  溫婉一晚上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江承宗和顧元都在,搞得她十分緊張。旁邊秦真窩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只能拉著溫婉和其他幾個女生一起喝酒。溫婉也不留意,不知不覺就跟著她們一起醉了過去。


  也不知道最後鬧到了幾點,反正溫婉的腦袋是越來越暈,眼前的人影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再然後就是四個八個地重疊了起來。她想找找小柔的身影,奈何孩子正跟別的小朋友玩得興起,一堆蘿蔔頭聚在一起,她愣是沒認出哪個是自己的女兒。


  酒精慢慢衝上腦門,溫婉拿杯子的手一抖,一杯酒直接潑了出去。坐旁邊的秦真叫了一聲,慌裡慌張地拿紙巾擦衣服,一時倒把姜藝珊搶走的風頭給吸引來了一些。


  江承宗跟一堆男生坐在一起,冷眼旁觀著所有的一切。當溫婉終於支撐不住倒在餐桌上的時候,他適時站了起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里扶起溫婉,架著她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他轉身招呼:「小柔,過來。」


  「哎。」小柔應了一聲,很自然地就跟著江承宗走了。


  江承宗開門的時候扭頭一看,發現顧元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下看出了對方的心思,略一思索后一個用力,竟直接把溫婉扛在了肩膀上,然後牽著小柔的手,大模大樣地走出了包廂。
——

  滿室皆驚,舉座嘩然。


  江承宗一個自然的舉動,竟蓋過了姜藝珊一整晚的風頭,成了那天晚餐時留給眾人最深的印象。


  他帶著一大一小兩人女人揚長而去,卻把幾十號人留在偌大的包廂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全都圍繞著那兩個人展開話題。


  吳曉璐第一個反應過來,拉過身邊的女生就問:「這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說他們兩個分了嗎?」


  「誰知道啊,上次不是你自己說的嘛,說他們分了。」


  「她是這麼跟我說來著,可我……哎,那誰誰誰不也說了嘛。趙義成!」


  那個叫趙義成的立馬跳了起來:「有,我在這兒,報告吳八卦委員,溫婉她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小子,老婆不在身邊,就調戲老同學啊。」旁邊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踹了他一腳,趙義成摸摸腦袋笑了。他老婆今天沒來,孩子還小不適合出遠門,更何況前兩天還在咳嗽呢。


  「那他們怎麼這麼……」一個小個子女生插了句話,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好的形容詞,最後只能說,「親密。」


  「是啊,居然是給扛出去的,我真是服了江承宗了。對了,溫婉那女兒誰的呀,你們誰問了?」


  眾人一致看向秦真,剛才就她跟溫婉聊得最歡。秦真有點醉了,說話都大舌頭:「別、別看我。我……不知道,她也沒跟我說。」


  眾人一鬨而散,三五個聚在一起開始分享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嗓子:「我聽說這孩子不是江承宗的,是溫婉跟別的男人生的。」


  「聽誰說的?」


  「好像是徐朗。對了徐朗怎麼沒來,這兩次聚會他都沒來啊。」


  「人家現在是電視台大人物,當然不會來了。」


  「我呸,難道我們廖總不比他來頭大。」有人邊起鬨邊拍廖暉馬屁,旁人一聽也立馬調轉槍頭,開始頻頻向廖暉敬酒。怎麼說他們這趟也是人廖總花的錢,他們不花一個子白玩幾天,多少得對人意思意思。至於從前那點破事兒,大家都識相地絕口不提。


  江承宗雖然不在現場,卻也猜得到那幫人在包廂里會說什麼。他其實還挺期待的,不知道那些人亂扯一通后,顧元會是什麼表情。剛剛他明明也想出手的,只不過比自己慢了一步。


  江承宗很少與人這樣,一般來說他都是不屑和人爭的,所謂的不屑就是連手都不會出。可每次一見到顧元,他似乎總有些按捺不住。或許應該這麼說,每次一見到顧元和溫婉同時出現在一個場合,他就有些無法控制自己。


  這就是雄性相爭的本能吧。


  江承宗看看扛在身上睡得人事不知的溫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當他站在溫婉的房門口時,一直抓著他手的小柔突然用了下力,輕輕扯了扯他。江承宗低頭看她:「怎麼了?」


  「我不想住這裡。」


  「為什麼?」


  「因為那個阿姨好討厭。她有好多漂亮的衣服,把衣櫥都佔滿了。」


  江承宗不由笑了:「那你想住哪裡?」


  「哥哥,住你房間好不好?你和我們一起住,媽媽睡著了,萬一半夜醒過來,我沒辦法照顧她。」


  這個提議挺不錯,但江承宗有點猶豫,難道要直接把顧元趕去溫婉的房間睡?


  「可你顧叔叔也跟我住一起。」


  「這樣啊,其實我也不介意跟顧叔叔一起住的,不過那樣就太擠了。好奇怪哦,你們都沒有錢嗎,為什麼要住在一起呢?」


  這話提醒了江承宗,他不由失笑。是啊,幹嘛非跟顧元住一間相看兩厭,他口袋裡並不是沒有錢。


  於是江承宗先進了溫婉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打電話給前台又在這一層的上面訂了間套間。等服務生把房卡送來后,他收拾了溫婉的箱子,帶著她們兩人離開了這裡。至於姜藝珊,他才懶得管,就讓她半夜裡把顧元叫過來同床共枕好了。


  這所有的一切做完之後,江承宗一看錶都快十點了。小柔已經困得直揉眼睛了,溫婉則是一直睡著不動。江承宗想了想,暫時不管溫婉,替小柔放了小半缸水,哄她進浴室洗澡。


  看著小柔走進浴室,江承宗忍不住提醒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叫我。」


  雖然四歲的女孩子還沒有*的概念,江承宗卻不願意幫她洗澡。這是對孩子的尊重,畢竟男女有別。


  小柔轉頭沖他一笑,鑽進浴室關上了門。她洗澡速度很快,十幾分鐘后就搞定一切出來了。不過腦袋上頂著一頭濕發,還不能立即睡覺。


  於是她索性招呼江承宗:「江哥哥,你幫我吹頭髮好不好?」


  江承宗點點頭,去浴室拿了吹風機出來,讓小柔坐在床上,自己則跪在她身後開了低檔慢慢地替她吹頭。


  小柔洗了個澡人似乎清醒了一點,還在回憶剛才和人玩的情景:「有個哥哥好有意思,他有個特別漂亮的哨子,說是他爸爸給他做的。他爸爸可真厲害,居然能做哨子。」


  江承宗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著「嗯」了一聲。


  小柔又接著說:「還有個姐姐也很漂亮,她說請我去她家吃飯。說她爸爸做的菜可好吃。想不到爸爸也能做菜,我一直以為只有媽媽才會做菜。」


  說到這裡,小柔轉過頭來,直直地盯著江承宗:「江哥哥,你會做菜嗎?」


  「會。」


  「好吃嗎?」


  「還可以。」


  「那你改天做給我吃好嗎?」


  「沒問題。」


  小柔沖他甜甜一笑,轉過頭去繼續叨咕。雖然她說的內容一直在變,一會兒這個哥哥一會兒那個弟弟的,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句話,人家的爸爸如何如何。她和江承宗說了大半天,全都是圍繞著「爸爸」這個話題展開的。


  江承宗的心不由微微一緊,這孩子看著天真外向,其實內心敏感脆弱。她骨子裡應該很希望有個爸爸。這一點和他小時候十分相似,他們都是自小就沒有父親的人。


  小柔說著說著突然住了嘴,江承宗以為她困了,關了吹風機剛想沖她說去睡吧。結果就在這時,小柔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嚴肅地望著他。


  「怎麼了,還要吹?」差不多都幹了。


  小柔搖搖頭:「不用了,江哥哥,其實我……」


  「怎麼了,有話就說,印象里你不是吞吞吐吐的人。」


  「我真希望,你是我爸爸。」


  江承宗的心咯噔一下,看溫柔的眼神都有些許不同。其實從得知小柔是溫婉的孩子那一天起,這個念頭就一直在他的腦子裡盤旋。可他總是極力想要壓制它,不希望它破土而出。他在害怕什麼,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他拍拍小柔的腦袋:「為什麼這麼說,你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嗎?」


  小柔搖搖頭:「媽媽說他死了,可我不相信。」


  「為什麼?」


  「不知道,總覺得他沒有死。」


  「那顧元呢,我聽你叫過他爸爸。」


  「嗯,我以前特別希望他能當我爸爸。因為和我媽媽認識的男人中,他長得最漂亮。可我現在覺得你比顧元還要漂亮,所以……」


  「所以你只是覺得我比較漂亮,所以才……」


  「不是的,」小柔想了想改口道,「不全是。當然你很漂亮,我確實喜歡你。可我還覺得你這個人很好,所以我才希望你是我爸爸。」


  「你根本不了解我,怎麼知道我這個人好?」


  「你對媽媽好,你就是個好人。」


  江承宗忍不住笑了,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的好惡很簡單也很直接。可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顯得分外可愛。


  小柔拉著自己的一小綹頭髮,一臉期盼地望著江承宗:「江哥哥,你幫我驗一驗好嗎?」


  「驗,怎麼驗?」


  小柔用力拔下一根頭髮,塞到江承宗手裡:「用這個驗。我看電視里演的,用頭髮就可以驗了。江哥哥,你知道哪裡能驗嗎?」


  「知道。」


  「驗這個要錢嗎?」


  「要。」


  「你有錢嗎?」


  「有。」


  「太好了,你還有錢,我更加希望你是我爸爸了。」


  江承宗有點無語,但看小柔這麼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心戳穿她。他看了看手裡的頭髮,搖頭道:「這根不行,還得再拔一根。」小孩子畢竟力氣小,扯下來的頭髮是斷的,上面沒有毛囊。


  「為什麼?」


  「因為這根太短了。」


  小柔輕易就相信了,把腦袋湊到江承宗面前:「好吧,你拔吧,輕一點哦。」


  江承宗笑著答應一聲,撥開她的頭髮,輕輕拔了一根下來。他看著手裡這根頭髮,滿意地點點頭。


  「可以了嗎?」


  「嗯。」


  「太好了,那我要去睡覺了。江哥哥,你人真好。」


  江承宗想起醉成爛泥的溫婉,伸手把小柔拉了回來:「你睡這裡吧,你媽媽喝醉了,讓她自己睡吧。」


  「可是……」好像只有兩個房間啊,「江哥哥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不。」


  「那你要跟媽媽一起睡?」


  江承宗失笑:「不是,我去外面客廳睡。你趕緊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說完江承宗下床來,把吹風機放好,又看著小柔爬上床蓋好被子。他臨出門的時候替她關了燈,接著他走到了客廳里打開一盞落地燈,拿著手裡的頭髮怔怔出神。


  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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