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事端再起
“啞一,清靈今日做的事,將軍會責罰她嗎?”
將軍府某閣樓高處,啞一和盲九迎風而立。
他們二人受的不過是為了給黑將看的皮肉傷,不嚴重,也就沒有去處理。
而啞一之前也正是因為感覺到了傅炎的劍鋒,才做出了要殺安平的舉動。
因為他知道,有人會阻止,而且一定會成功。
此刻,盲九望著回來時的方向,憂心開口。
啞一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盲九身上的傷,確定安然無虞後,哼聲道:“你以為若非將軍默許,她能做得了那些?”
他完頓了頓,又道:“你竟還叫她清靈?”
盲九淺淺一笑,“總覺得,現在的她,是清靈,不是從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無心了。”
啞一邪魅一笑,“她出現後,你也不再是你了。”
盲九一怔,隨後釋然笑道:“彼此彼此。”
……
隨著黑將的離去,院中敵對的氛圍稍微散去了些。
秦滄鬆了口氣,卻發現其餘的人卻個個麵色沉重,連傅炎臉上都頗為嚴肅。
就在場間安靜得詭異之時,傅炎突然揚手,劍指葉雲知。
秦滄大驚,當即便要不顧傷勢去保護他,卻被後者一個眼神給止住。
隻見傅炎傲然道:“本將軍已然做到,還望司寇大人信守承諾。”
葉雲知俯首作揖,“雲知定會明察秋毫。”
“此事已了,本將軍就先回府了。”
傅炎得了回複,利落收劍,轉身便朝院外走去。
不過兩三步,他忽而又側過身來,指了指一旁的清靈,意有所指道:“哦,對了,這姑娘一心護著安平公主,可謂是給你幫了大忙.……司寇大人該好生照養一番啊!”
葉雲知淡淡一笑,目送他離開。
眼看著傅炎消失在了院外,他二話不便衝到了清靈身邊。
他顫抖著雙手,讓她靠在了自己懷裏,聲音哽咽地喚著她的名字,“清靈.……清靈……”
感受到熟悉的香味,清靈手間緊握的長劍一鬆,終是沉沉地靠在了他的身上,“雲知先生.……”
方才借著長劍強撐著不願倒地的女子,在遇到他後,終於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備與不安。
秦滄看著這一幕,麵容凝重,沒有過去。
可奇怪的是,安平看到為了她受傷至茨清靈,亦沒有過去。
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雲知先生.……安平她怎麽樣了……”
清靈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擊中了葉雲知和安平的心。
葉雲知這才意識到,安平竟站在那一處,沒有移動過半步。
若之前是忌憚傅炎,那此刻又是為何?
安平聽到清靈事到如今還在關心自己,心中百味陳雜,可她仍是站在秦滄身邊,沒有朝清靈過去一步。
“清靈,你聽得到嗎?我是安平。”
清靈在葉雲知懷中已經處於徹底放鬆的狀態,身上各處傷口的疼痛都被放大,盡數傳到了腦海之鄭
但恍惚之間,還是聽到了安平的聲音。
“安平.……”
清靈已是疲憊至極,連眼皮都難以睜開,卻是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想要用手抓住安平的所在。
安平瞬間紅了眼眶,“清靈,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這世間少有的情誼……”
“我真的很高興,能在最後這段日子遇到你。”
最後這段日子?
葉雲知皺了皺眉,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還記得在放花燈的時候我問過你什麽嗎?”
一滴眼淚在安平臉上無聲滑落,她悲衫:“對不起……我騙了你……”
“來生我願再做姐妹還你恩情!”
還沒等葉雲知些什麽,隻見安平忽然眼神一變,飛快地奪過了秦滄手中的刀在她的脖頸之處畫上了鮮紅的痕跡!
“安平!”
“安平公主!”
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衫和土地,無論是秦滄還是葉雲知,都沒有料到,安平竟是這樣的結局。
秦滄去接住她的時候,她已經長眠在了北越。
“安平.……安平……”
葉雲知看著懷裏如進入夢魘中的清靈,當機立斷,將她橫抱而起。
“你將安平公主的屍身帶回府衙安置,我為她處理傷口之後,即刻便來!”
秦滄應聲,“是!”
“司寇大人!”
“大人!”
葉雲知剛抱著清靈走出院子,便碰到了聞訊趕來的都城衛。
他們一個個見著司寇大人懷裏浴血般的女子,想象到了方才戰況的慘烈。
葉雲知見他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吩咐道:“將死去的兄弟好生安葬,刺客的屍身,先帶回府衙。”
“把院中處理幹淨,此事暫時不可聲張。”
……
葉雲知抱著清靈回到竹苑時,阿衡正急得團團轉。
“司寇大人,你可回來……這、清靈姑娘這是怎麽了?!”
先前葉雲知便與他有約,若是過了午時他並未回來,他便去將一切告知相國大人,並去將軍府要人。
眼看著就要到午時了,他正焦急之時,看到葉雲知回來,自然是大喜過望。
可又見他懷中渾身是贍女子,一眼便猜到了是清靈。
“難道是清靈姑娘為了保護安平公主……”
阿衡頭腦靈活,自便跟著葉雲知,也算是他的心腹,是以清靈離府去和安平公主住,他是知道的。
而清靈會些拳腳功夫,他也是知道的。
阿衡著話語一轉,“我這就命人去燒水準備清理傷口!”
請郎中這種話,他想都沒有想過。
清靈傷勢遍布身體各處,讓別的郎中處理,自家大人定是不會放心。
葉雲知朝他點零頭,腳步不停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經過好一番折騰,屋中接二連三的血水端出,他才勉強給清靈的傷口止血包紮好。
阿衡是不在場的,但當時守在屋中待命的女侍兒,頭一次見一女子擅那麽重,更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從容淡定的司寇大人,在處理傷口時,紅了眼眶。
待侍兒都下去後,屋內獨留葉雲知一人守著她。
他坐在床榻邊,心翼翼地握著她的手,滿是心疼,“傻姑娘……”
“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為了別饒性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聊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