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此時的燕王妃,真有一種孫兒在手,天下我有的美好感覺。


  那心情美的,都是冒泡泡了。


  於是,當天的晚飯時,燕王府地內,是一片的歡聲笑語。便是侍候了主子的丫鬟僕人們,也是人人歡喜。說白了,主子高興,當僕人的活兒也輕鬆。


  畢竟,真是有哪處的小紕漏,主子在高興之時,也是可能松乏松乏的。


  僕人被缺描補一二,也就算是過去了。


  人嘛,都是如此主觀的。


  客觀那東西,呵呵,就是理智之時,拿來用一用。實際上,大多數的時候,人高興又或是歡喜時,主觀一些,看待啥事情都是總會自動的美化兩分。


  晚飯後。


  燕王是對長子問了話。


  至於長媳,燕王一個當公爹的,是不會多尋問的。那管教媳婦的事情,在燕王看來,是王妃的事兒。


  至於兩個孫兒,燕王是看重的。這可是燕王一系的嫡出孫兒,還是兩個呢。


  就是看了兩個孫兒的面上,燕王也覺得給長媳些薄面無妨。


  這不,燕王與燕王妃歇息前。


  燕王妃就是笑道:「瞻元那孩子聰慧,福娘跟我提了話,說是讓瞻元養了咱們跟前……」


  沒錯,這話就是福娘提的。


  因為,福娘看出來了,夫君在公爹和婆母面前,有些隔核。這對於她夫君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說到底,這孝字大於天。


  在福娘看來,夫君是晚輩,這等隔核嘛,是一根刺。天長日久下去,不是好事情。


  於是,福娘準備讓長子去討好了他祖父、祖母。就長子那等稟性,真有討好了誰,鐵定是手到擒來。


  至於說,怕長子不跟自己和夫君親近了?

  福娘是不怕的。


  「瞻元是王府的嫡長孫,若由王妃教導,也是再好不過。」


  燕王倒是沒拒絕的意思。


  說到底,燕王還是在意了,道衍和尚對他提過的,嫡長孫的貴重命格一事。


  「繼續王爺如此講,那我明日與高熙夫妻講一講。」燕王妃對於長孫在身邊的事情,那是萬分高興的。這當祖母的養了孫兒,那自然樂意的。


  小兒子、大孫子,這婦人心裡的寶貝疙瘩子。


  對於小子朱高孜、大孫子朱瞻元,還別說,真是燕王妃的心肝兒。


  酉時。


  福娘哄睡了長子、次子,這時候,跟夫君也準備歇下了。


  在卸妝之時,福娘問了夫君話,道:「五郎,你怪我心腸狠嗎?把瞻元就巴巴送了父王、母妃的跟前?」


  「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鐵實心腸的女人?」福娘笑問道。


  「你是為了我好。」朱高熙又不傻,哪會看不懂他媳婦的用意。「其實,我是覺得瞻元在他祖父、祖母跟前是一件好事情。」福娘解釋了話,道:「就像當初我勸你的理由一樣,白天咱們想見瞻元了,隨時能見到。一個府里住著,想親近


  的話,哪有親近不到的?」


  「我就是想著,瞻元真討了父王、母妃的歡喜。那麼,你在父王、母妃跟前也是更有些體面。」福娘真覺得,他家夫君是一個悶性子。怎麼就是討不了公爹的喜好啊。


  「瞻元那孩子……」朱高熙說起了長子,就是嘴角含了笑意,他道:「他倒是一個機靈的。」


  「我不怕他會吃虧,他那性子吃不虧。」朱高熙覺得他對長子非常的了解。


  「不過,你不怕瞻元吃了瞻亨的醋?」朱高熙笑眯眯的問了此話道。


  「不怕。」


  福娘搖搖頭,說道:「這事情我是得了瞻元的同意。」


  「說起來,我覺得瞻元太聰慧了……」福娘想著長子那等討價還價的小模樣,說道:「就是一個嘴甜的小傢伙。」


  「這說明了,瞻元隨了我……」朱高熙滿自傲的自我誇了一把。


  「呵呵……」


  福娘不反駁。


  不過,她就是心裡哈哈想笑。


  十月。


  燕地的溫度降了些。


  中旬,是一個好日子。


  燕王的嫡次朱高晸是要娶嫡妻了。


  也就是這時候,福娘知道了,為何小叔子的婚禮會如此的急促了一些。


  朱高晸的後院中,一個姓白的姨娘有身孕了。嗯,今天臘月的產期。真真是……


  福娘只有一個詞「辣眼睛」啊。


  至於朱高晸的妻子,岳氏倒是一個挺不錯的大家閨秀。福娘見到了一回,那是代婆母燕王妃送了禮物去岳府時,見到了這個岳家嫡出的姑娘。


  一身的氣派,溫柔又端莊。


  當然了。


  對於這位將要成為二弟妹的女子,福娘沒多觀察什麼。


  在福娘看來,人與人之間感情,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有時候,不相處得久一些,人心難揣測透的。


  十月十五日。


  福娘在花園裡,哄著小兒子瞻亨。


  至於長子瞻元,那個臭屁的小孩兒正在婆母燕王妃的跟前賣萌呢。


  福娘表示,她可不是吃醋了。


  這時候,花園裡的花兒,開得最艷的還是數了菊花。


  各色的菊花,在這等微涼的時節,還是盛開著最後的美麗。


  朱瞻亨是一個將滿四個月的小嬰兒,這等小嬰兒嘛,就是愛睡一睡覺,然後,賣一賣。


  當然,朱瞻亨小盆友最近開發出了新技能。那就是這小盆友喜愛坐起來,然後,圈起小短腿兒。總想啃一啃他自己的小腳丫。


  嗯。


  福娘看著,只覺得辣眼睛啊。


  「來,瞻亨,喜歡哪朵花花?」


  福娘哄著次子,是準備摘了菊花。


  奼芷妍紅的菊花,各種的美色,這等艷麗開著。還別說真是小嬰兒朱瞻亨的最愛。


  許是真的喜歡,朱瞻亨小盆友就是受著漂亮的亮彩顏色呢。


  對於那些漂亮的好好,朱瞻亨小盆友就伸手,再伸手。那小胖手,一直伸啊伸……


  就在福娘與次子玩鬧時。


  遠遠的,傳來了長子的聲音。


  「娘,二弟……」


  朱瞻元的聲音傳來,然後,福娘扭頭一看,就見著了她的長子。正是領著丫鬟、小廝,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跟著。


  「瞻亨,看,來的是誰?」


  福娘抱著次子,還搖了搖瞻亨小盆友的小胖手,對於長子打招呼,道:「看,那是大哥。來,跟大哥打個招呼。」


  瞻亨小盆友顯然不懂他娘的話。


  他這等無齒之徒,就是張嘴一記笑容。然後,嘴角流口水了。


  朱瞻元瞧著弟弟的模樣,哈哈的笑了。笑過後,朱瞻元就是抽了帕子,上前主動給二弟擦了嘴角的口水。


  「娘,你這是帶二弟散步,還是玩兒二弟啊?」


  朱瞻元剛說了這一話,福娘就是瞅了長子一眼,說道:「娘就是在領著你二弟認識這滿園子的漂亮菊花……」


  說完這話后,福娘嗯……惡寒了一下。


  她總感覺,她好像有什麼詞用錯了……


  不管了,福娘望著長子,問道:「你拿著一把小剪子在手中,多危險啊?」


  說完后,福娘的目光就是望向了長子身後的丫鬟與小廝,目光有些不善了。畢竟,長子年紀小,這些侍候的人就更加應該用心才是。


  小孩兒拿剪刀,這是傷著了怎麼辦?

  「不關他們的事情。」朱瞻元有擔當的站出來,笑道:「娘,我是來剪了晚菊,拿回去給祖母插瓶玩兒的。」


  「同時,我也要給娘剪了幾枝插瓶玩兒。」


  朱瞻元表示,他對長輩們是一視同仁的。


  福娘笑了。


  「你這孩子有孝心是好事。只是,你年紀還小,哪能隨手拿把小剪子到處亂跑著?萬一傷到了哪裡怎麼辦?」


  福娘對長子勸了話,又望著長子身後的丫鬟小廝,嚴厲的說道:「世孫若是傷了哪兒,你等侍候的,在王爺、王妃那裡,個個都得挨了板子,哼……」


  丫鬟小廝自然是跪了一地。


  這時候,丫鬟小廝也是心頭苦。


  世孫哪是他們能勸兒的?要真能勸了,他們也不至於如此苦逼了。


  事實上,丫鬟小廝這等近身侍候的僕人,更盼望著世孫平平安安。畢竟,就像世子妃說的那樣,世孫真傷了哪兒,他們這些侍候的,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討不了的。


  「娘,不怪他們。」


  「真的。」


  朱瞻元表示,比真金還真金。


  事實上,朱瞻元就是故意的。他這一回,就是想看一看,用一些小事情摸一摸身邊的性子。如此,也好查一查,哪些人可以往後得用著。


  就是要了身邊的人,想弄些得力的,還得看是不是那一塊料子。


  「娘,我去剪了花兒。」


  朱瞻元乾脆利落的轉移了話題。


  福娘怒了。


  她把次子一下子塞給了身後的奶嬤嬤,然後,就是上前,一手擰起了長子的耳朵,道:「你這臭小子,越大越不聽話……」


  「疼,疼……」


  朱瞻元大呼出聲,道:「娘,娘,親娘,親娘,耳朵要掉了……」


  朱瞻元表示,親娘太不給面子了。


  他這身體年紀雖小,也是要體面的。


  當然,這時候,朱瞻元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知道,他親娘這是擔心他嘛。


  想一想前一世,朱瞻元又有些自我唾棄,他需要覺得這種親情蠻好的。


  「哼,知道疼了,往後還敢不敢隨意的拿著小剪子四處亂蹦躂?」福娘嚴肅了臉,對長子問道。


  「不敢了,不敢了。」


  朱瞻元對於討好了親娘,那是自然小意極了。


  還別說,福娘吃這一套。


  對於長子小模樣告饒的樣子,福娘忍不住的就笑了。說到底,她不是真生氣。她就是擔心,長子年紀小,別花兒沒剪掉,磕了碰了的,在哪處不小心傷著了自己。


  這當娘的,恨不得把兒子縮小了揣懷裡,總之,就是不能傷了半毫一分的。


  「娘,我真去剪了花兒。」


  「找最漂亮的給您和祖母。這花贊了髮髻上,又或是插瓶兒,都漂亮惹人喜歡。」朱瞻元賣了萌。


  說真的。


  這時代的人,就是有贊花的愛好。


  那漂亮的花兒,不光是女眷能戴了髮髻上,就是男子亦是可的。要不怎麼會說,有狀元郎贊花游長安街的故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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