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撕破臉
那丫頭看高氏眼睛直勾勾望著前方,一臉魂不守舍地模樣頓時急的直跳腳,也顧不得尊卑了,忙提醒道:「夫人,得趕緊打發人請太醫來呀。」「對對對,請太醫!」高氏像無頭蒼蠅似的圍著屋子轉了三兩圈,才忽然醒悟了一樣,忙高聲疊叫:「快讓人拿老爺的帖子請太醫來。」說完也不顧天寒地凍,連大氅也沒披
就往外跑。伺候高氏的丫鬟紫晶連忙取了披風跟了上去,緊趕慢趕地跑了幾步算是追上了高氏,幫她把披風攏上。高氏氣喘吁吁地跑進兒子的屋子,除了大丫頭綠枝在忙著拿溫熱的汗巾子給他擦拭額頭,其他的呼啦啦跪了一地。高氏上前一巴掌把綠枝扇倒在地,一邊摸著兒子滾燙的
身軀一邊怒罵道:「怎麼伺候的?連少爺發熱都不知道。」綠枝捂著紅腫地臉立馬跪在高氏腳下,帶著哭音說:「下午少爺從夫人院子回來時大氅也沒穿帽子也沒帶,是個光著腦袋縮著肩膀一路跑回來的,我趕緊給少爺灌了湯婆子
又看著他喝兩了兩碗薑湯才讓他躺下睡了。」
高氏瞪著腳底下跪的一排丫鬟:「下午是誰跟著少爺的?」
那個叫清兒的小丫頭嚇得全身發抖,哭的都說不出話來,高氏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喝道:「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夫人饒命!」清兒哆哆嗦嗦地哭喊道:「少爺從夫人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就是光著腦袋,我要進去給少爺拿大氅和帽子,可是紫晶姐姐不許我進去。」聽見那小丫頭攀扯到自己身上,紫晶眼裡流出一抹恨意,可她又連忙掩飾了,在高氏質問的眼神下,紫晶佯裝無辜,指著那小丫頭喝道:「你當時悶著頭往裡闖,也不說什
么事,我哪裡敢讓你進去?不過多問了一句要做什麼,你就掉頭跑了,連話也沒說一句。若是你說給少爺拿衣裳,我能不給拿嗎?」高氏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和娘親商議的事情見不得人,這才讓紫晶在外頭守著,不許旁人進來的。此時看見兒子燒的胡亂說話的模樣,頓時又悔又恨,責備自己怎麼就
忘了幫兒子穿好衣裳;又怪紫晶不長眼色,少爺沒穿大衣裳出去也沒瞧見。見底下的丫頭一個個的推卸責任,高氏頓時氣惱不已,喊了人來,吩咐人把清兒帶出去打板子,又讓人把紫晶攆家去,登時鬧得雞飛狗跳。因兒子習慣了綠枝伺候,高氏
此時也沒動她,只罵了三回又讓她伺候好少爺,否則一家子都要被賣出去。
後院鬧得雞飛狗跳,朱子裕在前院也聽說了,連忙打開一個葯匣子,裡面擺滿了整整齊齊的瓷瓶,裝著各種青青自製的藥丸,上面有簽子寫好了名稱。雖說高氏這人心腸惡毒,但龍鳳胎卻不隨她,都是憨厚可愛的孩子,每回在老太太房裡看到朱子裕都十分親熱地叫哥哥,喜歡纏著他玩,因此朱子裕還是挺喜歡這一雙弟
妹的。此時也顧不上和高氏之間的齷齪了,朱子裕連忙揣上藥瓶,直奔後院去了。一進朱子昊的院子,就聽裡面又哭又鬧又吵又叫的,朱子裕登時皺緊了眉頭,進去一瞧,看見高氏又要打這個又要攆那個的,不禁喝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這些
沒用的,趕緊讓四弟退了熱是正經。」高氏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絲毫沒有發熱的跡象,而自己的寶貝兒子熱燒的人事不省,頓時恨得牙直痒痒。如今高氏當著朱子裕的面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直接白了他一
眼不吭聲。朱子裕也沒空和她費那功夫,從懷裡將瓷瓶取出來遞給綠枝道:「王太醫今天當值,從宮裡出來還不知得到什麼時候。你取出一粒丸藥來,拿熱水化開,先喂子昊吃了,先
退下熱來再說。」
綠枝剛要伸手去接,高氏就擋了回去:「誰知道你這是什麼葯?你敢給我卻不敢給四少爺吃,誰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
朱子裕冷哼:「別自己一幅蛇蠍心腸就看誰都和你一樣,你回頭看看你兒子都燒成什麼樣了,再耽誤下去,他要是有個好歹的你別後悔。」
「你胡說!」高氏跳起來尖叫道:「你就是沒存好心,你咒你弟弟,拿著你的葯給我滾出去。」
正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鎮國公朱平章終於被人從美妾的屋子裡請出來了,他裹著厚厚的貂皮大氅,卻一步也不願走,讓人抬了軟轎來晃到了兒子屋裡。
看著高氏豎著眼睛叉腰怒罵的潑婦樣,朱平章先煩了她三分,喝道:「吵吵鬧鬧成什麼樣?昊兒怎麼樣了?」朱子裕忙請了安說:「也不知燒了多久了,都說開胡話了,我拿了退熱丸來,母親死活不許他吃,非說我要害四弟。今天我把話擺在這,若是這藥丸有一絲問題,我不得好
死。」
見長子下了重誓,朱平章一頭霧水地看著高氏:「好好的你怎麼和子裕鬧開了,既然有藥丸就先吃上,總比燒壞了好。」高氏一直在糊塗的老夫人和朱平章面前表現對朱子裕的慈母之心,面對朱平章的疑問,高氏卻一句話不敢說,只能把眼淚往肚子里咽,她是真怕朱子裕拿毒藥來想害死自
己的兒子。聽見朱子昊又開始呻吟起來,朱子裕嘆了口氣,將藥丸倒了出來:「這裡頭一共三粒藥丸,讓子昊先吃上一粒,剩下的等王太醫來的時候驗一驗,讓母親看看我是否存了那
害人的心思。」朱平章疑惑地說:「親兄弟再好不過的,怎麼會有害人的心思,你糊塗了吧?」高氏低頭抹淚不敢吭聲,朱平章隨意指了個小丫頭道:「按照子裕說的,趕緊把葯給子昊喂進
去。」那丫頭不敢遲疑,連忙兌水化開藥,一點點地喂到朱子昊嘴裡。室內一片寂靜,朱平章看看一臉絕望的高氏,又看了看帶了幾分氣惱的朱子裕,不禁問道:「你們母子鬧矛
盾了?為的什麼?」
高氏臉色驟變,咬牙不敢吭聲。朱子裕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母親怕兒子拿毒藥害弟弟呢。」
朱平章聽得越發糊塗了,問高氏:「好端端的,他害他弟弟做什麼?你糊塗了?」趁著這機會,朱子裕也樂得拆高氏的台,抱著胳膊靠著桌子冷笑:「母親想的長遠,她怕我會把子昊當成我繼承爵位的絆腳石,會暗地裡除了他。」對於這話,高氏也無力
反駁,因為這正是她想對朱子裕做的,自然也會以此之心揣度朱子裕。朱平章聞言哈哈大笑,指著朱子裕說:「你這話糊塗,這爵位一直由嫡長繼承,和弟弟有什麼關係。」一句話讓高氏的臉色青了又白,他似乎接受不了這刺激,忍不住晃了
幾晃。看著妻子臉色不對,朱平章問道:「難道你真這麼想,這是你糊塗了,子裕不會害子昊的,他們是親兄弟。」朱平章抬頭看了看兒子冷漠的眼神、妻子不甘的神情,大為不
解:「不過些許小事,怎麼都這麼苦大仇深似的?」
高氏別過頭去,看了眼又安靜下來的兒子,想起他剛才吃進去的葯,連忙過去摸了摸,雖然還是燙的熱水,但似乎比剛才好了一些,高氏這才稍微放了點心。王太醫在眾人的期盼中終於來了,他也顧不上客套,放下藥箱暖了暖手就給朱子昊把脈。看著王太醫沉重地表情,高氏心裡一驚,也不問青紅皂白,尖叫的向朱子裕撲過
去:「你是不是給你弟弟吃毒藥了?」
朱子裕往旁邊一側身,輕鬆地躲了過去。倒是高氏一個沒站穩,狼狽地撲到在地上。王太醫看了看兩人,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還是撕破臉了。
「高氏,你再鬧就給我滾出去。」朱平章面上有些掛不住,不禁喝罵了高氏兩句。朱子裕看著王太醫放下了朱子昊的手腕,忙問道:「太醫,我弟弟怎麼樣?」
王太醫嘆了口氣:「出了汗又吹了風這才害了風寒,發現的有些晚了,我估摸著至少燒了兩個時辰了,脈象十分混亂。好在這會兒有緩解的跡象,是不是吃了什麼葯?」朱子裕忙將自己帶的藥丸遞給王太醫看,王太醫拿著托在鼻子跟前聞了聞,又揪下來一點放嘴裡抿了抿,點頭道:「此藥丸正對症,過一個時辰再給他吃上一丸,我也開個
方子一起配著吃。」
高氏聞言連滾帶爬地過來,十分擔憂地問道:「太醫,我兒子沒什麼大礙吧?」王太醫這些年來一直給鎮國公府看枕,雖是個外人,但對府內的情形比鎮國公母子還看的透徹。對於高氏他一直沒什麼好感,聽剛才的言辭似乎又對朱子裕來拿的退熱葯有所疑義,因此說道:「現在還拿不準,先等小少爺醒了再看吧。好在有三少爺拿來的藥丸,否則等我來,只怕腦子都要燒壞了。」一句話說的高氏又驚又怕,縮在一旁不
敢再吱聲了。如今鎮國公府這個情形,王太醫也不敢離開,朱子裕讓人在前院收拾出一個房間來,請王太醫暫時在府里小住幾日,又派人去王太醫家裡打了招呼,順便幫取些換洗的衣
物來。
經過兩天的反覆高燒,到了大年三十這一日,朱子昊好歹是退了熱,只是人看著還是有些萎靡,只能喝點稀粥下去。高太醫把了脈,換了一個方子,便告辭家去了。高氏看著兒子兩天時間就小了一圈的臉蛋,再看看朱子裕身強體壯的似乎根本沒有發熱跡象,頓時懷疑是親娘被騙了,五百兩銀子拿出去了,可說的事根本就不靈驗。她
原本想著初二回娘家再問此事,可越想越坐不住,讓丫鬟找了紙筆,細細地寫了封信讓自己陪房的送回高府。沒多久,陪房帶回來了高夫人的回信。信里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說肯定是靈驗的。高氏將信折了兩折,把信鎖在箱子里。滿心疑慮地去了兒子屋子,看著朱子昊勉強吃了幾勺粥后,又搖了搖頭躺下了。高氏擺手讓丫鬟們都退了出去,她半躺在兒子身邊,一邊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問道:「你那日給娘的頭髮確定是從你哥屋裡拿回來的嗎?
」
朱子昊困的都睜開不眼睛了,但還是十分乖巧地回答:「是啊,我從匣子里拿出哥哥的梳子,可是梳子上很乾凈什麼都沒有,我就梳了兩下自己的頭髮拿回來給娘的。」
高氏一聽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頓時忍不住給了自己兩巴掌,恨自己說話不明白,讓孩子想錯意思著了道了。朱子昊強撐著擰過頭來:「娘,你怎麼了?」
高氏淚流滿面地摟著他:「娘沒事,娘想到治好你病的法子了。你先睡覺,娘給你求方子去。」朱子昊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高氏也顧不想得儀態,又快步跑回了屋子,趕緊寫了封信又讓陪房送高家去。高夫人看了信,沉吟了片刻,在信里寫道:「聽仙姑說解除法術比下咒還要難些,最損精氣神
了。可事關外孫的安危,我少不得明日豁出臉面替你去求上一求,只是上回那五百兩銀子都給仙姑做法使了,還得再送一些來。」將信遞給陪房,高氏坐在看著自己鎖銀子的匣子發獃,自己家一年比一年艱難了,可排場卻越來越奢靡,若不是沒法子,她也不願意從中賺閨女的私房錢。略微內疚了片
刻,高夫人又以外孫以後繼承爵位有大把的銀子花為借口安慰自己,瞬間將內疚拋到了九霄雲外。高氏很快讓人送了五百兩銀票,高夫人也不管家裡的事了,坐著馬車去了郊外,又花了一百兩銀子求了張符紙來,親自送到鎮國公府,按照那道姑的說法燒了后拿那灰燼
沖水給朱子昊灌了進去。雖然鎮國公府因小少爺的病情為過年的喜慶氣氛打了幾分折扣,但是徐家此時卻熱鬧的緊。徐鴻達三兄弟按照在村裡的習俗,歡天喜地貼對聯、貼門神,又在徐婆子的屋
里貼上青青親手畫的年畫。徐澤天、徐澤寧、徐澤然三個裝了一兜零碎的鞭炮,哀求著徐澤浩放給他們看。徐澤浩將鞭炮插在雪地里,點上香,幾個孩子連忙捂住耳朵,連數三聲就聽「砰」的一聲,
鞭炮炸的雪花四處飛濺,徐澤天三個興奮地連聲叫好。徐澤浩又插上一個鞭炮笑道:「澤天、澤寧,你倆也來點個。」徐澤天打小村裡長大,徐澤寧也一直在村裡過年,每年都看那些男孩子放鞭炮,因此也膽子大的很。徐澤天
學著徐澤浩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點上鞭炮,只看那煙一冒,立馬掉頭就跑,沒跑兩步就聽見「嘭」的一聲,逗的徐澤然哈哈大笑。男孩子愛鞭炮,女孩子則愛花。沈家裡新得了幾匣子宮制的絹花,沈雪峰連忙要了兩盒給朱朱送來。此時朱朱將絹花打開放在徐婆子屋裡的炕上,丹丹和藍藍兩個雖然才
三四歲,但正是臭美的年齡。兩個人拿著花使勁往頭上按,只是年齡小,又梳不起來頭髮,自然插不進去。
青青笑著叫人拿來一些卡子,給兩人別了一腦袋的花,兩個小丫頭拿著銅鏡看了半天,樂的又笑又跳,看到人就問自己美不美,逗得人哈哈大笑。三個兒媳婦圍著徐婆子一邊說著笑話一邊吃著桌上的零嘴。徐婆子忍不住說起過去的事來:「以前咱家在村裡算是富裕的了,過年時候雞鴨肘肉樣樣不缺,鎮上賣的糖塊糕點咱家也有。村裡的人都喜歡先來咱家拜年,抓一把糖塊,喝一碗糖水,和咱家親香的還能拿兩塊點心走,誰不說咱家日子過得好。我當時還琢磨,咱家在村裡的日子已
經數一數二了,那些大富大貴的有錢人家也不知日子是什麼樣子?」看見兒媳婦們都笑,徐婆子也笑道:「如今咱家雖不能說大富大貴,但也出了官老爺了。單說這過年,你瞧瞧這桌子上又有核桃又有松子、還有七八樣果脯、十幾樣點心,
孩子們託了她大姐的福還有宮裡的花戴,往常做夢都想不著有這樣的好日子過,我可算是享著你們的福咯。」
青青笑道:「祖母您也太容易滿足了,這才哪到哪兒?等我爹以後升了官,給你掙個誥命回來,那才叫風光呢。」
徐婆子聽了樂的滿口的牙都露了出來:「那我可多活幾年才行。」到了酉時,青青叫人擺上自己特製的大圓轉桌,全家不分男女老少,熱熱鬧鬧地坐在了一起。徐婆子笑的直眯眼,舉起酒杯說了句團團圓圓和和睦睦之類的賀歲話,大人
們舉起了酒杯,幾個孩子也舉起了裝著糖水的杯子,共同喊了一句團團圓圓后一飲而盡。
徐家人吃的歡快,貼身伺候的丫鬟們也圍坐在徐婆子院里的廂房內吃著團圓飯。剩下的婆子雜役也分了男女擺了幾桌一起過節。
吃罷了飯,青青特意幾樣玩意給家人消遣,雙陸、葉子牌是朱子裕送來的;另外自己找人特意定做了硬紙畫了撲克出來;還做了一套大富豪的棋盤。徐澤浩對雙陸感興趣但是不太會玩,徐鴻達帶著他玩了兩局很快地上了手;徐婆子領了三個兒媳婦玩葉子牌,這東西除了寧氏會一點外,剩下的都是第一次玩,磕磕絆絆地不是忘了碰就是詐和,婆媳四人笑的腰都直不起來;幾個孩子圍住了大富豪,徐婆子給她們每人一百個銅板叫他們去玩,青青講了規則就由著他們去鬧。撲克是個新鮮玩意,最簡單最有趣的就是鬥地主,青青帶著伯伯叔叔三人玩了幾回,兩學摸透了規則,一會功夫又是飛機又是炸彈的,雖然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徐鴻翼和徐
鴻飛仍然玩的是不亦樂乎。由於有了這些新鮮玩意,往常經常打瞌睡的守夜便的有趣起來,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半夜,廚房送了餃子過來,徐婆子捨不得手裡的牌,連聲說:「打完這局的,我保證能贏
。」寧氏根據牌面早算到了徐婆子要的那張牌,便故意打了出去,徐婆子一眼瞧見了,連忙撿回來:「和了!我就說我這把能贏。」
青青贏了大伯小叔兩人一袋子銅板,見徐婆子吆喝著讓媳婦們給錢的聲音,不禁湊了過去:「祖母你贏了多少?我幫你數數唄?」
徐婆子斜眼瞅了她一眼,忍不住點了點她腦門說:「還沒到發壓歲錢的時候呢,你著急的早了些。」眾人又是大笑一場。
熱氣騰騰地餃子端上了桌,徐婆子笑道:「今年特意讓他們包了糖塊、栗子和銅錢,混在一起煮的。哪些有東西我也不知道,看誰福氣好,吃得糖塊和銅錢多。」朱朱問道:「這糖塊和銅錢還好說,這栗子是啥意思?」徐婆子笑道:「誰吃到栗子說明今年誰出力多,是個幹活的勞碌命。」說完先夾了一個餃子,一口咬下去就吃到裡頭
化了一半的麥芽糖,忍不住笑道:「哎呦,可讓我吃著了,第一個餃子就是糖。」幾個孩子爭先恐後地說道:「祝祖母新一年過的甜甜蜜蜜。」徐婆子笑道:「看到你們幾個,我可比吃了糖還甜。」因為東西包的多,家裡幾個有鋪子的都多少吃到了幾個銅錢,而栗子基本上都到了徐鴻翼和徐鴻達的嘴裡。徐鴻翼還好說,啥時候都忘不了他的莊稼,就是住在縣裡還得十天半個月回去一趟看看他的莊稼心裡才舒坦。至於徐鴻
達,徐婆子吃驚地問:「當官還用出力嗎?」青青笑道:「我爹是腦力勞動,也很出力。」這麼一說,徐婆子說到了徐婆子的心坎去:「可不是,你爹當官最費腦子。麥穗,去廚房端一盤子豬頭肉來,吃我們家的官老爺
吃些豬頭補補腦子!」徐鴻達:……娘,講真你不怕我補成豬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