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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歇後語鬼才

  陳平為彭越謀劃出了一條通往功業的道路,若要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這般能夠大出風頭,他彭越別說心裏會有多暢快了?想到能叫那個沛縣屠戶吃癟,那感覺簡直就是騎馬拄拐棍兒——舒坦!

  就算事後出了什麽簍子,那他也是按方子抓藥——照辦,反正而今的樊噲和張良就是庵堂裏的木魚——任人敲打,他彭越而今是案板上的擀麵杖——光棍一條,也不怕成為案板上的豬肉——任人宰割,何況就算張良樊噲以及那群酒囊飯袋在沛公麵前嗶嗶賴賴,想要暗中使絆子——蔫兒壞,他們也不帶半點兒害怕的,畢竟你仗都打贏了,在無事生非的話那就是‘八月十五雲遮月——掃興’了嘛?

  想明白這點的彭越聽完陳平的話後當即大笑一聲,說道:“本將軍早就想去殺個痛快了,如此一來這幫秦國豬就如同‘背鼓進祠堂——一副挨打的相’,那本陣就交給你了,三千鐵騎何在?隨我來!”


  彭越說罷隻聽得軍鼓齊鳴,前方列陣的部隊將盾牌兵左右三開,露出大道以供騎兵出列,彭越則是一馬當先衝了前去,把聞訊而來的騎兵遠遠甩在後頭,可見他建功立業的心思有多豪橫?

  “呔!呂齮老匹夫,可敢與本將軍一戰!”


  彭越策馬揚鞭踏破皋蘭,眼中對秦軍頗有輕狂之意,此時此刻就算呂齮他們舍棄本陣營寨想要撤退,但也是需要有人斷後的,但見楚軍有將領單騎前來,呂齮連忙怒道:“可惡!小小娃娃膽敢如此輕視我等!誰敢出戰此人?”


  “稟將軍,末將願往!”


  說話的乃是偏將軍趙青,使的一手好大斧,也是呂齮手下的得力幹將,見他主動應戰,呂齮頓時放心的點了點頭說道:“趙將軍小心,賊人雖有一騎,可其身後騎兵數不勝數,切莫與其賭鬥武藝,能拖就拖,不能拖的話就放火燒了營寨好撤回一線天!”


  “呂將軍放心,我心中有數!”


  趙青說罷便出了營帳劈掛上馬,一身製式秦國黑甲,胯下棗紅馬,又拎了大斧獨立於營寨之前,協同本部將士在此守備,見彭越衝到近前,趙青連忙策馬應對,全然將呂齮的話拋之腦後,他與彭越有大仇,先前探敵的斥候頭領乃是他趙青的同鄉夥伴,據回來的弟兄們說,頭領本能撤回,但卻被楚軍一個人高馬大的將軍拈弓搭箭射出百步之外遂而中箭身亡,那射箭之人正是彭越,至於趙青則是與那幾位同鄉相約從軍立業後在衣錦還鄉,而同鄉卻死在了刺探敵情這樣的小事上,遂而他想領教一下這夥楚軍究竟有何高招,遂而才主動請纓!


  見彭越離寨不過二裏,看其身後軍馬旗幟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彭字後,趙青心中頓時有了股對戰事的期待感,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但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舔了舔嘴角說道:“終於來了!全軍聽令,放箭!”


  一時之間萬箭齊發,此刻的彭越縱馬揮戈持槍打落箭支,但是想到方才陳平所說的話,故而朝著身後的將士們說道:“都別停,一鼓作氣,破敵製勝!!!”


  彭越距離身後騎兵不足五十步,遂而兩腿一夾棗紅馬,頓時彭越化身如電,朝著秦軍營寨衝了過去,趙青見狀也是一愣,而後朝著身後的弓箭手揚了揚手中的大斧,士卒立即會意,隻聽一通鼓罷,弓箭手全部停止放箭,趙青命人將周圍路障柵欄搬開,自己領了一軍前去迎戰,看著近在眼前的彭越,趙青高喊道:“來將通名,本將軍不殺無名之鬼!”


  “憑你也配知曉爺的姓名?看招!”


  此刻彭越坐下棗紅馬不知為何就像橫插了翅膀一樣,一躍數丈之高,手中長槍猶如靈蛇一般吐著信子,槍尖閃過一點寒芒,僅僅是一招力劈華山,那趙青連人帶馬就摔了下去,這還是彭越拿著槍,倘若他提著大砍刀,估計此時此刻的趙青被人劈成了兩半也說不定啊!


  “啊!”


  趙青雖然提起大斧抵擋,可是隻聽得哐啷一聲,自己手中的梨花開山斧的手柄竟然就此被折斷,而那彭越的長槍則是哐當一聲被砸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至於胯下的馬,仿佛受到了什麽重擊一般,噗通一聲倒地,嘴裏還吐著白沫子,而後兩眼一翻,就這樣死了過去!


  “不堪一擊!”


  彭越鷹目昂揚,不屑的多看趙青一眼,便繼續縱馬前行,因為身後的三千鐵騎給自己做後盾,這個趙青連姓名都沒留下怕是就能被馬蹄踩死!

  “怪……怪物啊!!!”


  副將見趙青與彭越交戰不過一合就被人‘斬殺’,遂而連忙拔劍命令眾人關閉寨門,可是而今的彭越距離營寨不過十步,何況那些在寨門外隨著趙青想要禦敵的秦軍一時半會兒將此地簇擁,彭越便是一路殺了過來,至於身後的騎兵,雖未能向其這般勇猛,在死傷幾十人後也是衝到了寨下,紛紛列隊,隻見彭越喊道:“一隊列陣回射,二隊上鉤繩,鎖其轅門把寨子給我拔掉,老子我要叫這幫秦軍如同老太太啃樹皮——白活!”


  副將此時不解的問道:“將軍,意思雖然我都明白,可為什麽是老太太啊?”


  “……”


  彭越本就沒什麽文化,遂而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說是啥就是啥,你想啊,正常人誰吃那玩意兒?你不要跟‘過了篩子的黃豆一樣的沒大沒小’,咱的學會謙虛懂不懂?要都和你一樣式的海水裏長大的官——管得寬,那叫老子們這些沒上過學的人還活不活了!”


  “將軍說的對,將軍說的對!”


  副將連忙點頭稱是,遇上這麽個主兒,他也有些無語,成天盡是說一些不著調的歇後語,顯得自己有文化,可是全軍上下都是泥腿子,跟他們白話這些有什麽勁?


  這就跟現代一些說話喜歡動不動拽英文的人相似,彭越此舉也一樣,副將對他的行為隻能做出一種解釋,有可能他不能完全與軍師一樣的知乎者也,但也想著要附庸風雅,但又不敢在陳平張良蕭何等人麵前念叨,怕人家恥笑,所以就在他們麵前裝B,這樣顯得他彭越在眾多戰將之中會讓劉邦覺得他與眾不同,畢竟劉邦喜歡文人,彭越的文化水平顯然已經趕上了劉邦,可謂是名副其實的‘文武全才’啊!


  在看那營寨的大門,隻見數不盡的鉤子連著繩索掛在寨門之上,期間有秦軍士卒不斷用劍斬斷,但是在騎兵強弩的騎射之下他們終究還是不敢冒頭,隨後砰的一聲,寨門被摧毀,彭越率人衝入其中猶入無人之境,先鋒的職責便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而今寨門破除,給身後柴武所率領的步兵提供了便利之後,便繼續率人前去追擊——


  “呂齮休走,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彭越看著前方浩浩蕩蕩的秦軍殘部,估計著大概有個七千人左右,此時距離陳平所說的一線天還有十裏左右,呂齮見身後楚軍緊追不舍,故而拍了拍額頭說道:“哎,悔不該叫趙青斷後,他一定沒有遵守軍令才讓我軍營寨被敵軍輕易攻破,爾等何人願意領軍斷後截斷追擊?”


  “將軍,小將願往!”


  說話的是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青年,名喚張蘭,身長七尺,麵如黑炭,使得一手好鋼叉,在軍中一般人近不得身,為人穩重,雖勇力過人,卻不焦不躁,深得呂齮看重!


  “嗯,那張將軍,那這裏就拜托你了!”


  呂齮說罷分給他一千人馬斷後,自己則是率軍橫過一線天,準備回往宛城,雖然計劃十分精妙,可是這不足萬人的隊伍在加上宛城周邊的兵勇,滿打滿算又能強征將部隊擴充至萬人,但即便如此,麵對襲殺而來的楚軍他們又能支撐多久呢?


  另一邊,犫縣外


  呂齮的大兒子呂寧在城樓上提了柄砍刀在人群中奮力拚殺,而今的他滿臉是血,已經不知道打退多少次敵軍的進攻了,城樓下,樊噲看著上去的突擊隊再次被打了下來,頓時氣的直撓頭,捏著腰間鋼刀不禁感歎:“哇呀呀呀呀呀,這小小的犫縣竟然抵抗如此頑劣?在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軍師,快下令吧,讓俺老樊上去殺殺他們的銳氣!”


  張良見樊噲如此心急,不禁感歎道:“將軍稍安勿躁,我們而今攻城卻不見側翼的呂齮軍前來相應,吾猜其必為主公所敗,而今隻需栩以攻敵,緩而耗之,如此如此,敵軍自破!”


  “那咱們到底該怎麽做?”


  “別急,吾以派人混入敵軍城中散播謠言,說是呂齮被擒,待到夜幕十分隻待細作於城中放火,到時候將軍可率人衝殺進去,這犫縣不就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了麽?”


  “有道理,如此一來我軍也能少些傷亡,軍師,俺就一粗人,啥也不會,就有一膀子力氣,您說啥是啥,俺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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