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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夏日的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須臾過後,雨聲已漸歇,雷聲變小,只有雲層中偶有閃電劃過。


  但李惟元還是抱著李令婉坐在圈椅中,絲毫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


  到最後還是李令婉察覺到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很大的雷聲了,慢慢的在他的懷中張開了雙眼,別過頭去看窗外。


  就見窗外已是風停雨歇,想必剛剛的雷陣雨已經過了。


  李令婉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又放下了一直緊捂著耳朵的雙手,然後就想要從李惟元的懷中起來。


  剛剛太害怕,所以沒有什麼意識,但這會心中大定,察覺到自己就這樣的一直被他抱了這麼長時間,面上不由的就有了幾分發燙的意思。


  只是李惟元的雙臂圈的她極緊,她想要起來實在有點難啊。


  她心中微帶不滿的抬頭去看李惟元,然後她整個人就震驚了。


  因為李惟元竟然維持著這樣抱著她的姿勢,背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所以剛剛那樣大的雷聲,地面都在震顫,門窗都在抖動,又大雨傾盆而下,打的屋瓦和窗欞一片瀟瀟大響聲,這樣的環境下,他到底是怎麼睡著的?又或者說,他的心到


  底有多大?


  而且他還睡的很安穩的樣子,甚至李令婉都能看得出來他唇角是帶了淺淡笑意的。


  雖然是不忍心這樣叫醒他,但是她也不能這樣被他抱一夜啊,所以最後李令婉想了想,還是輕聲的叫著:「哥哥?」


  沒有回答。李令婉就又加大了聲音:「哥哥。」


  長而濃密的叫李令婉看了都嫉妒的睫毛動了動,隨後她便瞧見了那雙黑漆深邃的雙眼。


  極亮的一雙黑眸,眨眼間似是有漫天星河墜入其中,李令婉有一瞬間的失神。


  而此時這雙亮若星辰一般的雙眼看著她就浮上了溫暖細碎的笑意。


  「婉婉,」李惟元在圈椅中坐直了身子,但依然沒有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你醒了?」


  李令婉回過神來,面上微熱。隨後她別開目光,看著窗外,輕聲的說道:「嗯。」


  頓了頓,她又輕聲的說道:「哥哥,你這樣抱著我會很累的,讓我下來吧。」


  但沒想到李惟元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哥哥一點都不累。」


  李令婉:……


  你這到底是真聽不明白還是假聽不明白?我這只是一個借口而已啊。關鍵不是前面那句你累不累,而是後面那句讓我下來啊。


  最後她就咬牙,索性直說了:「哥哥,我要下去。」


  她都放話了,李惟元就算心中再不願可那也得聽她的話。於是他就戀戀不捨的放開了一直圈著李令婉的雙手,讓她下去。


  在李惟元的懷中坐的太久了,猛然一下去,雙腳都有點發麻了,一點都使不上力不說,還如同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般,極其的難受。但李令婉還是咬著唇,沒有吱聲。


  但李惟元看她手扶著書案只不動,又蹙眉咬唇的,立時便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於是當下他立時就打橫將李令婉抱了起來,在李令婉還沒來得及出聲問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放到圈椅中坐好,然後又單膝半跪在她面前,伸手抬了她的腳,

  脫了鞋襪,伸手給她按摩著腳。


  李令婉原就生的肌膚瑩白若玉,一雙腳常年不見日光,更是欺霜賽雪一般的白,都可見皮膚下隱隱淡青色的青筋了。


  李惟元託了她的腳在手中,只覺觸手柔嫩滑膩,又見腳掌纖美,一時忍不住的就伸手極輕極柔的撫過她的腳背腳掌各處。雖然上輩子夏天的時候穿人字拖是經常的事,走在路上自己的一雙腳肯定被很多人看過,但是還從沒有人這樣的摸過她的腳啊。而且還是這樣迷戀似的摸。李令婉一時只

  覺心中無限嬌羞,面上的紅暈都要賽過日落時分的晚霞了。


  又見李惟元還是只管摸她的腳,她一個沒忍住,一腳就利落的踹了過去。


  這一腳就直接踹到了李惟元的心口去,而李惟元又沒有防備,當下他身子就往後一仰,跌坐到了地上。


  李令婉見了,忙起身站了起來,伸手過來要拉他,口中又著急的問著:「哥哥,我真踹到你了?痛不痛?」


  天地良心,她也沒想真要踹中踹痛李惟元啊,不過是想讓他放開自己的腳而已。


  縱然是夏日,但赤足踩在地面上還是有些涼,但李令婉顧不上這些,彎腰就要來拉李惟元起來。


  然後李令婉自己最愛寫的最經典,也是最爛俗最狗血的一幕出現了。也不曉得李惟元到底是怎麼動的,又用了多大力,總之李令婉的手才剛拽到他胳膊的時候,忽然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然後李惟元就接住了她。不過被她倒下來的

  力道所撞,他的身子隨即也倒了下去。


  於是最後,李惟元就躺在了地面上,而李令婉則是躺在了他身上,兩個人的臉只相隔了不到一個指節的距離,四目相對,彼此呼吸清晰可聞。


  這一刻李令婉的腦子裡完全就是空白的,所以她睜大了一雙眼看著李惟元。因著震驚,一雙紅唇還微微的張開了。


  李惟元見她這個樣子,只恨不能立時就張口來銜住她的雙唇。但只可惜他的頭才剛剛抬起,猛然就見李令婉一個翻身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這下子她倒是爬的迅捷無比的。只不過她爬起來的時候雙手是撐在他胸膛上的,她那樣猛然的一發力,李惟元還是覺得有點痛。


  他微呲了呲牙,然後手撐著地面也坐了起來。


  李令婉這時卻是抿著唇站在那裡,不敢看他。


  剛剛那一刻她心跳極快。因為差一點她就親到李惟元了啊。


  所以說喜歡寫某樣的場景是一回事,輪到自己是這場景里的主角那又是一回事。


  她的初吻啊,可不能因著這樣的烏龍就給了自己視為兄長的李惟元。而李惟元這時坐在地上,正伸了手在揉自己的胸口。一邊揉,他還一邊說:「婉婉,你這一記窩心腳可真是踹的狠啊。而且你來拉我的時候也不好好的拉,竟然摔在了我身


  上。」李令婉壓根就沒想到她之所以摔到李惟元身上是因為李惟元從中搞了鬼,她還只真的以為是自己一個錯手摔倒了呢。而且她剛剛也確實是實打實的踹了李惟元一腳,所以


  聽李惟元這樣說,她只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愧疚。


  但這份愧疚感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因為她聽到李惟元還在那說著:「婉婉,你可真不輕。你這一摔,差點沒將哥哥壓成餅。」


  沒有女孩子聽到別人說她胖還高興的,李令婉自然也不例外。當下她只氣的,伸腳就又來踹李惟元。


  這次踹的不是胸口,而是腿。而李惟元也沒有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她這一下。


  不過李令婉踹了之後就又後悔了。剛剛她氣惱之中,下腳也就沒有個准數的。而且誰知道李惟元還真的不躲啊?明明他要是躲就一準兒能躲掉的。也不曉得到底有沒有踹痛他。但李令婉心中的氣惱又還沒


  有全消,所以即便是後悔了,她也不想問,就只是咬著唇,賭氣站在那裡不說話。


  她站在那裡不說話,李惟元卻又要心疼了。因為她右腳還是光著的呢。


  不顧她的掙扎,他又將她抱回到圈椅中坐好。隨後又單膝半跪在她面前,輕柔的幫她穿上了鞋襪。


  雪白的綾襪,粉色綉海棠花的緞子鞋。


  「你這小丫頭下手可真狠,」李惟元一面幫她穿著鞋襪,還一面調笑著她,「幾乎不曾將哥哥的腿都踹斷了。若到時哥哥的腿真的斷了,你待如何?」


  「那我就養你一輩子。」李令婉衝口而出。


  李惟元聽了,面上神情微怔。但隨後心裡卻是湧起一陣巨大的狂喜,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各處。


  他就抬頭看李令婉,眉眼間全都是溫柔之極的笑意。


  「婉婉,」他笑著低語,「有你這句話,哥哥此生無憾了。」


  李令婉:……


  但其實她剛才真的只是一時衝動就說出來的,沒想到李惟元看起來竟然是這樣的感動。


  不過看著李惟元這樣,李令婉覺得心裡也挺感動的。


  再如何,李惟元對她還是真心實意的好的。


  於是她就嘆道:「哥哥,我們是親兄妹嘛,哥哥又對我這樣好,做妹妹的對你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惟元面上的笑容微頓,但隨後他又淺笑著低下了頭,將她的繡鞋穿好。又伸手扶她站起來:「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李令婉不要他送:「你明天還要去翰林院應卯呢,還是早些睡。我和小扇回去就行了。」


  但李惟元堅持著,李令婉沒有辦法,只好叫了小扇,讓她點了燈籠來。


  方才一場大雨,漫空黑壓壓的烏雲,此時卻是寰宇清明。雲層之上,還有些微微月色透了出來。


  不過院中兩棵桂花樹枝幹樹葉翻轉,地面也是濕的,小水窪無數,依稀可見剛剛的風狂雨驟。李惟元見地面潮濕有水,想起李令婉腳上的那雙粉色繡花鞋是簇新的,顯然是剛上腳沒多久,他便不肯讓李令婉走路,而是在她面前彎腰俯身下去,笑道:「婉婉上來,哥


  哥背你。」


  李令婉連忙擺手:「我自己走就好了啊。幹嗎要你背?」


  開玩笑,讓李惟元背?雖然他們兩個關係是好,但她覺得還沒好到這個份上吧?而且李惟元看著也清瘦,背不背得動她還兩說呢。


  想到這個,她就又沒好氣的說道:「你剛剛不是才說我不輕?你背得動嗎?」


  李惟元唇角微彎。


  這小丫頭還挺記仇的。


  「再重哥哥也背得動。」他回頭望著她,微微一笑之間,浮雲盡散,月色溶溶,「而且你的鞋子是簇新的,若踩了泥,豈不是毀了?」


  他一說到這個李令婉心裡就有點躊躇了。


  若只是其他的繡花鞋便也罷了,但這雙鞋是周氏做給她的,剛上腳沒兩天。若是踩了泥,只怕便真的要毀了。


  李惟元見她遲疑,便又道:「你願意養哥哥一輩子,哥哥自然也願意背你一輩子。快上來。」


  李令婉看了看他,最後也不客氣,索性就爬上了他的背。而且因著記恨他說她胖的事,所以爬上去的時候還故意的用了些力。


  但沒想到李惟元看著清瘦,背她卻還是背的穩穩的。


  雷雨過後,連風也帶了几絲涼爽。李惟元一面背著李令婉,一面小心的繞過地上的水窪泥濘之處,慢慢的往怡和院走去。


  李令婉心裡此時真是五味雜陳。被自己的親哥哥這樣背原也算不得什麼,但關鍵就是,她自己是心知肚明李惟元不是她親哥哥的啊。若有一日教李惟元曉得他們兩個其實並不是親兄妹,再想起現下他們


  之間的這些親密,不曉得他會不會黑化,進而仇恨上她啊?覺得她戲弄了她對他的兄妹之情。不過她轉念又想著,現下杜氏都已經死了,那個馮嬤嬤早就不曉得到哪裡去了,原書里她都沒有提過的,這世上還會有誰曉得李惟元真正的身世?只要她不說,那李惟元

  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她是需要這份兄妹之情的。因為她覺得兄妹之間會有血緣牽絆,只要李惟元看在這份血緣牽絆之上,那往後她的日子就不會太難過。


  而且他現在對她還這樣的好。真的是事無巨細的對她好,可想想自己其實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他,別有目的的對他好……


  李令婉心中頗有些愧疚的意思。當下她就伸手摟緊了李惟元,輕聲的問他:「哥哥,我重不重啊?你背的費不費力?」


  她的呼吸輕輕淺淺的噴在他的脖頸間,溫溫熱熱,酥酥、痒痒的,連帶著他胸腔里的一顆心也溫溫熱熱,酥酥、痒痒的。


  李惟元就偏頭看她。銀白月光下,他側臉溫潤若玉。


  「不費力。」他笑著低語,「便是你再重,我也願意背你一輩子。」


  背上的便是他的所有,重逾他的性命。便是萬死,他也不願意鬆手。


  李令婉聽了,唇角不自覺的就彎了一個弧度出來。隨後她便輕聲的問他在世安堂同老太太說了些什麼,李惟元告訴了她。李令婉想了想,心中終於放了心。


  看來暫且老太太和李修柏是不會再動要休棄周氏,扶孫蘭漪為正室的念頭了。那麼鳴月的事,她也可以讓周氏去跟老太太提了。原本自承恩寺回來之後周氏就要去向老太太提鳴月的事,但李令婉想著老太太和李修柏的心思,抬鳴月做姨娘尚且還是件小事,應不應允的都無所謂,但只怕他們絕不肯將鳴月肚子里的孩子記在周氏名下的。畢竟鳴月生的若是個男孩,那周氏可謂是有子有女了,往後可就更難休棄了。但現下既然老太太暫且不會有那個念頭,讓周氏再去


  提這事,那應當是能成的。因為李修柏現下榮耀,官居三品,但膝下卻無一個嫡子,老太太也是要考慮到這一點的。而記了李惟華在周氏的名下,只怕李修柏必然不肯,那鳴月的孩子就是個最好的

  選擇了。


  李令婉心中這樣想定,便決定明兒一早就去跟周氏提這話。


  又想想這事都是李惟元出的力,若沒他先前對老太太說的那番話,只怕周氏和自己往後的處境定然都會堪憂的。


  於是她就真誠的對他道謝:「哥哥,謝謝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李惟元笑道,「何必要跟我這樣見外?」


  而等再過些日子,他羽翼豐滿了,他要這整個李府都由李令婉來說了算,絕不會有讓她再如現下這般煩心這些事的時候。


  次日清早李惟元便去翰林院應卯。至申正時分散值,他卻沒有回李府,而是去了那間名為漱妝閣的首飾鋪子。


  吩咐謹言在門口守著之後,他便抬腳進了鋪子。鋪子裡面有兩位女客正在挑揀首飾。其中一位穿了白襦碧裙,頭上簪了一朵碧玉珠花,生的容貌秀麗清雅,而旁邊的那位一身青衣,打扮較為簡單,想來應該是主僕二人

  。


  李惟元不過目光略略瞥過她們兩人,隨後便背著雙手,垂頭裝著在看柜子裡面擺放的各樣首飾的樣子。


  但那位姑娘見到有人進來,而且還是個年輕男子,頓時一張粉臉漲的通紅,忙用手中的團扇遮住了半邊臉。


  又偷眼見李惟元一身青色官袍,胸前鷺鷥補子綉紋,便曉得他是個六品的文官。她便心中有些納悶,想著這人看著這樣年輕,竟已是到了六品的官位了么?

  又見他身材修長若竹,腰間一條素銀帶,越發的顯出他的細腰來。相貌更是生的清俊,怎麼看都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簡直無一處不完美的。


  這姑娘見了,不曉得為何,胸腔里的一顆心便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面上更是滾燙一片。


  她慌忙用團扇完全的遮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


  但李惟元壓根就沒有看她,他目光完全被櫃面上的一支步搖吸引住了。那是一支赤金累絲步搖,做成了一大一小兩朵牡丹花的模樣,花心皆鑲嵌了一粒成色極透亮的翡翠圓珠子。中間又垂了三縷細細的流蘇下來,底端也都綴了一粒略小一些


  的翡翠圓珠子。李惟元便想起了李令婉日常最愛戴在腕間的那隻翡翠鐲子,瞧著與這步搖上面的翡翠圓珠子顏色深淺都是一樣的。若這隻步搖若簪在她發間,倒能與她手腕上的那隻翡翠

  鐲子相映成趣。想起李令婉,他原還淡漠的面上立時便柔和了下來,眉宇間更是籠了一層溫柔笑意。旁邊的那位姑娘看著他這樣,止不住的便覺得胸前里的一顆心跳的越發的快了,面上

  更是如火燒一樣的燙。


  李惟元這時已是伸手拿起了這支步搖,遞給了一旁的夥計。夥計忙接了過來,又去尋了一隻裝飾做工極考究的錦匣子將這支步搖裝了起來,隨後雙手恭敬的遞了過來。


  李惟元接過,拿在手中。


  旁邊的那姑娘一早已是挑揀好了一樣首飾,是一支赤金鑲嵌細碎紅寶石的小巧精緻鳳釵。夥計這時也用錦匣子裝好了,遞了過來。


  她身旁的丫鬟伸手接了過來,又付了銀子,隨後便扶著自己姑娘說道:「姑娘,馬車在外面候著了,咱們走吧。」那姑娘轉頭看了李惟元一眼,見他只是背著手在看櫃面上的首飾,壓根就沒有抬頭看人的意思。也不曉得為何,她心中就覺得很失望。但還是讓丫鬟扶著,出了這漱妝閣

  的門。不過上馬車的時候,她幾番欲語還休,最後還是吩咐著自己的丫鬟:「遣個小廝去詢問一番,剛剛漱妝閣里的那位公子,是,」


  說到這裡,她面上便飛起了兩片紅暈。可到底還是通紅著一張臉繼續的說了下去:「是哪家的公子。」那丫鬟聽了就笑道:「剛剛奴婢也偷眼瞧過了,那位公子確實是生的俊秀呢。而且看他身上的官袍補子,竟還是個六品的文官。難得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官職,必然是個人

  才。」又笑道:「姑娘您素日眼光便極高,等閑的人是入不得您的眼的。難得今兒您竟然這樣的在意那位公子,奴婢一定讓小廝將他的底細細細的查訪清楚。若他沒有成過親,家

  世又與您相當,那您便在老爺和夫人面前提上一提,但凡老爺開口同意了,那這門親事就一準兒能成的。」


  那姑娘聽了,倒過手裡的團扇柄就打了那丫鬟的胳膊一下,口中更是嗔道:「你這丫頭,口中只管胡說些什麼?我只是,只是,」


  但後面的話她卻是紅著一張臉沒法接下去了。


  不過心中到底還是有幾分忐忑的。方才看那人挑了一支牡丹步搖,且彼時他面上神情溫柔,該不會那支牡丹步搖是要買了送給他心上人的吧?想到這裡,她心中又覺失落,不由的就上齒輕咬著下唇,蹙了一雙纖細的柳葉眉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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