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第617章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我的身上有隱形炸彈,一旦我死,或者我主動引爆炸彈,這裡的人都得死,馬上帶她走,聽到沒有?」
傾媚聽到隱形炸彈兩個字時,當即白了臉。
「顧笙歌,走,走啊!」
「不,我不走。」顧笙歌掙扎著不肯走,可她剛剛蘇醒,身體虛弱,沒什麼力氣,哪能倔得過傾媚?
夜玄盯著厲南驍的側臉,突然笑了,「到了這時候,你還是為情所困。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把她帶回來,用她威脅我不要殺你嗎?只要我不想殺你,你身體里的炸彈根本不是事兒。」
「你說過的,我和你是有差別的。」他不是夜玄,做不出那樣的事。
夜玄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我小看了你。」
顧笙歌在大門處,看到夜玄要開槍,她渾身的血液都在剎那間凝固住了,「不要!父親不要!」
「厲南驍。」傾媚輕輕呢喃了一聲,用全部力氣帶走了顧笙歌。
砰。
子彈的聲音,劃破了空氣,也劃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意料之中的爆炸並未發生,而被控制起來的流影閣的人也都被白擎派人看住了。
白擎急匆匆的走來,沖了進去。
顧笙歌顧不得什麼,推開傾媚,亦是跟了進去。
當顧笙歌看到那倒在地上的人時,她的眼神狠狠凝固起來。
「父親——」
她跑了過去。
厲南驍扶著倒在地上的夜玄,目光複雜而古怪的看著他。
「為什麼?」
千萬言語,哪怕再多的疑問,也只能化作這樣一句簡單的話。
為什麼?
夜玄沒有看厲南驍,而是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她的這張臉,和月兒可真像啊。
看著她朝自己跑過來,夜玄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了他這輩子唯一動心的那個女子。
「月兒。」
顫顫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夜玄想要去撫摸她的臉。
可他沒有力氣,在他的手即將落下時,顧笙歌扶住了他的手,握緊他的掌心,緩緩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她的淚水,滾燙得讓夜玄的理智都清醒了幾分,「我、我對不起你,月兒。」
「父親,父親你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
顧笙歌假裝沒有看到夜玄胸口的傷口,更假裝沒有看到他被鮮血染紅了的白袍。
此時她的父親,就這麼躺在血泊之中,目光柔和的痴痴看著她。
「月兒,是我錯了,是我放棄了你。」
「原諒我。」
顧笙歌強忍著眼淚,咧出一個笑容,「母親她原諒你了,她早就原諒你了。」
夜玄的手,漸漸沒了力氣,他眼睛里的光芒散得很快,很快……
「父親——」
顧笙歌痛苦的喊他,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也許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他是安詳的,因為他得到了心愛之人的原諒。
人只有在快要死的時候,才能看到自己這輩子最重要、最後悔、最難忘的一切。
而夏月,那個如風般溫柔的女子,就是他的一切,只是他親手拋棄了她。
厲南驍抱起了痛苦昏厥過去的顧笙歌,將她交給了白擎,「帶她走。」
「你不走?」
「我身上的隱形炸彈快爆炸了。」
「你說什麼?」
厲南驍沉聲道:「我知道夜玄不好對付,一般的隱形炸彈一定會被發現,我身上的這一顆……無法控制。」
不能用任何電子設備控制,也取不出來。
「我抱著必死之心而來。」
他了解夜玄,就像是了解曾經那個瘋狂的自己。
厲南驍這麼做,是為了解決掉以後的所有麻煩。
「你瘋了!」
「是,我瘋了,現在請你帶她走,你說過的,只要你活著,一定會保護她。」
白擎猶豫著,「你……」
「走!」
厲南驍轉過身,背對著白擎,「我知道炫炫是你抓的,記住了,如果我的兒子不能與他的母親安好,那你的總統之位……」
這樣的威脅,不可謂不冷。
可白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他知道,厲南驍是現在不屑於爭奪權力,否則的話,他會是一個比夜玄更加可怕的敵人。
他是否應該慶幸,這麼強大的敵人居然有一個深愛的女子,剛好這個女子可以化解他心中全部的恨意和執念。
「我會照顧好他們母子。」
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地位和權力,還是為了回報厲南驍這一次的相助。
白擎帶著顧笙歌離開了,傾媚也跟著走了,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夜玄的屍體,其餘人都撤了。
厲南驍坐在椅子上,看著夜玄的屍體,語氣莫名道:「我們兩個死在一起,怕也是個緣分了。」
……
顧笙歌從黑暗中醒來,情緒波動很大,還好是鳳酒酒一直在守著她。
「你冷靜點,笙歌,你現在必須冷靜,否則之前的治療都白費了。」
顧笙歌想起了全部的事情,包括她忘記了自己,成為夜星辰的那一段時間。
她記得一切。
「厲南驍呢?他呢?」顧笙歌嘶聲問道。
「厲南驍他……」
「他死了?」顧笙歌的聲音顫抖著,她無力地坐在床上,淚光濕潤了眸子,掩蓋了全部的視線,「他就這麼不要我了?怎麼會呢,怎麼能?」
「厲南驍,你不可以這麼拋下我,你這個混蛋……」
「我恨你,我恨你!」
鳳酒酒被她這悲傷到不能自已的痛苦感染到,緊握著她的手,「你冷靜一點,厲南驍他……」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顧笙歌如一個孩子般,把腦袋埋在自己的膝蓋之間哭泣著。
這哭泣里,充斥著濃濃的絕望和傷心。
外面的門突然打開。
鳳酒酒看到來人,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放緩了腳步輕輕出去。
「誰說我不要你了?」
低沉、沙啞、性感的嗓音,宛若夢境里那麼溫柔而真實。
顧笙歌猛地抬起頭來,紅通通的眼睛裡布滿了淚水和震驚,「你、你……」
「我不要全世界,也不會不要你。」
男人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額頭,「歌兒。」
「你、你還活著?」
「是,我還活著。」
厲南驍的目光是那麼的平靜,又是那麼的慶幸,「歌兒,我活著,只是為了陪伴你。我想聽你說、聽你說……」
顧笙歌突然抬起手來,捂住了男人的嘴巴。
她定定看著男人漆黑的眸,一字一句道:「我原諒你了,其實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