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陣盤
將軍府外，六皇子讓侍從攙扶上了馬車，侍從便馬上的鬆開了自家殿下，跪伏在馬車裡，不敢抬頭。
「回宮。」
六皇子淡淡的道了一聲，駕車的車夫不敢怠慢，忙趕車離開。
馬車內，齊明漓冷漠的將嘴角的鮮血擦去，垂鳳眼中，不見剛剛的痛苦，只有嘲諷。
「我今日出宮之事，莫要與母妃說起。若是她知道了……」
男子的話沒繼續說下去，可是跪在他面前的侍從卻是嚇得渾身發抖，他連忙道：「殿下明鑒，咱們明鏡宮中的一切，都瞞不過齊妃娘娘的眼啊。」
「可她卻不知我去了何處。她一向厭惡我與這些人有往來，她若是問起我去了哪裡，只管說是約了一位新的大夫看病。」
「是，奴才知道了。」
「嗯……還有，我想要她的畫。」齊明漓的聲音很輕，但是態度卻是明擺著的，是絕對。
這奴才嚇了一跳，正想要反駁說他不知道怎麼弄到。
就聽見齊明漓涼涼的說道：「你既是父皇派來的人，應當會將我的話傳給父皇吧？去了父皇面前，只管說我看中蘇暖的畫作。
希望她能為我作畫。
為此……本殿下日思夜寐，茶飯不想。」
男子說完，竟是笑了起來。眸子中，不見絲毫的真誠，依舊只有嘲弄。
侍從被齊明玉的話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兒。只能低著頭不說話，皇上可是命令過的，絕對不允許被六殿下發現。
如今六殿下他自己發現了，要是承認，只怕他是死路一條。
「若是我交代的事情沒有辦好，等明日，你的身份我便會呈給父皇。」男子再度開了口。讓侍從不敢再多想，只能硬著頭皮道：「是，奴才，奴才一定好好按照殿下說的做。
還請殿下能給奴才一條生路。」
「生路？」齊明漓更是嘲諷了：「若要是說，該是本殿下管你要生路啊。這些年，你幫著父皇在本殿下的葯中下了不知多少的毒。
你又怎麼能來尋我要生路呢？」
侍從臉色更是慘白。
殿下他怎麼連這些都……
「殿下，奴才實在是……」
「知道你身不由己，呵！這整個宮中，上是父皇，下到宮中的一條狗，誰又能肆意妄為？」齊明漓的聲音冷清，好聽。此刻聽上去。
卻是過分的空洞。
他摸著手中的錦盒，眼神毫無波動。
手指在劃過這錦盒的時候，因為用力過猛，而將指甲弄斷，出了淡淡的血跡。
看著窗外的風景，齊明漓好像是沒感受到手上的傷口一樣。瞧著漸行漸遠的將軍府，他眼中多了幾分期待。如今的皇城，可是越發的有意思了。
「今日與你們說的，是三金陣。是比較不常見的一種陣法，多是用在敵軍的鎧甲和兵器不如我們多，而人卻比我們多的時候。」
將軍府里，林老將軍帶著兩個人，到了沙盤前面。
沙盤上，已經擺滿了各種模型的人，還有各處地勢。看著十分的明朗清楚。顯然他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自古都是糧草鎧甲，兵器不夠的，何曾有過人少於這些東西的時候？老將軍這個說法有些奇怪。」齊明玉不解的看著林老將軍。
林老將軍卻是笑了：「是啊，殿下說的沒錯。自古都是如此的。可卻也有例外的時候。當兩邊拼的幾乎死絕，只有滿地屍骸還有無數的兵刃時。
便是用這陣法的時候。」
「若是如此慘烈，自當是退兵。」齊明玉繼續說道。
漂亮的眸子中，也是一片擔憂之色，似是在想，若是真的發生那樣的情況當如何。
「可若是不能退呢？你進，則有一拼之力，你退，則無數百姓與你一同，萬劫不復。如此，太子殿下覺得當如何？」林老將軍問道。
齊明玉心頭一顫，對林老將軍行了個禮：「老將軍說的是，如此，這陣法，倒是有趣。」
蘇暖對老將軍講解的這些，並不意外。因為她曾經也聽過，甚至也問過和齊明玉一樣的問題。
只不過，她到最後都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而林老將軍……大概是遇見過的吧？
「陣法都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又不會什麼邪門術法，自然是一切都要依靠腦子，還有人心……」林老將軍開始給蘇暖和齊明玉講解起了這個陣法。
蘇暖聽著這熟悉的講解方式，甚至對他口中所說的陣法，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齊明玉則是站在蘇暖身邊，聽著林老將軍的話，目光卻是落在蘇暖的身上。
他對排兵布陣並不感興趣，雖也學過，可卻總是無法如同其他人一樣，能夠融會貫通。也正因為如此，才更讓父皇寒心。
他是太子，卻連這些都不會。
可在他看來，這世上任何的聰明才智，都比不過權利，比不過人心。
當年的母後用自己的性命換來了六皇子如今的慘狀，哪怕是再天才又能如何？沒有命，學了什麼都是無用的。
林老將軍一邊講，一邊看著這兩個人。在看見齊明玉是興緻缺缺的時候，倒是搖了搖頭。他大概真的是像極了當年的皇後娘娘。
就連這脾氣秉性，亦是如此。
皇後娘娘便厭惡這些排兵布陣，她的孩子如出一轍。
很快，林老將軍便將這陣法講完了。
他看向兩人，詢問道：「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齊明玉搖頭。
林老將軍便看向了蘇暖。
蘇暖眼神晶亮的看著他：「不知師傅可有陣盤？我想要自己學著破解重新了解一下。」
「哦？」林老將軍的神色緩和了很多。他拿了個盒子出來給蘇暖：「之前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這將軍府里還有一處地方與這地形很相似，你可以去看看。
指不定會對你理解這陣盤有幫助。」
「是。多謝師傅。」蘇暖開心道。
「你且去吧，就讓太子殿下在這兒等會兒你。」林老將軍說道。
蘇暖這才反應過來，怕是師傅他老人家有話想要對齊明玉說，這才打算支開她啊。想明白了，蘇暖自然不多逗留，連忙道：「殿下，我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