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
“陛下有令,一切照常,三位商議便可,不必事事稟報。”
明德推開房門,側出半截身子,麵無表情的對三個人宣讀詔令。
三人環顧相視了一眼,並未再說什麽躬身一拜起身離開,
“一切照舊,我先回府草擬詔書,即刻著手準備兩軍交接事宜!告辭了!”
丞相對兩人一拱手,快步走下台階,上車遠走離開。
“太尉?……”
禦史大夫歎了口氣,
“……唉”
曹節看向他搖了搖頭,同樣不知說些什麽好,
“太子,何時回京?……”
禦史大夫神色沮喪,心緒不寧有些擔憂,太尉回頭看了看緊閉大門的太和殿,眼中也是充滿了迷茫,
“不知啊,陛下閉門不見,也是不知怎樣,我總有些擔憂啊!”
禦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想必陛下會無恙的……”
曹節充滿憂慮的點了點頭,抬腳緩緩走遠。
太和殿內,光安帝坐在榻上閉目養神,忽然開口來了句:
“明德,有話便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明德心事被點破,略微有些尷尬,伏身一拜道:
“老臣隻是有些不明白,陛下為何不見丞相他們三位……”
“不見他們,是因為國不安啊!”
光安帝語氣有些疲憊,仰起頭歎道,
明德有些若有所思,再次一拜,起身退到一側恭立而侍,不再言語。
“朕這裏有兩份密詔,這一份快馬密送給太傅,”
光安帝從袖子裏緩緩掏出兩份帛書,擺在麵前案上,
“至於這一份,你先去東宮,密把太後護送至京外湯泉宮,再呈遞太後。”
明德上前一步,先辨認了一番帛書,後將給太子的一份放到了袖中,又把太後的一份放置胸前,這才一拜低聲道:
“老臣記住了,陛下放心!”
“事情做完後,你再去辟雍,通知他們,西軍換防十日後,讓所有學子去長城邊境。此事私下去做,不必故意隱藏,也不要大張鑼鼓,當做平常詔令就好!”
明德微微點頭,表示他已經記下來了,
“對了,”
光安帝起身,心中計較了一下,
“此次讓太尉曹節帶隊!”
“這……”
明德有些猶豫,
“陛下是不是再換一個人選,太尉此時離京是否有些不妥?”
“不!”
光安帝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語氣有些激動,
“讓曹節帶隊!非他不可。
你把這個也一同詔書送給太傅!”
急忙在腰間摸索了一陣,解下了了一個古樸的玉牌,
“陛下!”
明德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必多說了,你去吧,去吧!”
光安帝將玉牌放到案上,疲憊的擺了擺手,明德起身顫顫巍巍的將玉牌小心翼翼的放到胸前,躬身退下,輕輕帶上殿門。
……
“你來了,”
眼前茫茫的白色,宛若濃濃的大霧,霧中遙遙的傳來一聲飄渺的蒼老歎息,
“這是那裏?”
安歌饒有興趣的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所過之處霧氣皆散開,行成一條通道。
“這裏是時間與空間之外的地方,寄生與它們,又遊離在它們之外。這裏是我的地方。”
安歌透過濃濃霧氣,遠遠看到他的背影,嘴角輕輕勾起,
“那麽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記得了麽!”
那人在彼岸輕輕轉過頭,
“父親!?”
安歌平淡如水的神色第一次出現如此大到波動,
平穩的步伐也亂掉,慢慢由走到跑起來,卻無論如何也再接近不了一步。
“不,我隻是借用了古的外貌,你再看我是誰?”
那人咪著眼,臉龐充滿霧氣,慢慢蠕動。
“你再看我是誰?”
“我?”
安歌停下腳步,不再做無用功,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我是誰?你是誰?”
“你是古,而我隻是一顆石頭而已……”
安歌沉默,
“你為什麽會碰到公子茵?
為什麽會來到大夏?
為什麽讓光安帝毫不猶豫的相信你,讓你做了太傅?”
“是你?”
安歌垂眸,回想了一下過去短短的經曆,
“不,我隻是稍稍推動了這一切而已。”
“你要我做什麽?”
霧氣越發的濃厚,那人身影也越發模糊,
“不,不是我要你做什麽。而是你想做什麽……!沒人能夠左右你的內心,你隻是還沒有看見你的心!
你會明白的,到時候你會找我的。下次再見了,古……”
安歌模模糊糊的醒來,身子被人搖晃的很厲害,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卻見文茵不知何時趴的如此之近,
“你終於醒了,安歌!怎麽睡這麽久?”
文茵淡定的退回身子,臉頰的羞紅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消退的。
“古,你怎麽了?”
小白表情難得的嚴肅,盯著安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嗯,沒事!”
安歌也不一知道怎麽去說,伸手摸了摸小白的頭,敷衍了一下。
小白撇了撇嘴,沒心沒肺又和小黑打鬧起來。
“安歌,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一下!”
文茵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
安歌隨口應了一下,
“那個,你年齡多大了?”
文茵心思縝密,在靈族時候,羅玉華曾說他小時候見過安歌的父親,還把安歌誤認為是他父親‘古’,一般人或許不會在意,但是文茵這幾天越想越古怪。
羅玉華活了幾萬年,他小時候見過安歌的父親,那麽事情就是幾萬年前的了,所以安歌到底幾歲??!
這個問題縈繞在文茵心頭,揮之不散,越想越感覺不對勁,此時終於問了出來,心中也感覺輕鬆了不少,仿佛一顆石頭落地。
憐櫻也看向安歌,駕車的太子也是微微側耳,畢竟太古怪了,雖然不像文茵那般放在心上,但是有人提出來那是最好不過了!
“我……,我也忘了,沒記過日子……”
安歌皺起眉,仿佛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想了一番,小白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心中吐槽道:
“幸好沒問我,要不難道我也要說我活了幾萬年麽!話說安歌比我小了好多啊!以後我也要摸他的頭!”
想到這裏止不住的恰起小腰,大聲哈哈笑起來!引來幾人莫名其妙的注視,小黑也在旁邊嘟囔,
“有病要治啊,不然會越病越重的啊!”
“小黑,你是不是在說我壞話,你給我過來!”
“咯咯……”
兩個小家夥的嬉鬧衝散了安歌年齡的問題,讓他舒了口氣。
“我想要做什麽?我怎麽才能看到我的心?”
嘴角勾起的微笑慢慢消失,
“我到底需要明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