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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妖帝的男人們(下)

  言卿在兩天內見過了很多熟人,陰奕子、褚離、素祈,包括她的徒弟白鳳,當然少不了小包子鼎鼎。


  巨大的三足鼎前,小包子慵懶的打著哈欠,“小卿卿你不會是昨晚上洗鴛鴦浴的時候腦子進水了吧?怎麽連駐顏丹都老是失敗?”


  “你才腦子進水了!”言卿有些羞愧,她占了夜瑾的身體,又不像夜瑾經常煉丹,失敗是很正常的事嘛!

  “我腦子隻會進火。”小包子跳到鼎上,嗅了嗅:“嗯,這爐沒壞,加把勁,再來一爐你就可以去看你家親親念寶貝兒了。”


  言卿一頭黑線的繼續煉製,小包子是妖族聖器琉光,有兩種形態,鎮神鼎,琉光劍。


  那個大鼎就是小包子的本體,鎮神鼎。


  又失敗了三次,言卿終於又煉製成功了一爐駐顏丹,迫不及待的逃離了丹房。


  又在路上,言卿有些忐忑,對於容念,她的感覺很奇怪,想見他,又怕見到他,明明她隻在傳承之地見過容念的屍體一次,可她心底總有說不出的愛意流淌,就仿佛她見過無數次這個男人,他們深深的相愛。


  到了門口,言卿又踟躕了一會兒,才給自己打了氣,走進了房間裏。


  宮殿裏有些暗,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窗邊,隻能看到一雙明亮的眼,蒙了薄薄的霧。


  “你來了……”


  言卿眉頭微皺,走了過去:“怎麽沒休息?還穿這麽少?”“不少。”少年清秀的臉帶著風輕雲淡的飄渺,輕聲道。


  言卿輕輕歎息,把裝著駐顏丹的藥瓶放在少年手裏,臉頰貼在少年腿上:“我該拿你怎麽辦啊……”


  少年拿著駐顏丹,眼底有深深的悲哀,隻是在看到言卿時,便收斂了眼裏的悲哀。


  “以後不用煉這些了,沒用的。”


  言卿假裝沒聽到,將少年圈進懷裏,埋頭在他頸子間、聲音溫柔:“阿念你好象又瘦了……”


  “阿卿……言卿……你知道的,這些對我沒用……你為什麽還要白費力氣……別這麽傻好嗎?”容念眼裏有壓抑不住的悲愴。


  終究她是妖,他是人,他們之間是被老天詛咒的,就算他們如何相愛,也改變不了,他永遠也無法陪她到天荒地老的事實。


  他是絕脈,再多的靈氣到了他身體裏也留不住,隻會慢慢的流失,也就是說,他終究會老死。


  這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讓他愛的人隻能看著他慢慢老去,卻無能為力。


  “阿念你聽我說,我找到辦法了。真的,你不會有事,很快,很快就好……”這些話言卿脫口而出,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說。是被夜瑾影響了嗎?

  這是幻境啊……可為何如此真實?


  “是嗎……真好……”容念努力的彎起了嘴角,就算知道言卿隻是安慰他,那又怎麽樣?

  那一天言卿抱著容念,說了很多,隻是溫馨裏帶著彷佛明天就是末日的絕望。


  曾經的夜瑾煉製了很多的駐顏丹,讓容念的容貌一直保持在17、8少年的模樣,可是容念的身體內部的衰敗卻是無法抑製的。


  容念沒辦法留住靈氣,也就沒辦法修煉,夜瑾找過很多可以讓人不老的天材地寶,可是對容念完全沒有用處。


  她隻能看著容念一點點衰弱。


  言卿已經分不清她到底是言卿還是夜瑾了,白日她穿行在三界,找尋天材地寶,夜裏她回到妖皇宮,陪著容念。


  這樣的生活一晃就是好幾年,而容念已經愈發衰弱,甚至走幾步路就會喘息,與此同時的,容念對言卿越來越冷漠,他會不斷的把言卿推到其他人懷裏,褚離,或者陰奕子。


  剛開始言卿會覺得,容念是覺得他要死了,才把自己推開,可是時間久了,言卿也開始質疑,容念到底還愛她嗎?


  容念的眼睛裏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越來越賢惠,不時就會提議言卿納新寵,或許……容念從來沒愛過她……言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開始喜歡喝酒,雖然她的體質讓她很難喝醉,她孤獨一個人的時候越來越多,偶爾腦海裏也會冒出,她到底是誰的想法。


  沉默和酒醉占據了她大部分的生活,剩下的就是不斷的尋找,尋找可以留住容念生命的東西。


  什麽是醉?醉了就可以忘記一切,她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泄心裏積壓的難過、悲哀、痛苦。


  可以流淚,用最軟弱或者最癲狂的姿態發泄那些壓力,其實她並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堅強。


  第三次走過殿門,言卿還是沒進去,她蜷縮在門口,脆弱的像個迷茫的孩子。


  當初把容念從人間帶來妖境,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她沒有帶容念來妖境,是不是容念和她都不會這麽痛苦?如果她選擇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陪容念終老,然後不斷的尋找容念的轉世,而不是偏執貪婪的想和他地老天荒,是不是就不會到如今這個地步?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做涸轍裏相濡以沫的兩條魚,不如還容念自由……


  可是她做不到啊……放手說起來是那麽容易,可真要做了,她卻寧願把容念禁錮在懷裏。


  “阿念……我該拿你怎麽辦……”言卿低聲呢喃,耳邊卻突然響起一聲歎息,一身白衣的少年跪坐在她身邊:“何必這麽偏執,放我自由,也放你自由……多好……”


  “你愛我嗎?容念你愛我嗎……”言卿突然把容念撲倒在地,她眼裏濃鬱的悲傷幾乎壓的容念窒息。


  容念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靜靜的看著言卿,看到言卿癲狂,炙熱的吻落下,帶著倉皇和絕望,烙印在容念唇上心上。


  別這樣……別這樣悲傷,我短暫的幾十年年華,於你悠長的生命而言,短暫如蜉蝣,朝生暮死,何必難過呢……


  我喜歡高貴的你,開朗的你,溫柔的你,還有……幸福的你,而你的幸福裏,沒有我……


  她喊他的名字,阿念……阿念……絕望的好像垂死的狐,她親吻他單薄的唇,蒼白的肌膚,帶著恨不得把他吞吃入腹的瘋狂。


  那年她溪畔折花,搖一地粉色如雪落,他站在桃花雨裏,在驚豔裏被春/情淹沒,此後日日夜夜他都在夢裏描繪她的眉眼,他在竊喜裏知曉了她的名字,夜瑾。


  可是他更愛喊她阿卿,卿如美玉,折桃花扇,繪美人麵,束相思情結。


  紅色的衣擺和白色的衣擺重疊著如言卿和容念十指相扣,濃鬱的酒味帶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容念白皙清瘦的胸膛上,激起一片紅暈。


  潮紅暈開,一寸寸占領了容念的身體。


  “阿念,說你愛我……”夜幕一樣的眸子深沉,帶著一點祈求,容念張張嘴,最後還是無聲的閉上。


  言卿狠狠的咬著嬌嫩的朱果,聽容念求饒似的淺淺呼痛聲,“說你愛我……”


  她強,他也強,嬌嫩的朱果紅腫不堪,白皙的胸膛布滿曖昧的痕跡,他臉上都是汗,脆弱到美豔。


  他們在殿前歡愛,在榻上纏綿,發絲相結,一如當年,少女和少年悄悄的在桃樹下結緣,她取了他的發,還有她的發,結成一縷,他做了她的夫,她成了他的妻。


  她說結發共枕席,白首不分離。


  “阿卿……”歡愉至極,他昂著白皙的頸子,悲鳴似的喊她的名字,若來世,你再來尋我,好不好?


  不知是誰的淚濕了誰的鬢發,她哭,哭自己得到又失去的愛情,他哭,哭自己拱手讓出的愛人。


  ……


  清晨醒來時,言卿還因為宿醉而有些頭疼,她揉揉自己的額頭,然後就僵硬住了,因為她的懷裏,還有一具溫熱的身體。


  言卿低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具白皙瘦弱的身體上斑斑的痕跡,滲著血絲的咬痕,青紫的掐痕,布滿少年的身體,而少年蒼白的臉上,是已經幹涸的淚痕。


  她趁酒醉禽獸了,還傷害了她最愛的人,言卿呆了一會兒,滿心的慌張,她到底是怎樣對待了容念,才讓他如此淒慘?

  言卿忍不住伏下身,輕輕的親吻容念身上的每一處痕跡,還在睡夢裏的容念輕顫著躲了開來,瘦弱的身子縮成了一團。


  言卿跪坐在榻上,有些後悔,甚至恨不得甩自己幾巴掌,容念的身體已經那麽虛弱了,怎麽禁的住她這麽折騰?


  可是模模糊糊的想起昨夜,她一遍一遍的問容念,你可曾愛過我,而容念一直的沉默時,言卿還是忍不住心抽搐的疼。


  如果不能放他走,那麽就放他自由。


  言卿一遍一遍的撫摸過容念的臉,她深深的看著他,似乎是想把他刻在心裏,良久,言卿悄然穿上衣服,帶著一股決絕離開了,榻上的容念睜開眼,一直壓抑的淚水便沒有阻攔的流了下來。


  忘了我……你還有他們……


  那天之後,言卿找了大夫去看容念,卻再也不曾踏進那個宮殿一步,有時她會現在門前,很久很久,而他就在門後、無聲淚流。


  那是一種讓人心酸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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