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懷念
「那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應該兌現自己的承諾?」對於景蘭胤,褚含笑你可沒有那麼大氣,這該要的總是要要的,畢竟這是自己贏回來的。
看著褚含笑伸出來的手,景蘭胤心裡十分的憋屈,本來把明珠拿出來他就沒有什麼不捨得的,但是見到沈墨決那笑意盈盈的臉,他突然有種不想給的衝動。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給,這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而且他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若是反悔,肯定是有損他的形象的,說他輸不起,堂堂一個太子自然是不能做那出爾反爾的事情,若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有人會怎麼
議論他。
「當然,等回去之後本宮定會派人親自送到你的宮中。」即使是不情不願,但是景蘭胤卻不得不給。褚含笑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景蘭胤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褚含笑心裡就開心,誰叫這傢伙總是自作多情,還跟著舟汝嫣一起來欺負自己來著,這能找回場子的時
候自然不能手軟。
在她要移開目光之時,無意間就瞥到了那個一個快要消失的明黃色身影。
文成帝?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褚含笑有些不明白,既然文成帝來過,那就說明他肯定是看到了自己,至於他看到了什麼,什麼時候來的,褚含笑都有些好奇。
但是人都已經離開了,褚含笑就算是有再多的疑惑也不能解開了。
「馮公公,你先回去吧,朕想一個人走走。」文成帝帶著馮公公離開之後,在一處鋪就著石子的小道上停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的對著馮公公冷聲道。
馮公公望了文成帝一眼,然後恭敬領命走了。
文成帝看著馮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才轉身向著小道的另一頭走去。
他的步伐極慢,每走一步,他眼中的情緒就會深化一份,冰冷逐漸化作柔情與思念。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文成帝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他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宮殿,在宮殿的周圍種滿了梅樹,現在這個時間段,正是梅花開放的季節。
每一顆樹上都布滿了紅色的花蕊,千姿百態的盛開著。
那花白裡透紅,花瓣潤滑透明,像一顆顆價值不菲的水晶。
它的色,艷麗而不妖。
它的香,清幽而淡雅。
文成帝駐足在這裡,腳下幾經猶豫,最終還是踏出了腳步。
這裡很是偏僻寂靜,幾乎是沒有人會到這裡來,但是在這個地方,卻保持著整潔與乾淨,好似有人在這裡住著一般。
但是,當文成帝打開宮殿大門之時,你會發現,這裡面是沒有生氣的,也就是說這裡是沒有人居住的。這裡不僅宮殿之外紅梅環繞,就連宮殿的院子中,也是栽種著好幾株紅梅,裡面的紅梅似乎開放的比較晚,只是出現了花苞,文成帝盯著那些梅樹看了半響之後,才緩緩
的向著內室走去。
打開內室房門的一剎那,整個房間中傳來陣陣的檀木清香,裡面的陳設也皆是女子才應該有的。鏤空的雕花窗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不遠處是一張軟塌,其上是大紅色的床幔,精緻致的雕花裝飾的是不凡,而在角落之處,擱置著一架古琴,琴
上海雕著刻花,銅鏡置在木製的梳妝台上。而軟塌的裡間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瓷瓶,里插著幾株紅
色的臘梅。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風景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滿屋子都是那麼清新閑適卻又充滿了書香氣息。
文成帝在屋裡轉悠了一圈之後,便在大理石案前坐下,他輕撫著那些名帖,眼中的懷念之意一一浮現,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這時的他跟平時有著很大的差別。
良久,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望著這空蕩蕩的屋子,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孤寂與蒼涼。
「綰綰吶,你當初為什麼就能那麼狠心呢?朕從來都沒有逼過你,可是你為什麼總要來逼朕呢?」
文成帝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略帶蒼老的臉上露著嘲諷的笑容,他的手指在大理石案上輕輕摩挲著,喃喃自語道。「呵呵……」文成帝輕聲笑著,「朕都忘了,你其實一直都在逼朕吶,你是解脫了,卻獨留下朕一個人在這沒有你的豪華的牢籠中垂死掙扎,你與褚燕在下面一定是恨透朕了
吧?朕不僅害了他還害了你,你說,若是朕到了下面遇到你,你會原諒朕嗎?笑笑長大了,她和你長得很像,你若是還在,肯定會跟高興吧?」寂寥的宮殿之中,只有文成帝一個人低語都聲音,除卻這些,能夠聽見的恐怕也只有他心跳聲與呼吸聲了
。如果褚含笑在這裡,她若是聽見了文成帝話,一定就能明白,其實文成帝口中的綰綰就是她已經死去八年的母親,那個她已經記不清容顏的女人,那個在她記憶中溫柔體
貼的女人。「你知道嗎?每次看到笑笑,朕就會想到你和褚燕,她是你們的女兒啊,朕每次見到她,心裡又恨又開心,恨你當初的狠心,開心她身為你的女兒卻養在朕的身邊,每次聽
著她喚朕一聲父皇,朕就覺得,若是當初你沒有嫁給褚燕,而是嫁給朕,我們的女兒也是應該如此可愛,如此的漂亮。但是,她的身體里留著褚燕的血,即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都不能容下她,你放心吧,很快你們一家四口就能團聚了,等朕從她的手中拿到鳳羽令,朕就送她來很你們
見面。」說著說著,文成帝原本布滿柔情的雙眼只剩下滔天恨意,就連說出的話都是咬牙切齒的。說完之後,文成帝感覺自己心中的放鬆了不少,他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緩步出了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