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董事會上的針鋒相對
顏琛深邃的眼瞳里透出一絲冷然，從林爾虞手裡接過那一枚小東西。他對這個東西熟悉的很，畢竟昨天才剛把辦公室里的那個毀掉。
「這個是昨天顏立書給我的。」林爾虞盡量顯得自然一些，「他讓我放去你辦公室。」
「為什麼告訴我？」顏琛握緊了那個監聽器，表面上波瀾不驚，眼底卻早已覆滿複雜。心中所有的驚疑，都只等林爾虞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直直迎向顏琛的目光，林爾虞輕笑：「因為……你猜。」
二傻一驚：「攻略目標情緒波動異常。」
顏琛低下頭，那枚監聽器早就被攥緊在手掌心，力度之大，彷彿要嵌進手掌里，他卻渾然不覺得痛，心裡被某種愉悅的情緒塞滿。
舉起面前的那杯咖啡遞去林爾虞面前：「我猜你點的咖啡要涼了。」
林爾虞十分自然地就著顏琛的手抿了一口：「嗯，確實涼了。」同時伸出半截粉色的舌頭，貓似的輕輕舔了舔嘴唇。
顏琛眸色一暗。
「哥哥打算什麼做？」林爾虞笑眯眯，彷彿只是在討論天氣，「要不，就委屈一下。」
「怎麼個委屈法？」顏琛將那杯咖啡收回，也抿了一口。
「顏立書似乎挺信任我的，傳出去的資料他沒理由不會相信。」
顏琛眉頭輕皺：「之前林初也這樣說，但我們試過之後發現，顏立書對監聽到的消息其實很謹慎，基本不上套。」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索性把那枚監聽器拆毀。
「那是因為顏立書沒有嘗到甜頭啊。林爾虞眨眨眼，「置之死地而後生。哥哥不覺得這樣的豪賭很有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
「哥哥最近不是一直在忙融資收購的事情嗎？如果成功，顏氏大半產業就易主了。」
「是，但是顏立書前段時間特意去國外穩定了海外的產業鏈。」
「試一試，放出真的收購方案讓顏立書贏一次。好了，我今天是借口出來透透氣才跑出來的。剩下的事就交給哥哥了。」
林爾虞目光掃了一眼顏琛握著監聽器的手，狡黠地眨了眨眼。
借著顏琛的掩護，林爾虞有驚無險地回到房間。
林爾虞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上面只有兩個字「完成」，等顯示發送成功之後，長指一點，果斷將它徹底銷毀。
一套舉動，毫不遲疑。
時間很快到了兩天後的股東大會。
顏琛作為顏氏所謂的繼承人，其實手上持有的顏氏股份並不多。之前一直是作為分紅股東的身份，所以這個會他很少參加。
反正持股最多的是顏立書，每一屆的股東大會也就是走個形式，畢竟顏立書還沒有到退休的年紀。
偏偏這一次，顏立書主動提出讓顏琛出席。
於是，此刻的顏氏集團會議室內難得熱鬧。
一眾老一輩跟著顏立書創業的人紛紛攀比一般地誇讚顏琛。
更有甚者，已經殷勤地把寫著自己女兒電話號碼的紙條塞進了顏琛的外套兜里。
偌大一個高層會議室，彷彿大型相親會場。
顏琛神色淡淡，偶爾低頭看著腕錶，眼裡閃過不耐煩。
所有話題都引不起顏琛的興趣，幾位股東才突然反應過來——已經過了開會時間了。
遲到了七分鐘，這不像顏立書會做的事情。
又是一陣騷動。有些個持股數少的有些打趣似的：「要我們說，顏老來不來都是一樣的，誰還能動他的位置啊。」
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掌聲：「這話說的，家父聽見了不知道還有多感動。」
正是林爾虞。
顏琛黑瞳微眯，看著那個女人一身幹練的白色套裝，踩著細跟高跟鞋走了進來，堂而皇之地坐在本該是顏立書坐著的位置。
「顏瑜，你坐錯了位置。」顏琛的聲音很冷。
林爾虞刻意迎上了顏琛冰冷的目光，挑眉一笑，眼裡透著輕蔑和不屑：「沒有坐錯。是顏琛你，想錯了。」
股東們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顏家還有一個叫顏瑜養女，一直以為顏立書不器重她。但現在看來……
心裡有了想法，幾個先前還在誇讚顏琛的股東腆著臉又湊了過去：「顏小姐……」
林爾虞演這種凌厲強勢的角色簡直是得心應手。秀眉輕挑，貓似的眼睛弧度明明是向上帶著純真的，卻因為半闔著的模樣生生顯出不屑和勾人的模樣：「閑話就不用多說了。父親讓我過來代理這次的股東大會，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
顏琛噌的一聲站起身，顧不上旁邊被打翻的咖啡杯，眼神死死鎖在林爾虞身上。末了立刻低下頭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近乎慌亂地撥號……
他那天從咖啡館出去之後，按照約定，把真正的收購方案故意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通過那個監聽器，泄露給了顏立書。
今天就是協商收購的會議。如果那個計劃真的可行，損失一個收購案來換取顏立書的信任，這筆買賣值得……可現在就看見「顏瑜」代替顏立書堂而皇之地出席股東大會……顏琛知道，自己被騙了！
林爾虞眨巴眨巴，語氣天真：「哥哥，你在玩手機嗎？可是，這裡的信號都已經被屏蔽掉了。你以為，你能聯繫到誰？」
最後的那一句，伴著笑意從喉間低聲逸出。殘忍得很。
顏琛一怔，雙手死死扣住桌子邊緣，十指的末梢都泛出不正常的白色。顯然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半晌才擠出笑：「顏瑜，你確實厲害。」
「還得多謝哥哥的信任才行啊。」林爾虞寸步不讓，儼然是勝利者的模樣。
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猜不透這對名義上的兄妹倆這是演的哪一出。
顏琛此刻平復下來了，只是聲音有些沙啞：「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問對了。」林爾虞頂著顏琛狼一般殘虐的眼神，其實腿肚子有些抖，「這份申明上寫的很清楚。顏琛名下顏氏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平分給顏瑜。」
「就為了這點股份？」顏琛漆黑的瞳孔里溢滿了暴風驟雨般的憤怒。
「父親當初把股權交給你保管，就白紙黑字的寫清楚了，他有重新分配的權力。」林爾虞反而笑了，「所以，積少成多也未可知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林爾虞半靠在沙發椅上，抿了一口茶之後方才輕笑：「那麼，散會了。」
十足十的得意相。
直到顏琛離開，一旁看戲的股東們才反應過來——這顏氏，難不成輪不到顏琛來接手？
好不容易脫身林爾虞臉都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