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獲救
最後一筆落下,小廝仔細一看,堅定的一點頭,“就是長這樣,沒錯。”
李清逸正欲擱筆,忽覺這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腦海各種人物閃過,右手一震,墨黑染了白紙,黑暈漸漸泛開,恰好是落在畫中人的左臉,倒像給添了一顆痣般,想起來了,便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人。”
“呀?王爺你認識?”小廝看著李清逸從凝眉思索到豁然開朗,忍不住好奇道:“他是誰?”
李清逸放下手中毛筆,搖搖頭,“不認識,不過見過一次,”當時這個人給人的感覺非常不好,他就有些印象深刻。
走至船艙口,垂眸暗思,果然是這人麽,莫非那日南宮靈不小心撞上,就被他惦記著了,太可怕,轉身,匆匆道:“何其,我們走,”就率先一步出了船艙。
被喚何其的小廝也不再多問,緊跟而上。
急步趕到約定地點,白重文和初雪也正好從對麵走過來,“怎麽樣?”同時開口問,又同時道:“你先說。”
“我先說吧,”白重文說道:“我們去問過了,這種藥官方明令禁止,既然如今出來了,隻可能是私人種植的,不過因為泥土適應關係,我們附近隻有城北一塊適合種植,我已經差人去城北各處尋找,你這邊怎麽樣?”
“嗯,”李清逸點頭,又攤開手中畫紙,“這人我沒記錯的話,是一個石匠,之前我和靈兒在路上遇到過,叫人把城中所有石匠都打聽清楚,尤其是家住城北的。”
“好,”白重文頷首,對何其吩咐道:“拿著畫像去縣衙,臨摹幾幅出來,吩咐所有人手兵分兩路,一路擴大城北一帶搜查,還有一路挨家挨戶的查清楚這人到底姓甚名誰。”
何其應承著,接了畫像就疾奔縣衙。
“我們先去哪兒?”白重文抬頭看李清逸。
李清逸低眸想了一下,道:“我們去城北看看。”
“也好,”白重文同意,轉頭對初雪道:“你先回南宮府,把事情和你家老爺說一下,省得他們全城瞎忙活。”
初雪可憐兮兮的圓眼要滴出水來,幹巴巴的看著兩人:“你們一定要找到我家小姐。”
白重文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吧。”
南宮靈眯眼看著眼前這個人,居然就是那個被自己撞到的石匠,可是,他為什麽要綁架自己,於是就問了出來,“你想幹什麽?”
那人咧嘴一笑,渾濁的雙目顯得格外陰冷,南宮靈一陣惡寒,“你是誰,和我無冤無仇的憑什麽綁架我啊?!”
不管南宮靈說什麽,那人一言不發,直直盯著南宮靈的目光從臉上漸漸往下移,南宮靈扯了扯身子,奈何根本動不了,她心裏發毛的看著那人一點點靠近,都能聞到他身上奇怪的味道,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眼下南宮靈當然顧不了那麽多,她訕笑道:“大哥,有話好好說成麽,別靠這麽近,我們聊聊天。”
那人恍若未聞,他突然一把抓住南宮靈的手,不管南宮靈怎麽掙脫也甩不掉那粗壯有力的手掌,南宮靈渾身冒雞皮疙瘩,但是她清楚現在可不能惹毛他,萬一他一怒把自己哢嚓了怎麽辦,荒郊野外的也沒人知道,再支撐一會兒,她相信她爹就能帶著人馬營救她了,能脫一刻是一刻,就賠笑道:“大哥,你想怎麽樣啊,你倒是說,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那人近乎虔誠的捧著南宮靈的手,南宮靈皺著臉想往後退,脖子後傾的快斷了,身子也在原地動彈不得。心中快咆哮了,這簡直是個有戀手癖的變態啊。
那人跪在地上,一手抓住南宮靈的手,另一手和他本人異常反差的溫柔撫摸,好像在觀摩一個聖物一樣小心,口中念念有詞:“真漂亮的手,太好看了,我就差這一雙手,多麽完美,何離,你一定喜歡這雙手的,對不對,你一定喜歡的...”
南宮靈簡直快吐了,惡心程度超越以往任何時候,苦著一張臉,暗暗的呼救:蒼天啊,誰能救救她,她以身相許都行啊。不過,何離是誰,南宮靈決定在沒人能救她的情況下,她要進行自我拯救,“大...大哥...何離是你心上人嗎?她喜歡什麽金銀珠寶,我都可以送她,這個手就算了,太血腥了...”
“你懂什麽!”那人突然大吼一聲,打斷了南宮靈的話,“你們這些有錢人,以為金錢能買到一切麽!你們都是一群混蛋,我要殺光你們這種害死人的賤娘們!”
突然,那人神色一變,吃吃的笑起來,放開南宮靈的手,跨步從桌上拿了把刀,一步步的欺近南宮靈,表情怪異,自言自語:“馬上完成了,何離,再等等,馬上就完成了,我們可以團聚了。”
南宮靈暗呼,完了完了,碰到他的逆鱗了這是,怎麽辦,怎麽辦,頓時腦子裏一片混沌,隻看得見那人提著的刀,仿佛發出嗜血的光芒。南宮靈真恨不得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可事與願違,她清醒的看著這個陷入瘋狂的人獰笑著欺近,一切好像慢鏡頭回放一樣,把刀提到半空,然後狠狠的砍下來。
南宮靈條件反射,本能的閉上眼睛,恐懼反而讓她全身感官麻木。
然後“嘭~”的一聲,南宮靈睜開雙眸,眯眼看向門口,星輝灑下,照在白衣上,恍如披了一層銀光,也是一眨眼,人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重物撞擊地麵的聲音,溫潤的嗓音一如平時,“靈兒,沒事吧。”
南宮靈木訥的仰起頭,看著眼前人,總是平靜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眼裏含著一絲憂慮,她甚至還有空想著,什麽時候他才會出現跟常人那樣的表情變化。
“怎麽了?”紛亂的腳步聲想起,狹小的空間擠滿了人,白重文看著南宮靈的樣子,道:“是不是嚇傻了?”
那人被踹的不輕,在地上直哼哼,然而眼睛瞅著南宮靈的方向,還發出癡笑,怪異至極。李清逸擁著南宮靈站起來,“把這個人帶下去好好盤問。”
一切收拾妥帖,南宮靈也回過神了,長歎一口氣,“原來我好好的待在家裏也會遇到變態,南宮靈還真的是災禍體質。”
其他人都押著那人走了,隻剩下南宮靈、李清逸和白重文三人,他們走出房子,月亮已悄悄掛在樹梢,夜寒露重,南宮靈單薄的春衣有點畏冷,身子顫抖了一下。
兩人脫下外套遞過去時,才發現對方的動作,對視一眼,李清逸笑了笑,收回了手。
南宮靈雙手抱臂搓了搓,無視白重文伸過來的手,正視前方邊走邊道:“快走吧,”這地方她一秒鍾也不想繼續待。
李清逸拍了拍黯然的白重文,“走吧。”
“嗯,”白重文僵在半空的手伸回來,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就是回不去了。
“爹,”南宮靈看到前方一隊人馬走近,手中拿著火把,焰紅色的火把將這裏都照亮了,見到南宮軒的這刻,心中所有的委屈如開了閘般全湧出來,一把撲了上去。
“靈兒,”南宮軒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來,看到毫發無損的南宮靈總算鬆了口氣,接住南宮靈安慰的拍了拍她,“沒事了,爹在這兒。”
白重文用肩膀撞了撞李清逸的,“喝酒去?我那杏花酒還晾著。”父女重逢的場麵,他們存在著似乎多餘了。
李清逸側頭,微微一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