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賣孩子
若秋白被紮紮實實的打到,他就覺得眼前一黑,額頭撞了什麽一麻,然後痛感傳來,臉上黏糊糊的,抬手一抹,猩紅色的血刺目驚心,他也怒了,“你算什麽東西,我們若府好生招待你,你就是這樣的為客之道嗎?”
小百草冷哼道:“對待不是人的人,就該用非常的辦法,我告訴你,你就是個烏龜王八蛋,你那個小妾在外麵偷野漢子,兒子都不是你自己的,還熊什麽熊,是個狗熊吧。”
葉棹歌急忙跑過來,“哎呦,天殺的啊,怎麽打這麽厲害,都流血了,”她就要拿手絹給若秋白擦血,“快來人,叫大夫來啊。”
若秋白被葉七寶和小百草說的也起了疑,他這會兒心裏氣急,一把推開葉棹歌,“滾開。”
葉棹歌不經意就被推倒在地,哭天喊地的嚎叫起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你們都要冤枉啊,好,你們既然這樣,我……我就去死了算了.……”說著,她又要撞牆,結果廳裏的仆人都忙著吆喝著給若秋白找大夫,沒人顧著她,眼看沒人能拉住自己啊,葉棹歌悻悻然的止住腳步。
南宮靈看著這場鬧劇,就跟八點檔的倫理劇一般精彩,特別是現實版,更多了幾分原汁原味,時間差不多了,她出去叫外麵的人進來。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王逆水出現在大廳裏,他的臉腫的比豬頭還大,都是小百草的傑作。
南宮靈拿出一個碗,碗裏盛著清水,中間一點紅色尤為突出,她走到中間,提高音量,以蓋住其他雜音,清聲道:“這碗裏是剛才若家小少爺身上取的血,現在我們來個滴血認親,自然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葉棹歌慌了,她猛的撲過來,想打掉南宮靈手中的碗,小百草眼疾手快的伸腿絆了她一下,看著葉棹歌狼狽的摔在地上,下巴都磕破了,小百草拿手當扇子搖,涼涼的說道:“哎喲,二夫人可別行這樣的大禮,我小百草受不起,要折壽的,快起來,快起來。”
南宮靈端著碗走到王逆水麵前,拿出一根針刺了他的手臂一下,血頓時溢出來,一滴滾下來,叮咚一下落入碗裏。她端平碗,眾人目光都看過來,那兩滴紅色的血慢慢的相觸,然後融合在一起,再沒有分開。
南宮靈拿到若秋白麵前,挑嘴笑道:“看見了?若夫人可沒有信口雌黃,胡亂編排,其實她早就知道了,隻不過你的小妾一直苦苦哀求,若夫人心地善良,一直替她隱瞞,誰知這女子如此心狠手辣,居然就下毒害她,敢問若老爺,是否該還她個清白和公道?”
若秋白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愈加陰沉,葉棹歌卻還不知死活的爬過來,抓住他的雙腿,露出可憐兮兮的眼神,哀求道:“聽我解釋,她們完全是顛倒黑白,一切都跟我沒關係啊,是王逆水那個混蛋逼我的,他說我要是不從,對我們若府不利啊,姐姐也是他害的,我已經求他不要這樣,他不聽,連我都想滅口,都是王逆水,他一個人幹的。”
葉七寶搖搖頭,這葉棹歌真是無藥可救了,事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能胡編亂造一番。
若秋白惱羞成怒,一腳踹開葉棹歌:“賤人,滾。”
王逆水一聽不對勁啊,你這不是髒水全往我身上潑,到時候這殺人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他扯開嘴角,一陣巨痛,呲牙咧嘴的道:“葉棹歌!你這個賤女人,明明是你自己淫蕩來勾搭的我,現在反而倒打一耙,臭婆娘,是你自己下毒害葉七寶的,昨晚上也是你叫我殺了葉七寶。”
葉棹歌嘶聲力竭的喊道:“你胡說!!!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
王逆水要爬起來打她,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要說小百草下手也真夠狠的,他跌跌撞撞的衝過去,“臭娘們,老子算是瞎了眼認識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利用我,想把這些都栽贓給老子,你想的美,老子就算死也要拖著你一起。”
看著他們狗咬狗,葉七寶沒有快感,反而是筋疲力盡,她首先想到的是葉棹歌的兒子,是這些人裏最無辜的,然後她看向若秋白,她實在對這個男人失望極了。
南宮靈走過來握住葉七寶的手以示安慰,葉七寶對她笑笑,“我沒事。”
突然,“嘭~”的一聲,若秋白大力捶了一下桌案,他血紅色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焰,臉色鐵青陰暗,他大吼道:“夠了!”
廳裏頓時安靜下來,若秋白的胸口上下劇烈起伏,仿佛在壓抑著什麽,他狠狠的瞪著葉七寶,用壓抑過後的低沉嗓音說道:“你滿意了?”在所有的外人和家丁麵前,讓自己丟盡臉麵,也讓若府成了整個鷺水的笑柄。
葉七寶站的筆挺,就像窗外的冬青樹,她毫不退縮的看回去,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滿意了,真是一出好戲。”
隻有南宮靈知道,她平靜堅果的外表下多麽的脆弱,交握的手發出隱隱的顫動,南宮靈五指並攏,稍稍用力,給她對抗全世界的勇氣。
若秋白用最後的一絲理智,對南宮靈和小百草道:“這是若府的家事,兩位請退下。”
小百草要不是顧忌這個男人是葉七寶的丈夫,她就撒把毒藥讓他半死不活了,她狡黠的笑道:“不,現在不是家事了誒,剛才靈兒在來若府的路上,已經幫你們報官了,不用太感激,舉手之勞而已。”
“你……”若秋白感覺喉嚨發甜,一口血要被氣出來。
原本葉七寶也想藏著掖著,考慮若府的聲望,考慮若家人的心情,可是唯獨沒考慮的是自己,連自己都把自己遺忘了,更何況是若家的人。直至今日,她才明白,從來沒有誰真正在意過她,她又何必處處為他人周到。
官府帶走葉棹歌和王逆水,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若府的家醜也在最快的時間內傳遍了大街小巷,成了人們茶餘飯後最津津樂道的話題。
南宮靈和小百草再次啟程,葉七寶抱著一個很小的嬰兒出來,南宮靈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葉七寶看著遠處的天空,歎氣道:“不管如何,孩子始終是無辜的,若府他是待不下去的了,我先送他回老家,我們家還有幾位老人,可以先照看著孩子,其他的等以後再說。”
“那你呢?”南宮靈看著她。
葉七寶無奈的笑道:“還能如何,我的命運早就注定,就湊合著彼此嫌棄的過完下半生吧。”
小百草逗的那小孩子甜甜的笑,“要不然我們送你一程吧?”
葉七寶搖頭婉拒,“我不能在耽誤你們了,我叫人準備了一輛馬車,等會兒就來。”
南宮靈和小百草上車,對著她揮手,“那再見了。”
葉七寶看著她們兩,眼睛裏蒙上一層難舍的霧氣,“珍重。”
馬車消失在視線裏,似乎同時帶走了她所有的喜樂,懷裏的嬰兒大概是不舒服了,掙紮著嗷嗷叫,葉七寶低頭,新的生命總給人希望,這或許就是傳宗接代的意義。
馬蹄“嘚嘚~”自遠及近,她抱著嬰兒上車,車夫揚鞭催馬,揚起滿地塵土,她坐在車裏,輕輕碰觸嬰兒柔軟的肌膚,就讓一切恩怨都凝結在上一代吧。
自那日白重文和李清逸單獨上路,一天光景,已進入原兆地界,這會兒天邊已經彩霞滿天,落日正向地平線上沉下去。兩人坐在河邊暫歇,夕陽的餘輝在河麵上撒下一層金粉,晚霞又微顫著象彩綢將粉末布勻。幾尾小魚,自由自在地竄來竄去,追逐著水麵上的柳絮、落紅。
幾戶人家傍水而建,炊煙嫋嫋,是晚飯的時間了。白重文把水壺的水裝滿,眺望道:“今晚找戶人家借宿吧。”
李清逸知道他不住客棧住民宿,是為了向當地的居民打聽一下那邪教的事情,便點頭,“也好,走吧,上前問問看。”
兩人往前走,隻一忽兒,暮色便籠罩了過來,那片遠山遠樹,都在一片迷蒙之中,象一幅幅霧蒙蒙的潑墨山水。
忽而,兩人停住腳步,前方一個人影匆匆跑過來,紛亂的腳步夾雜著濃烈的喘氣聲。
白重文道:“是個女人。”
“她抱著個孩子,”李清逸補充道。
沒一會,女人已跑到他們麵前,正要繼續往前,突然刹住腳步,不知道在擺脫什麽追蹤,她害怕的回頭看,又轉回來審視一般的看了白重文和李清逸很久,最後,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公子.……買.……買孩子嗎?”
如果她說救救我幫幫我,就合乎情理,這句話出口實在叫白重文和李清逸一頭霧水,他們看著女人倉惶的麵容,焦急害怕的神情,抱著小孩子的手又那麽溫柔,時不時俯身貼著嬰兒的臉。怎麽看,都不像是賣孩子的人販子。
白重文問道:“這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吸了吸鼻子,“這是我的孩子,”她雙手緊緊的抱著孩子,看著回頭的路,仿佛路的盡頭隨時出現野獸,把她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