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不舍

  安靜的山村裡，突然間響起熱鬧的鞭炮聲。


  婆婆和秦氏一驚，這才卯時，鞭炮聲就怎麼就想起來了，喻蓁蓁這梳妝還沒完畢。


  於鐵木未免也太急了些吧。


  「嬸子，不用急，不用急。不是於大哥的迎親隊，是去喻家。」福板兒走進紅燭、紅燈籠燃得通亮的院子里，和大家道。


  秦氏和大家才安定下來。


  八字先生合了喻蓁蓁和於鐵木的生辰八字，說卯時乃是蓁蓁出家門的好時辰。


  辰時是新娘子歸家拜天地的好時辰。


  如是這樣，喻家那邊出親的時辰，想必是比蓁蓁出親的時辰要早一個小時。


  自己養的閨女，馬上就要出嫁了。


  且還是合算著時辰算出親的時辰。


  秦氏驟然覺得極為不舍。


  這種不舍的情緒，這段時間她也常有，卻從沒像此刻這麼強烈。


  鼻子一酸，眼眶一紅，想說話，聲音卻已經哽咽，「蓁蓁啊，以後去了於家，就是於家媳婦，你要……好好的……」


  於興旺那糟糕的身體，搞不定喻蓁蓁嫁過去，他那一口氣撐到底就咽氣了。


  於氏強悍潑辣，蠻不講理，且偏心厲害，和許婆子有得一拼。


  她曾經一心想護著喻蓁蓁，不要走自己的老路，可千防萬防，最後還沒能改變這結局。


  她閨女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終究是她手心裡的寶。


  今天以後，她只能一個人面對所有的暴風雪雨。


  知道於鐵木不可能不管喻蓁蓁，她心裡依然難受得緊。


  「娘……我……」喻蓁蓁本想安慰秦氏，可發現自己聲音也莫名其妙不受控制了。


  話才開腔，豆大眼淚就這麼落下來。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偏偏此刻沒法控制。


  以前總說自己這娘性子軟，愛哭，可現在她覺得自己和她也差不多，半斤八兩，沒什麼區別。


  婆婆站在一邊，倒也沒阻止。


  姑娘出嫁，不哭不熱鬧，不哭不吉祥。哭一哭，家道更興旺，哭一哭，嫁后沒傷心，哭一哭，感謝父母養育恩。


  「咦啊，蓁蓁怎麼哭起來了？我娘說我還不成親，她就要哭了。蓁蓁都要出嫁了，怎麼還哭呢？」


  很快要出親，前來幫忙的人也陸續到，喻蓁蓁新娘服侍也換好，只差上妝，門是開的。


  福板兒聽到喻蓁蓁閨房裡有動靜，立馬走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喻蓁蓁淚眼汪汪的樣子，極為震驚的問。


  「嬸子，你怎麼也哭了起來？我娘說，那邊喻嬸子才應該哭。看那喻詩春嫁那麼遠，一年能回來兩次就算是阿彌陀佛了。但是蓁蓁不一樣，就在下虞村，且於大哥經常進山裡，蓁蓁想回來就回來了。多好！」


  福板兒沒那麼多多愁善感，對秦氏和蓁蓁的眼淚極為不解，他想法依然很簡單，福嬸子說什麼，他就覺得是什麼。


  關於喻蓁蓁和喻詩春兩個出嫁的對比，他更覺得有道理。


  那麼好有什麼用，孩子能在眼前，不管做什麼，都能看見，能摸到，能打招呼，比什麼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