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用的女人最厲害
第二天，向彤按時到店裏上班，還把昨天的特產勻了一些給苗妮，感謝她拔刀相助，苗妮自然沒忘記打聽她撒謊的來龍去脈，隻不過向彤早就學會了守口如瓶，任由對方火力強勁，就是轟不破她牙關緊咬。
小冰從檔案室出來，看見向彤剛想上去道歉就被她用一杯剛泡的普洱給打住了，她說：“什麽都別說了，本來也就不能怪你，再說我之前就在電話裏抱怨過了，現在應該是我跟你道歉才對。”
小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喝了你的茶，咱倆別磨嘰了。”
向彤又給了小冰幾包普洱，小冰自然是高興的，末了還不忘說：“你以後要是再有類似的事情需要幫忙就提前知會我一聲，別到時候又露餡了。”
向彤報以甜甜一笑，這事總算完美落幕。
上午剛營業不久就有一對新人過來挑選婚紗的樣式，向彤剛剛銷假回來，怎麽都要借機表現一把，她和苗妮關係最好，兩人一搭一唱給新娘提供建議。
新娘長得特別甜美，打扮是韓範兒，乍一看就是韓劇裏楚楚動人低眉順眼，時不時能一聲‘偶巴’叫得你牙疼的款式。
“小姐，您看這種裙擺上裝點蕾絲的長裙怎麽樣？”苗妮翻著樣圖，那新娘看了一眼，忙問身邊的男人：“你覺得怎麽樣？”那男的表情平靜，顯然沒感覺，新娘隻好笑著說：“再看看吧。”
“那這一件前短後長，全紗的蓬蓬公主裙如何？”向彤把樣圖遞給新娘，新娘眼裏滿是喜歡，嘴角也不經意地流露出一抹笑。向彤和苗妮交換眼神，這大概是就新娘中意的款式了。
新娘又問男人：“那這個呢？”
男人看了一眼：“好是好看，不過用在婚禮是不是有些不隆重。”
新娘有些許失望：“會嗎？”
向彤連忙說：“先生，其實我覺得以這位小姐清新甜美的氣質跟這件韓式婚紗再匹配不過，再說，中規中矩的婚紗大小婚禮上見過無數次，千篇一律的早沒了新意，可這件不同，很是讓人眼前一亮。”
新娘看看男人，男人有些沉思，新娘溫柔的說：“你選吧，反正我什麽都不會，都聽你的。”
那男人還是點了頭，新娘既開心又感激的看看向彤，向彤趁熱打鐵：“那請先生到那邊做一下登記，我帶小姐去試穿。”
苗妮領著男人離開，向彤從庫房裏取出婚紗，新娘看見婚紗的時候激動得熱淚盈眶，水蔥一樣的手指在白紗上反複摩挲，向彤說：“試試吧，上身效果一定比想象好。”
新娘站在鏡子前，滿是嬌羞，她問：“他一定會喜歡的，是吧？”
向彤一愣，答道：“會的，不過你自己喜歡更重要。”
新娘回眸一笑：“謝謝。”
送走新人，苗妮和向彤清點貨物，苗妮說：“剛才那新娘真是沒主見，不過她也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會。”
向彤說：“就是這樣的女人才吸引男人，因為駕馭她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苗妮無奈的笑笑：“我總覺得有點可悲。”
向彤略略遲疑，才說：“無用的女人是最最厲害的女人。”
她忽然想起《傾城之戀》裏的白流蘇，她鍾情微笑，善於低頭，她說‘我什麽都不會，我是頂定無用的人。’範柳原當時就是那麽回答她的。果然，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但是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裏，誰知道什麽是因，什麽是果？誰知道呢，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一個大都市傾覆了。
最最無用的女人，足以傾城。
晚上下班前，大家忙著完結最後的工作，大廳的電視放著娛樂新聞，這個時候才算真正的放鬆。
“苗妮，你看，是徐陌誒，他的傷好了，而且好像比之前更帥氣了呢！”小冰指著電視機發花癡，苗妮也跟著瞎激動，向彤心想，要是讓她們知道自己喝的普洱就是徐陌送的，那她們會不會激動得把普洱貢到香案上晨昏參拜？想著想著不禁笑起來。
“你笑什麽？”小冰不解。
“沒什麽。”
“別說你不愛帥哥！”苗妮接著又說：“你說像徐陌這樣的王子什麽樣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
“那一定是個公主，反正之前跟他傳過緋聞的都不適合，她們跟徐陌一比都遜色不少，他比女人還迷人。”小冰雙眼冒著桃心。
向彤更加想笑，公主跟徐陌配不配她不知道，反正自己絕對不是公主。
苗妮說：“我聽說這次好多媒體都出動自己的主力軍在醫院圍堵徐陌，可是徐陌被保護得太好，竟然一點消息都探不到。”
“是啊是啊，新聞裏整天顛來倒去就是那幾句‘請大家繼續關注本台，稍後會為您連線報道徐陌的近況。’搞得連我都會播新聞了。”小冰學嘴學舌的樣子很是好笑。
向彤和徐陌避世的時候基本處於古墓派的狀態，不是很清楚媒體演的鬧劇。好幾次她想看電視，都拿著遙控器了，他卻說：“有什麽好看的？潔麗說現在有幾個地方台正在播我新拍的那部古裝劇，有的都放兩遍了，電影頻道這幾天基本都在放我參演的那幾個票房不錯的電影，你看我真人不就好了。”
她說：“臭美，我又不看你。”
他說：“其他人就更沒看頭了，男演員都不如現實生活裏瀟灑，女演員那粉底厚得跟麵具似的，看來看去全是些久不久就能見麵的人，沒意思。”
“那什麽才有意思？”
他揚起薄薄的嘴唇在她臉頰輕吻一下：“看你最有意思。”
她一時間竟有些不好意思，她說：“你害羞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徐陌！徐陌！”電視裏粉絲們聲嘶力竭的呼喊讓向彤不得不關注一下，一群‘蘑菇’打著精心製作的條幅站在媒體邊上，他們穿著印有Q版徐陌頭像的粉絲會服，有幾個竟然激動得聲淚俱下。
她剛聽到‘蘑菇’這個稱呼的時候笑了好久，她還拿這個跟徐陌開玩笑：“人家的粉絲叫‘玉米’、‘涼粉’，你的跟他們湊一塊兒就成一桌飯了。”
他懶得說什麽，他自己倒是無所謂，粉絲覺得‘蘑菇’這個定位好就用唄，總比沒有粉絲要強得多。
她說：“隻不過有的‘蘑菇’有毒，真不是能隨便吃的。”
他說：“我就是最毒的那個，非毒得你暈頭轉向不可。”
她和他四目交接，好像真的，真的，有一點點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