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如果是，那就是吧
向彤知道和淨芙扯不出結果，隻能掛了電話，淨芙自然是疼惜她的，可也架不住這麽不著邊際的猜想，不過疑神疑鬼向來都是女人的專長，自從聽了淨芙的話，她就有點沒著沒落的，枯燥到深夜，總算把徐陌等回來了。
她看得出徐陌不高興卻強顏歡笑，明明就有事瞞著她，她不由朝不好的方向想，徐陌隻能一遍遍委婉的澄清自己，讓她不要多想。她倒是希望開誠布公，但徐陌老用孕婦需要靜養為由打斷她的話頭。她這一夜睡得無心，早上精神不好，頂著憔悴的臉就去上班了。
這樣不陰不晴的情緒一直維持了好幾天，知道徐陌正式和向彤道歉。
這天下班之後向彤正預備鎖門，可是店裏的大門不知道怎麽竟然卡出了，徐陌突如其來嚇得她差點叫出聲。
“大晚上氣兒都不吭，你屬貓的？嚇誰呢？”向彤沒好氣，徐陌倒是沒在意，幫向彤關好門，哄著她上車，一路上兩人沒怎麽說話，直到進屋向彤才察覺不對勁兒。
滿桌子全是向彤愛吃的東西，就連久未謀麵的糯米糕都出來了，房間裏都是飯菜的香味，勾引的向彤食指大動。出於女熱的傲慢，她仰著臉問：“你這麽幹嗎，糖衣炮彈？”
徐陌拖開椅子，特別紳士的請向彤坐下，替她弄好餐巾之後自己才坐到對麵去，他笑著說：“這是將功折罪。”
“好笑，你有什麽罪？”
“你為我生兒育女的，我還惹你生氣，想想都不應該。”
徐陌說得誠懇，可向彤並不買賬，徐陌這番說辭讓她更加不安了，如果不是因為出了大事，何必這麽大費周章的請她原諒，她端著架子，沒有表態，徐陌見狀隻好坦言：“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我確實去了西園的酒店房間，可並不是你想得那樣不堪。”
“那為什麽不能說？”
“我不想你操心。”徐陌喝了口紅酒，酸酸澀澀的，他說：“我去見了個人。”
向彤見徐陌吞吞吐吐，主動問道：“什麽人？”
“老家的舊相識，那人之前一直在外地，這幾天才回來的，他說幾個月前可能見到了我媽。”徐陌神情冷漠，並沒有半點如獲至寶的欣喜，反倒是向彤有些激動，在她追問之下，徐陌才把整件事情和盤托出，“那人說幾個月前在北方做生意，某天在活動上碰到個長得很像我媽的女人，他幾次想去打聽，可因為是商業場合，沒什麽機會單獨對話。後來他試圖再找那個女人，可卻遍尋無果，他覺得那女人不管怎麽看，盡管年紀不輕了，可輪廓還是能辨別的，應該就是我媽。”
“興許是他看錯了吧。”向彤對這個傳說中的婆婆非常好奇，但也隻是見過老照片而已，顯然徐陌對母親的感情是複雜的，一麵在聽到母親的消息之後密會了故人，一麵又不想多提，怎麽看都很矛盾，鑒於他麵上沒有多少興趣，她隻能順著話說下去。
徐陌嗯了一聲，吃了半天飯才說：“我想也是看錯了，可那人說他人的我媽，還說我媽年輕時候就是十裏八鄉出名的沒人，用老話說，提親的人都把門檻給踏破了，雖然風華不再，可依稀還是能辨認出幾分相似的地方。”
向彤點點頭，現在的人都很會保養，隻要條件不是太差，基本五十都不顯老態，再說，他母親本來就是個清秀的美人，印象深刻也是應該的。她大致聽出了點別的東西，好像他母親現在的生活不錯，也是，過去和他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吃了不少苦，也是為了追求好生活才狠心離開的，現在要是過得不好，別說她自己心有不甘，就是她這個沒接觸過的兒媳婦都覺得不值。
“那要真是你媽媽呢？”向彤試探他。
他說：“如果是，那就是吧。”如此冷淡，讓向彤不禁後背發涼，好像他根本就覺得無所謂，好像是不是都和他無關，難道他心裏不會覺得難受嗎？還是早就為此傷徹底了，然後慢慢的習慣，最後百煉成鋼，變得漠然，就是十級台風都吹不動他的心思。
“好了，既然不確定，就別再議論了。”向彤打斷這個話題，是該讓徐陌整理自己的心緒了，以前是因為杳無音訊，想得再多也沒有意義，可眼下人家從遠方帶了消息來，不管是真是假，多少都會讓徐陌內心激蕩，無論如何，就算再沒有母子的情分，可血緣擺在那裏，像條看不見的風箏線，始終都牽著一脈，說沒有半點顧慮，那純屬誑語。是人都有感情的，況且是表麵堅強的他。
“說回道歉的事情。”向彤放下姿態說：“既然你都這麽有誠意了，我要是再不配合，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徐陌笑笑：“我還有更誠意的作品。”
“什麽？”向彤現在好奇極了，徐陌從不按常理出牌，因此常常有驚喜，現在他這麽用心的晚餐一江讓她很受用了，那誠意之作還不得天花亂墜？
“吃晚飯就告訴你。”他用哄小孩兒的口氣說：“你現在是一張嘴吃兩人份，乖。”
晚飯後，徐陌還事事的蒙上向彤的眼睛，牽引她到了客房：“好了，別太感動哦！”
睜開眼睛的刹那，向彤被濃濃的幸福感包圍了，房間竟然被徐陌改造成了兒童樂園，有軟綿綿的毛絨地毯，有畫著小動物的滑梯，有顏色鮮豔的秋千，當然還少不了各式各樣的娃娃，屋頂上垂下許多成串的千紙鶴，像柳條一樣。她仿佛看見了胖乎乎的小孩子在裏麵穿梭的情景，忍不住歡喜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向彤喜不自禁：“難道要把整個遊樂場都搬回家嗎？”
徐陌受了啟發：“好呀，幹脆我去買塊兒地，學學傑克遜打造個夢幻樂園好了。”
向彤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更加高興了：“那你要做孩子王嗎？”
徐陌笑著說：“好啊，反正小時候沒做過，現在權當補一課。”他眼底流露出幾分悲傷，向彤想，小時候的他一定很孤獨，孤獨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