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婚姻成為雞肋
徐陌倒是顯得很坦然，他知道柳芸萱一到必定會責難自己，可他並不感到緊張或者害怕，既然他衝動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那麽他就應該自己承擔，逃避隻會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記者來得很快，徐陌和向彤一個躺在擔架上，一個坐著輪椅，還沒進到醫院大廳就被尾隨的記者騷擾了，醫院連忙出動保安，裏裏外外把大廳圍堵起來，很多小護士和女醫生看見徐陌進來，第一反應就是目瞪口呆，緊接著便拿出設備開始拍照，甚至會打電話對著親戚朋友描述得語無倫次。
也有病人或者醫務人員拿著小本子想要來簽名，根本就阻擋不了他們的熱情，徐陌隻能假裝高興，給他們簽名，人家要求合照的時候他也曾經掙紮過，可是一動身子就是鑽心的疼，全身上下，尤其是胸口和脖頸更加疼得厲害，他到現在才從剛才的氣氛裏抽身出來，才意識到自己傷得不輕。
向彤被粉絲們擠到一邊，負責給她推輪椅的小護士站在身後不知所措，采取觀望態度，等著徐陌那邊情勢稍緩。向彤現在心情極其複雜，以前這樣的情況也發生過，她不是沒有被冷落的經曆，隻是現在好像不是很生氣，不是很寂寞，甚至連之前的嫉妒不安也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望，她並不渴求什麽，可就在今晚，她曾經堅守的一切似乎都瞬間崩塌了，她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足足用了成百上千個夜晚，以為自己會長眠不醒，然而現在，她幡然醒悟了，自己苦苦堅守的婚姻似乎已經淪為雞肋，食之無味，但仍舊棄之可惜。
“我們先進去吧。”向彤別過頭，不再看徐陌，吩咐身後的小護士，小護士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有些驚訝，她再次重申：“我說，我們先進去吧，這裏人太多了。”小護士確定了她的意思，滿是不舍地推著她離開，走時還不忘回頭看看人群裏的徐陌，好不容易才遇上的，就這麽擦肩而過了。
“麻煩大家讓一下。”柳芸萱從粉絲的圍困中艱難擠進來，笑著感謝大家的關懷，複又對著一眾粉絲求饒道：“請大家幫幫忙，徐陌現在傷得很嚴重，請大家讓他先去看病，多謝，多謝。”她說著開始和醫務人員推徐陌離開，轉眼瞥見前麵的向彤，用眼神示意身邊的潔麗，潔麗心領神會，快步跟上去。
“我來吧。”潔麗從小護士手上接過輪椅，向彤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看看，她衝著向彤甜甜一笑，在向彤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有我陪著你。”
向彤好似得到了鼓勵，盡管潔麗是徐陌的人，她依舊覺得窩心。“謝謝。”一句話說的聲音極小，她生怕自己的驚擾了這一切，本就已經很尷尬很危急了，明明知道這樣的狀態不會維持太久，該麵對的始終要到眼前來，可她卻始終提不起勇氣，隻想著要逃避，哪怕晚一秒到來也好。有些事情，清楚歸清楚，但不代表有親耳去聽、親眼去看的勇氣，她此刻忽然又不想離真相太近。
柳芸萱沒有像之前預想的那樣斥責他們，她清楚第一要務是緩解病痛，找了熟人疏通環節，讓他們盡快就醫，看了門診又做檢查，不知不覺就耗了兩三個小時。因為兩人身份特殊，本已經下班的專家紛紛被醫院召回，對兩人進行會診。向彤的隻不過是皮外傷，之前腰上那一腳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今晚雖然摔得重，好在也沒有傷筋動骨，很是慶幸。
徐陌就沒有那麽樂觀，胸前因為撞擊早就淤青一大片，肋骨有些裂縫，頸椎也挫傷了，不過好在都不是嚴重到不可修複，這讓所有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專家們喜笑顏開，隻有當事人自己心事重重，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專家建議徐陌住院觀察，很快便給他安排了VIP病房，潔麗陪著向彤去做治療，中醫推拿師傅下手很重，向彤疼的咧著嘴，倔強得不肯喊一聲疼。推拿師傅看不過去，笑聲勸慰道：“要是疼就喊吧，來我這裏看病的人基本都是慘叫連連的，像你這樣能忍的病人倒是少見，沒關係的，人之常情，忍著反而更難受。”
向彤艱難一笑，勉強開口說：“沒事……沒事……我可以的。”
推拿師傅歎口氣，像是在自言自語：“人啊，就是這樣，短短幾十年，舒服一刻是一刻，何必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委屈自己。”
向彤低下頭，靜靜回味師傅的話，她現在就是這樣，不喊不是因為不同，而是因為心裏太痛，要是喊出來，或許會好受一刻，可心裏的事情照樣不會減少半分，越早適應，反而越能接受所有結局。
小護士推著向彤出了診療室，潔麗在後麵替她拿著藥油，交代小護士說：“去VIP病房。”快到病房門口，潔麗停下腳步，對小護士說：“你回去吧，辛苦了。”小護士好像有點意猶未盡，以為還能進去再看看徐陌，沒想到人家這麽輕易就把自己打發了，又不好死皮賴臉不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我們不回家嗎？”向彤問出口才覺得多餘，潔麗隻是笑，沒有說什麽，其實她心裏清楚，徐陌和柳芸萱早就在裏麵等著她了。
果不其然，徐陌戴著頸托靠在床上，表情冷漠，柳芸萱雙手抱胸站在床邊，正在研究下麵的情況，圍觀的人越聚越多，好像大家都知道徐陌在這裏留院治療了，這樣下去可不太妙。她轉身吩咐潔麗：“你現在打電話會公司，讓放假的同事趕緊銷假，多調劑幾個人過來，加下這幾天沒什麽事情，我讓她呆在家裏別出來，你把她的保鏢調過來，這裏人手太少，照這樣下去，醫院保安不見得會一直幫忙，為了不出事，我們隻能靠自己。”潔麗應下，正要出去打電話，柳芸萱叫住她，多加了一句：“態度要好，多說點辛苦見諒之類的話，這樣人家心裏也會舒服些。”
“知道了。”潔麗看看沒有表態的徐陌和微微皺著眉頭的向彤，擔憂的歎口氣，關上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