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晚冬,舊曆將至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裏沒有絲毫變化,連窗外隨著寒風飛舞的雪片角度,都與進入混沌練習場之前保持一致。
混沌練習室中度過的24個小時,就像一個錯覺一樣。
安文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氣,晃了晃腦袋就適應了這種時間上的錯位感,畢竟他每天都要去一次混沌練習場,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異常的感覺。
剛剛激活任務麵板的時候,安文對混沌練習室的存在方式也有過好奇,為此絞盡腦汁做過很多試驗,比如試圖從現實世界帶東西進去,又或者頻繁的進進出出,甚至還故意在裏麵受傷再出來,驗證是不是真身進入等等。
但這些努力都是徒勞的,除了確定不是真身進入這一條之外,對混沌練習室的存在方式,安文還是一無所知。
激活任務麵板已經過去了六年多,安文對混沌練習室的好奇心早就被時間磨滅了,反正這間練習室以什麽方式存在並不重要,隻要它還在那裏就好。
事實上吃魚也不一定非要了解魚的全身結構,對吧?
眯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眼看午餐時間差不多了,安文才懶洋洋的爬起,踩著溫暖舒適的居家軟靴,推門走出了臥室。
※※※
在風雪的呼嘯中,時間一天天過去。
螺旋尖塔殘留的後續影響,在時間的推移下慢慢平複,除了城外的針葉林中多了一個深坑,以及守夜人換了一位長官之外,98區又恢複了平靜,一切都與之前沒什麽不同。
不知不覺初冬之月悄然流逝,正冬之月還沒來得及體會也匆匆走過,轉眼間就連晚冬之月都過了一大半,1786年的舊曆已經近在眼前。
今天是晚冬之月,繁星之周,第2天,距離舊曆新年還剩下12天。
安文昨天晚上休息,今天早餐過後與家人們相處了兩小時,便獨自去了工作間完成日常任務,組裝了一具普通的鋼軀重甲劍傀儡後,緩步走到了孕育池前。
已經發育成長了三個多月的孩子,開始有了一點朦朧的意識,會憑借本能察覺到安文的存在,所以會比較黏人,安文每天都要抽出一定的時間陪陪她才行。
不然這個三個月大的小公主就會大發脾氣,用天賦的冰霜之力,把安文的工作間弄得亂七八糟的。
雖然安文8歲時就帶大了兩個妹妹,應付小女孩也算經驗豐富,但這一次有些不同,這個小公主不僅還沒出生,甚至連清醒的意識都還沒有,安文哄小女孩的手段自然沒有用處,除了老老實實陪著她,別無他法。
嘖.……小公主還沒出生,脾氣就這麽大了,自己這個父親恐怕不太好做啊。
安文伸手按在透明的孕育池,看著小公主在紅色的液體中沉浮,散發著寒意的精神觸手纏繞在安文的手腕上,撒嬌似的蠕動著。
安文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釋放出自己的精神觸手,探入紅色液體中,輕輕觸碰撫摸著這個小肉球,陪著她嬉鬧,玩耍的同時,慢慢引導她學會如何控製自己的力量。
午餐之前,玩耍了一陣子的小公主終於累了,慢慢沉睡了過去,安文收回精神觸手,整理好工作間,打開石門走了出去。
由於姐姐和管家小姐都出門了,午餐隻有安文,兩個妹妹,還有一位從屬於安氏家族,專門教導貴族禮儀的家庭教師參加。
安文與家庭教師簡單的聊了幾句,見她很是緊張,便沒再多說,吃過午餐後就去了三樓圖書館,隨便拿了一卷秘藏卷宗坐在落地窗前,翻看起來。
才翻了幾頁,安文平靜的心情突然間沒來由的煩躁起來,好像有什麽與他息息相關的存在,正在通過血脈的聯係向他哀哀哭泣,向他求救。
這種感覺三天前就出現過一次,安文詢問直覺,卻觸碰到了一個深邃空靈存在,就像在用直覺探尋一位提燈伯爵,除了一片虛無,他沒有得到任何答案,這讓安文心情不太好。
略顯粗暴的丟開手中書籍,安文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按著冰涼的玻璃,注視著窗外飛旋的雪花,努力摒棄了心中的煩悶,把注意力轉到家族的發展上來。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裏,安文按照計劃,每隔一天下沉一次,前半夜巡守一到三層,維持燈塔的安定度,下半夜去四五兩層清剿怪物,獲取戰利品。
因為製作傀儡被掏空了的工作間儲藏櫃,又被各種稀有的上品,精品材料填的滿滿當當。
獲取的中下品材料和一些常見的材料,被安文拿來培養家族的煉金師和造物師,畢竟家裏的十幾間煉金和造物店鋪提供了一半的收入,重視一點也是應該的。
為此安文每周還特意抽出了2小時,為家裏雇傭的煉金師和造物師解答疑惑,培養他們的專業水準。
但培養結果卻讓安文有些失望。
也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太短的緣故,還是天賦限製,家裏雇傭的這些煉金師和造物師,水平好像沒什麽變化,水準最高的依然在掌握階段徘徊,沒有突破的跡象。
安文準備再耐心培養個半年時間,再看結果決定要不要繼續。
家族傀儡衛隊方麵,限於柔性鋼鐵的產量,鋼軀重甲劍傀儡隻能以每周一具的速度緩慢增加,兩個多月的時間隻增添了10具,正好組成一隊由巨劍統領,作為家族護衛的核心力量。
安文準備用一年的時間,製作30具普通的鋼軀重甲劍傀儡,組成四支純鋼衛隊接手城堡的護衛,保護家人出行安全。
替換下來的普通石軀重甲傀儡,就交給管家小姐,她正在組建靜湖城到夜海城的跨城商隊,相信應該會用的上。
一番專注的思考,心頭的煩悶在慢慢消退,在血脈另一端的哭泣存在好像也累了,漸漸沉寂了下去。
安文鬆了一口氣。
轉移注意力的做法好像沒什麽效果,血脈那一端的存在好像比上一次虛弱了不少,這樣下去恐怕不太妙,也許該去協會問問會長大人的意見了.……
安文收回了按在玻璃窗上的手,轉身就準備下樓去一趟協會,樓梯上突然傳來了女仆長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