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風波又起
連灼消失了兩天，回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酒氣，梵生略微寬下些心，借酒澆愁只會愁更愁，連灼這兩天沒有再去賣醉，說明他的話起了作用。
九重天越來越熱鬧了，沒在九重天住的神仙們陸續到達，提前等著喝四皇子和瀾若衣的喜酒。 聽聞顧太歲這的零食好吃得緊，遠到而來的神仙們紛紛慕名前來購買，喝完喜酒還要來打包帶一些回去，顧遙知的生意空前火爆，特別是送給娉然的同款巧克力，供
不應求。
她給巧克力另外取了個名字，一個通俗易懂，神仙們更容易記住的名字——舒心糖。
甜食是令人愉快的食物，再加上適當攝入巧克力能緩解情緒低落，叫做舒心糖，名副其實妥妥的。
一束紅光擦過耳畔，聽見梵生的聲音在說：「馬上來大殿。」
命令的口吻，不容違逆。
梵生沒事不會去凌霄大殿朝議，更不會大清早在華桐宮大殿里喝茶，顧遙知趕緊跑著去。
奇怪。
大殿里就梵生一人，坐在梧桐枝編織而成的蓮花台上，托著腮幫子，居高臨下看著她小跑進來。
「叩見君上。」
他嗯了聲鼻音，拋給她一支小瓶子，說：「打開看看。」
好像是黑玉做成的瓶子，只有兩根指頭那麼大，塞著紅色的布塞，顧遙知拔掉塞子朝瓶子里看了看，黑乎乎啥也看不見，不過瓶子里裝得有東西。 倒點在手心裡，什麼東西磨成的粉？同樣黑呼呼，聞起來也沒有味道，想把鼻湊近些再聞聞，梵生又隔空把粉末收進瓶子，連帶瓶子一起收回他手裡，說：「不知道本
君給你看的好東西是什麼？」
顧遙知以為梵生在顯擺，想嗆他幾句，細一想又還是算了，這裡好歹是華桐宮的大殿，就忍了下來，沖他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這是妄生草晒乾后磨製而成的粉末。」
【宿主！】
【妄生草有劇毒，脫水后毒性翻倍，就宿主剛才倒出來的那些，足可以毒死一百個宿主。】
顧遙知硬生生打出個哆嗦。
梵生將瓶子封印，又要拋給她說：「送你了。」
「我不要我不要，」顧遙知跳著退開好幾步，說：「我想起來了，在一本書里看到過，這東西有毒。」
「嗯，所以本君才要送你，以後再有人惹你不痛快，你就把他們通通毒死。」
汗……
縱容她行兇？
她可不敢，說：「君上不要拿我開玩笑，我跟這些人不往來就是了，不至於毒死。」
「有這樣讓你不痛快的人嗎？」
有！
你有時候就是這種人。
顧遙知默默在心裡說，嘴上說出來的又是另外一番說詞：「我是君上的婢女，沒人會無緣無故跟我過不去，最多就是跟若衣姑姑主僕有些誤會。」
梵生收起瓶子，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顧遙知一肚子莫明奇妙，叫她來就為說這些？ 等顧遙知走遠，天帝、雲遠、連灼，三人一起現出身形，天帝面色凝重，身邊站著御用醫官，雲遠一臉蒼白，連灼看了梵生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唉出老長一口
氣。
「雲遠，你先回去照顧媛雪。」梵生說，雲遠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給梵生磕了個頭，擦著眼淚走了。
媛雪中了妄生草的毒，十分兇險，腹中的孩兒也危在旦夕，醫官在顧遙知送去的舒心糖里驗出了妄生草的成份。
「不會是顧遙知，」連灼說：「她沒有理由加害媛雪。」
「妄生草只長在九重城的妄生谷。」天帝說，還要說些什麼，連灼又把話接了過去：「但是黑市有賣的，找准了路子在凡間的黑市就能買到。」
「朕有些懷疑顧遙知，昔日里她與夜青時交好。」
「他倆再怎麼交好都不至於合起伙來加害媛雪，媛雪跟夜青時也無恩怨，我倒覺得顧遙知被陷害的可能很大，也有人存在這種動機，比如瀾若衣。」
「不可能！」天帝一百個不相信：「若衣就快與佑兮完婚，四皇子的正妃，沒有必要還要揪著顧遙知不放。」
連灼借著天帝這話反問：「這不就對了嗎？遙知也知道瀾若衣快和四皇子完婚，要加害也是加害瀾若衣，沒必要在媛雪這繞一出。」
「如果為了試毒呢？」 「試毒？」連灼想笑，說：「就遙知剛才的反應，都不認識妄生草，曉得有這東西她也買不到，她沒有單獨離開過九重天，要麼跟著我，要麼跟著老鳳凰，以前去冥府也
有錦秀一塊，夜青時那會並不知道他會跟夜凌走到一起，提前就把這東西給遙知，讓遙知找機會在把瀾若衣毒死，既然如此，何來試毒一說？」
「梵尊，」天帝看向梵生：「朕擔心娉然，近日總是吃顧遙知送來的舒心糖。」
妄生草的毒性並不是吃了就發作，體質的不同，會有兩到十日的潛伏期，但是一但發作，凶多吉少。 「吩咐娉然的貼身婢女時刻留意。」梵生說，他與連灼的看法相同，媛雪中毒對顧遙知沒有半點益處，誰也不會蠢到在自己賣出去的東西里下毒，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瀾若衣才是最有可能的真兇。
另外，夜青時醫毒雙修，得讓連灼走一趟，讓夜青時煉製解藥，夜青時肯幫這個忙，媛雪的孩子興許還能保住。
遞個目色給連灼，連灼秒懂，這就去找夜青時。
天帝帶著醫官再去看看媛雪，梵生在蓮花台上坐了很久，理理思路，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真兇自露馬腳？
【宿主。】
顧遙知繼續打包今天的訂單，靈鳥們排隊等貨派貨，它們也喜歡舒心糖。
「寶貝，啥事？」
【巧克力斷貨了，要不要換一家？】
「先挑幾個樣品回來我嘗嘗。」
【還是要果仁的嗎？】
「各種口味一樣來點。」
【是，如意這就買。】
撲稜稜一陣撲翅的聲音，之前派貨的靈鳥回來了，怎麼回事？買家沒有收貨，原封不動退了回來。
籃子里有紙條，顧遙知挨個看了看，各種退貨的理由都有，風鈴上之前還閃著光的水晶也滅得差不多了，所剩了了無幾。
想起梵生叫她去大殿，又是送她毒藥又是縱容她行兇，莫非……
「如意，查一查九重天有沒有大新聞。」
【宿主稍等。】
拿些巧克力喂靈鳥，之前去派貨的靈鳥一個二個都不吃，跟沒去派貨的嘰嘰咕咕一陣，沒去派貨的也不吃了，揮著翅膀飛走。
【宿主，媛雪上神中毒了，昨兒下半夜雲遠上神就連請了四趟醫官。】
【情況對宿主不妙，巧克力里有妄生草。】
果然！
靈鳥不吃巧克力她就猜出來了。 【九霄琉璃天沒亮就去了雲遠上神宮裡，天帝也去了，之後一起回了華桐宮，宿主去大殿的時候天帝還沒有走，就在大殿里，值守大殿的侍衛看到宿主離開后，天帝
和司戰之神才從大殿里出來。】
這麼說，梵生剛才是在試探她？
【宿主不要亂想，九霄琉璃應該是在證明給天帝看，宿主沒見過妄生草。】
如意剛說完，梵生回來了，她害怕他不信她，跑著去跪在他袍擺邊：「君上，如果我有一丁點害人的心思，五雷轟頂，死無全屍。」
梵生垂低視線看著她，有些不高興：「本君有說你什麼嗎？需要你發毒誓。」
呃？
顧遙知傻愣，他沒聽她解釋就相信了？
「量你也沒膽子做傷天害理的事，不過，天帝對你很不滿，是不是你下毒不重要，重要的是娉然那裡有舒心糖，單單本君和連灼信你，這件事照樣很棘手。」
「妄生草沒有解藥嗎？」 「要解妄生草的毒，最好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按中毒的輕重，中毒的時間，中毒者的體質，在所有毒物中找出適合的仔細調配，最短也需要三天的時間，很多人沒有
等到就毒發身亡了。」
「媛雪上神和孩子……」
顧遙知不敢往下想了，凶多吉少，顯而易見。 「本君會渡些修為給媛雪撐著，連灼去找夜青時了，但願來得及，這也是唯一的希望。」他還說：「你暫時不要做生意，呆在華桐宮哪裡都不要去，媛雪和雲遠不怪你，
別人可就未必。」
她點點頭，一會就把退回來的貨處理掉，沒派出去的也一併處理。
只是，夜青時不見連灼怎麼辦？
「君上，我想去九重城。」
「想當面求夜青時？」
「嗯。」
「省了吧，天帝懷疑你和九重城有往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能去。」
「我給夜青時寫封信呢？」
梵生猶豫后答應了，她不為洗脫自己的嫌疑，也想幫著出一份力，保住媛雪和腹中的孩兒。
就在梵生的書房把信寫好，梵生交給松翁送去九重城，吩咐了必須送到夜青時手上，約摸兩個小時，連灼和松翁一起回來。
「老鳳凰，夜青時說，要他幫這個忙除非你去見他。」
「信呢？」
「夜青時看了，但還是這句話，還說你九霄琉璃大可強行把毒逼出來，憑你九霄琉璃的修為不難。」
可以強行逼毒？
顧遙知如獲新的希望，還沒來得及高興又在如意的話里破滅。 【宿主，強行逼毒只能救下媛雪上神，孩子太小，承受不起逼毒需要的修為，而且這個方法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