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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成全我吧

  顧遙知昏睡幾天醒來,全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疼~

  屋裡沒人,就她自己在榻上躺著,榻邊的小方桌上煨著粥,兩藥罐里咕嘟熬著葯,苦澀的藥味在淌進窗口的風裡擴散。


  她試著撐坐起來,微一動彈就疼得更厲害,哎喲著乖乖躺回去,問如意說:「寶貝你在嗎?」


  【嗯嗯,如意在。】


  【宿主昏睡的這幾天如意掛機了,但是有留意宿主的數據哦。】


  【宿主現在體溫正常,血壓正常,精神狀態正常。】


  「……精神不正常我不就成精神病了么?」


  【嘻嘻,宿主醒了,如意高興。】


  「我師傅呢?」


  【上神那天和九霄琉璃打完架,就去凡間喝酒了。】


  【六皇子和白小魚也去了。】


  【這幾天是九霄琉璃在照顧宿主。】


  那麼……顧遙知緩緩低下視線,把被子揭開一條縫,往裡一瞅,心驚肉跳。


  身上有衣裳,但不是從北海回來的那身!

  【正是九霄琉璃給宿主換的衣裳。】


  【傷口結痂后,九霄琉璃還抱宿主去洗了個澡,洗掉宿主身上的血漬,然後又給宿主換了衣裳。】


  「我豈不是被梵生看光了?」


  【嗯,不過九霄琉璃沒有亂摸宿主,宿主不相信的話,如意可以申請提取數據,做成3D視頻播放給宿主看。】


  「不用了!」寧肯當作不知道。


  【九霄琉璃這會在丹房給宿主煉丹,估計還有一個小時才回來,宿主再睡會吧。】


  顧遙知睡不著,想看看傷口,如意買了面鏡子放在乾坤袋裡,乾坤袋又被梵生擱在妝台上,拿不著。


  按說她有幾年的修為,雖然有傷在身,但使一點點小法力隔空取物,三四米的距離應該能夠辦到。  她就凝思定神,控出法力像輕風一樣捲起乾坤袋,乾坤袋微弱動了動,復又停在妝台上,略略加大法力,身上又像碎裂開來,疼得她嗆出一口血,躺榻上有氣無力地


  呻/吟。


  「本君一會兒不在,你就不安分了。」


  梵生走進來說,拿上乾坤袋拋在她枕頭邊,顧遙知想起自己被梵生看光了,還摸……咳,咳咳咳……


  她又嗆血了,狼狽地抓扯被子擦拭。


  梵生扶她起來,推些仙氣給她,幫她平復氣血,然後說:「這次你能活下來是本君救了你,你要比以前更加珍惜你自己的性命,你這條命是本君給的。」


  「謝謝君上。」


  顧遙知內心是尷尬又凌亂的,便想找些話來說。


  「君上不是在丹房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梵生看了看她,眼瞳里閃過細微到她沒察覺的狐疑,她怎麼知道他在丹房?


  但梵生沒有問出口,煉好的丹藥遞給她:「很久沒有煉藥了,以為要耽誤很久,煉了才曉得比本君想象中容易,就提前煉成了。」


  「這是?」


  「你經脈重創,這葯能幫你早些恢復,並且不影響你日後修仙。」


  【宿主,這葯九霄琉璃琢磨好幾日了,之前一直在拿捏藥材分量,一一把需要的藥材寫在竹簡上,還反覆推敲。】


  【九霄琉璃還給宿主把了好多次脈,把一次就調整一次分量。】  藥罐里的湯藥熬好了,梵生倒了小半碗,涼一涼,讓顧遙知就著丹藥服下,丹藥一共有七粒,他說:「隔一日服一粒,湯藥的方子壓在書房的硯台下,本君差靈鳥給連


  灼送了信,讓他今日回山,本君還有別的事要忙,先走一步,就不等連灼回來了。」


  「君上這就走?」


  「是的。」


  「我……」  顧遙知捨不得梵生走,她才醒來一會,都沒好好看看他,可又說不出口,他在迴避她不舍的目光,跟她說話的時候都看著窗外流淌的溪水,服完葯就扶她躺著,拉被


  子給她搭好,然後理平他衣裳上的皺褶就準備離開。  送信靈鳥回來,爪子拎著一壺酒,系著酒壺的麻繩上掛有指頭大小的翠色竹節,顧遙知仔細看了看,竹節上劃了三條線,表示十萬火急,梵生以為連灼遇到了意外,

  打開竹節一聽,臉色越漸陰沉,不但捏碎了竹節,酒壺還啪一聲砸碎在屋外的空地上。


  可惡!


  連灼要他爬上棲渺最高的山峰,大喊三遍:『我梵生就是一隻表裡不一、口是心非的老鳳凰!』


  否則,顧遙知沒有痊癒之前,不止連灼不回來,南兮和白小魚也不會回來。


  簡直過分到極點!

  梵生凝上一團紅光在掌心,指尖勾划,在紅光里織起封印,隨他鬆手一拋,紅光蔓延,直至將整個棲渺山籠罩。


  不回來是吧?那就不要回來了!

  【宿……宿主……】


  如意的聲音在紅光蔓延中變得斷斷續續。


  【九霄琉璃……布下……的結界干擾到……到了信號連接。】


  【宿主……】


  【宿……主……主……】


  雜亂的電流聲后,顧遙知就聽不到如意的聲音了,她兩眼一閉,只剩嘆氣。


  梵生去丹房搜刮連灼的丹藥和上等藥材,一股腦裝進她的乾坤袋,說:「不許還給連灼,只許留著賣錢,賣得越便宜越好,還有這個,一併賣了。」


  一隻巴掌大的葯臼,款式很普通,但材質非同一般,正是用一整塊月寒石掏空打磨而成。


  顧遙知可不敢賣,小心翼翼替師傅保管著。


  梵生去連灼存酒的山洞挑了壇最好的酒,灌滿一壺在溪水邊喝。  顧遙知強迫自己睡覺,這種時候,她只能睡覺,結果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著,梵生不曉得上哪去了,在她躺著的視線里,燭火跳動著照亮屋子裡的漆暗,而又看


  不到他的人影。


  「君上?」


  她試著喚他一聲,一會過去也沒有聽見他答應,也沒見他走近來。


  外面黑漆漆的,看樣子已經夜深,他應該找地方休息了吧,她睡不著,就試著運轉內息療傷,雖然作用不大,但比躺著浪費時間好。


  梵生其實哪裡都沒有去,就在竹樓的屋頂躺著,雙手交織當枕頭,望著漆空中若隱若現的繁星,這幾天夜裡,他都是這樣過的。


  剛才他有聽見她叫他,卻又當作沒聽見,她已經沒有大礙,按時服用他的葯,幾天就能下榻走動。


  冉影劍收在他的乾坤境里,他在考慮,還要不要把冉影劍給她。


  冉影劍很適合她用,交給連灼轉贈之前,特意把冉影劍再煉了煉,冉影劍越發銳利而又充滿靈性,她使用得越久,越能與她心神相通,意念相融。


  嗯?

  不好!


  梵生聽到顧遙知難受地咳了一聲,一個翻身從屋頂躍下來,從窗口看進去,橘紅的燭光下,顧遙知面色蒼白,嘴角掛著血漬。


  「你就不能消停消停?」梵生數落她說,扶她起來坐好,推點內息給她,不把脈都曉得她在運功療傷,又想起別的事跑了神,以至氣血逆轉。


  她還挺委屈似的,略微緩過勁來就對他說:「我消停一下午了,再消停下去,我跟死人有什麼區別?」


  「你幾天前就跟死人沒區別,如果你覺得這樣挺好,本君可以成全你。」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君上,你成全我吧。」


  「好。」


  梵生定聲回,抬手一掌似乎要把她拍死,顧遙知趕緊縮起脖子,投降說:「君上,開個玩笑,我沒事了,君上去休息吧,我保證,再也不運功療傷。」


  「凡事量力而行,這句話別讓本君再跟你說第二次。」


  他為傷了她而自責,他也著實為她心疼,但她不該攔進他和連灼中間,他那天失了理智,但不至非要連灼死,頂多半死不活。  顧遙知窩被子里點點頭,閉上眼睛裝睡,梵生起身走了,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背對著她說:「顧遙知,不要聽你師傅的,早點把竹樓外的桃花拔了,本君不喜歡,


  也不適合你。」


  她知道她應該管住嘴,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可又管不住,捂被窩裡小小聲說:「這裡是棲渺山,又不是華桐宮,種棵桃花有什麼不可以。」  梵生聽見,站在門口說:「你是連灼的徒弟,他日位列仙班,多得是神仙為你傾倒,你有屬意的男子,本君也可以以翊天君的身份為你賜婚,不管你屬意的男子是誰,本君都有辦法讓他娶你,你沒有必要拿大好年華陪本君蹉跎,本君才像是一個死人,為本君灑酒黃土,遙寄所思,都比守著這棵桃花樹開花結果要好,這五年過去,桃花

  樹又可曾結果?結了滿枝丫的桃花淚而已。」


  「結桃花淚又怎麼了?桃花淚可以吃,可以入葯,有清熱止渴、止痛鎮痛、養顏、抗衰老的功效。」


  「是葯三分毒,吃多了對你沒好處。」


  「我又沒有當飯吃。」


  「聽不懂本君的意思是不是?」


  「不啊,聽得懂。」


  「那你還執意?」


  「我執意我的,跟君上有什麼關係?」


  「什麼?」


  「我執意我的,跟君上有什麼關係?!」


  他再問,她還可以再重複給他聽,直到他一個字一個字聽清楚了為止,但是梵生沒有問,夜風中化成紅光,轉眼不在她視線里。  這棵桃花樹她非種不可,他又狠不下心連枝帶桿劈斷,他就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她看不見聽不見的地方,一個人漆空下望著繁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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