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本君會的
連灼高抬下巴回梵生一記得意的笑，說：「怎麼了老鳳凰？我要有兒子了，你心裡更不痛快是不是？」
「晨音這一胎是女兒。」
「女兒又如何？照樣是我的骨血。」
「能是你的骨血就不錯了。」 「反正兒子女兒都行，總好過沒有，你說對吧？想來其中滋味你老鳳凰最能體會，唉，」連灼幽幽一嘆：「我都有點同情你了，回去就跟晨音商量，讓這個孩子認你做義
父。」
「抱歉，本君不稀罕，本君也不喜歡。」
「你就裝吧你，那麼寵愛娉然，還抱過雲遠家的孩子，你還敢說你不喜歡？」
「不喜歡別人家的，你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還是你的腦子越來越不管用？連灼，得意歸得意，但別得意忘形，本君幾句話就能讓晨音抽你一頓。」
「不可能，晨音身子漸重，走路都有些蹣跚，哪還有力氣抽我。」
「來日方長，現在抽不動你，以後也多的是機會。」
「哼，挑撥別人夫妻不合，對你老鳳凰有什麼好處？」
「我高興。」
「高興個屁，你也就嘴皮子痛快痛快，心裡可難受了，要不看哪門子醫書呀？勸你別看了，趕緊找凌老去，你都是一把年歲的老疙瘩了，那方面出了問題不丟人。」
梵生怒，端回檸檬茶：「付錢了嗎你？多少神仙排著隊都買不到檸檬茶，你這做師傅的，好意思白拿嗎？」
「我剛說了，以後一起謝遙知。」
「謝？這麼好喝的檸檬茶，你一個字謝字就了了？」
「那你想怎樣？」
「買發簪子討晨音歡心，幾十萬金都拿出來，這杯檸檬茶再怎麼也得賣你一萬金，朋友一場，算你五千金好了。」
「五千？你搶啊？」
「對，本君就是搶，你給還是不給？」
「一分錢都不給！遙知也說了，簪子的錢不用給，我用畫冊換的。」
「什麼畫冊？」
「當然是那本了，你曉得的，裡面有你赤身裸。體的那本，不對不對，下半身搭著被子，就裸著上半身。」
「畫冊給誰了？你跟誰換的？？」
「不知道，遙知說了，這是商業秘密。」
半天插上話的顧遙知，後背一涼，她得開溜了。
梵生肅殺的目色隨之將她鎖定：「去哪裡？給我站住，不說清楚畫冊在誰上手，我天天晚上跟你沒完！」
連灼趁機端上檸檬茶御風跑了，顧遙知淚奔，師傅啊師傅，不能這樣坑徒弟。 不得已告訴梵生畫冊在百里花醉那裡，梵生一拂袍子，這就去找百里花醉，可憐的百里花醉，不但沒能保住畫冊，還被梵生灌下幾口忘川水，然後施法抹了有關畫冊
的記憶。
梵生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凌雲子。
顧遙知跟如意小聲嘀咕：「不是吧，梵生找凌雲子看病？」
【看樣子是的。】 梵生眉目顰著凝重，凌雲子的表情也不見鬆快，難道梵生那方面真出了問題？可是親身經歷告訴她，這絕對不可能，老鳳凰隨便一發揮就可以跟她纏。綿幾天，生龍
又活虎。
「遙知，你來一下。」
梵生在寢殿門口叫她去書房，松翁送了茶水來，想順便彙報一下宮裡的內務，又被梵打發了下去。
凌雲子放好脈枕對她說：「非雪上神，容老朽給上神把個脈。」
顧遙知心裡咯噔聲，莫非懷不上孩子的原因在她？？
【宿主不要自己嚇自己。】
【沒毛病都要嚇出毛病來。】
她還是很緊張，指尖都在發涼，心跳也在加速，凌雲子把脈不過五秒，說：「上神不要有任何負擔，緩下心緒，老朽才能通過上神的脈象，給出準確的診斷。」
【宿主聽凌老的話，心跳快了，脈搏也就會加快，影響到凌老判斷。】
「那我喝口茶先。」
「嗯。」 梵生給她倒茶，合進她小手裡說：「我知道你身上帶著我不曾見過的神秘力量，凌老都曾誤以為你有兩元神，現下來看，許是這力量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一定影響，但未
必就是如此，待凌老診完脈，便多少都能給我們一個可以參考的答案。」
顧遙知沒法說系統這碼子事，控制住想要發抖的手，點點頭，把茶喝下。
她已經和如意排除了輻射的影響，也就不會是『神秘力量』造成的，如果真是她的問題，她也想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
重新把手放到脈枕上，凌老寬慰她說：「禍福皆是一場緣，若來之，大可安之。」
「麻煩凌老了。」 「老朽不瞞上神，君上乃鳳凰之體，陰陽互通，相比一般神仙，自愈之力要強大許多，否則以涅盤重生后的虛弱，撐不住缺乏穩固的元神。因此，上神與君上久不見枝
繁葉茂，極有可能是上神的原因。」
「會不會是我修為提升快了，損傷到身底子？」
「有可能，但要老朽把完了脈才知道。」
梵生握緊她另一隻手，他比她還要不安，沒有孩子著實會覺得遺骸，但是她若有個三長兩短，兒女繞膝又還有什麼意義？
凌雲子把了好幾分鐘的脈，每一秒都格外漫長，把完后，凌雲子沉默良久才說：「上神康健無虞，也非身骨有異，老朽沒有判斷錯的話，問題出在體質。」
「體質？」
顧遙知問自己也問如意，這兩字怎解？
梵生擰緊了心尖，她不同常人，但他沒想到問題會出在體質上。 凌雲子說：「君上想必跟老朽一樣，能往身骨、元神的方向去想，卻沒能想到會是身體的本質，老朽曾經給上神把過脈，那時不曾注意上神的體質，心想上神既然能修
仙，且飛升在即，體質便不會有問題。現下，老朽確定上神久不見有孕，全因體質而起，但其中是怎麼回事，老朽……」
凌去子嘆了口氣，把脈枕收進葯匣子里，餘下的不用他說出來，聽他嘆氣就知道了，無能為力。
體質是孕育的根本，非藥力能夠改變。 顧遙知蒼白了小臉，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嗎？可是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無法給老鳳凰延續一兒半女，她接受不了這般殘酷的事實，她是那麼的愛他，好不容易和
他成了家，這個家卻因她而不完整。
「我困了，想去躺會，」她說，存著一絲絲僥倖，一覺睡醒后，剛才的一切只是做了一場夢。 梵生跟著她回寢殿，又被她拒之門外，凌雲子走過來，壓小聲音對梵生說：「君上不宜在這個時候去安慰，君上不介意沒有子嗣，但上神還是會難過，因為上神比任何
人都要在乎君上。」
梵生緩緩收回想要推開寢殿門的手，示意凌雲子回書房。 沒有顧遙知在場，凌雲子另外說了一番話：「非雪上神從凡到仙，定是還是凡人時，體質就不同於尋常女子，修仙后，褪去凡骨修成仙身，但身體的本質是不會因此而
變化的，就像天生的根骨，有幾分根骨註定修鍊到何種境界，先天已定，後天的努力只能是彌補，無從改變根本。」
他想起她的『家鄉』，奇奇怪怪，儼然非他所熟知的凡間，這應該就是根本的關鍵所在。 凌雲子猶豫過後，說：「非雪上神位列仙班的時間並不算長，老朽就在想，再過上十幾萬年，上神的仙身受九重天靈氣滋養，體質也許能得到改善，有一線為君上綿延
後嗣的可能，但在希望不大，老朽剛才才沒在上神面前說出來，惹上神空盼十幾萬年。」
「那麼這些話，以後也不要說與遙知聽，本君曉得便是。」 「老朽明白，就不給上神另外調配湯藥了，以晨音的醫術，時不時給上神調理一二已是足夠。君上守護蒼生多年，上蒼定會庇佑，還望君上寬下心緒，不強求，亦不放
棄。」
「本君會的。」
「老朽就先告辭了。」
梵生送凌雲子到華桐宮門，一轉身就心煩意亂。
小妮子那麼難過，他不能什麼也不做，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連灼去凡間給晨音買八寶蒸糕，回來時在南天門碰見凌雲子，思及連灼是非雪上神的師傅，又是君上最好的朋友，凌雲子把連灼叫到一旁，細細說了一番。
「居然是這等原因，」連灼消化半天也難以相信：「凌老，該不會你有什麼地方對老鳳凰不滿，胡編亂造整老鳳凰的吧？？」
「哼！老朽好心好意說與你聽，你可以不相信，但不能懷疑老朽的醫者這心，這事樣的事能拿來胡編亂造嗎？」
「可是太讓人意外了。」
「所以老朽才跟你說這麼多，你快去陪君上說會話，想個法子幫非雪上神把這個坎邁過去。」
「我回去跟晨音說一聲，就去華桐宮找老鳳凰。」
「大可一併告訴晨音，有些話由晨音去跟非雪上神說，委實要好很多。」
「晨音老大一肚子，我怕刺激到遙知。」 「迴避得了一時，迴避不了一世，還得非雪上神面對才行。老朽那徒弟經常提起非雪上神，聽來並非脆弱的性子，多與上神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也許這坎就邁過去了。
」
「讓凌老費心。」 連灼給凌雲子行了個揖禮，以表感謝，凌雲子捋捋鬍子，論輩分，這揖禮他是受得起的，拎好葯匣便回摘星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