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尋煩惱
周如意就像一頭小母老虎，逼著蘇毓主動從我家離開，她才得意地對我說：“李喬，你什麽眼光啊？她這樣的女人你也敢要，你不知道她的來曆嗎？她就是妖孽，你不知道嗎？”
我對周如意的這種說法很反感，蘇毓怎麽看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美麗女子，怎麽會是她說的妖孽呢。
周如意看我不信，便給我娓娓道來一段往事。
我在劉院長嘴裏已經得知，蘇毓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外科大夫，但我一直沒細問，她怎麽醫生不做，轉行去開了美容醫院。
周如意給我解開了疑團。
蘇毓大學讀的也是臨床醫學專業，實習就在劉院長手上。她在心腦血管方麵有獨到的見解，一度成為嶽城醫學界的一枝新秀，代表過嶽城醫學界參加過不少的國際學術會議，而且還在會議上發表過專業論文。且論文上過國際最知名的雜誌。
蘇毓畢業後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就是附一醫院，每個醫院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傳統，無論學生時期有多優秀，真正進入到臨床時，上麵還必須要有一個指導老師。
蘇毓的指導老師就是現在的附一醫院的院長，我在京都醫科大見過麵的慈祥老頭。
附一醫院院長複姓歐陽，全名歐陽柳，是腫瘤方麵的專家。據說他每年診治過的腫瘤患者不下千人，治愈率高達百分之五十以上。這樣的數據本身就是醫學奇跡，要知道現在的醫學界裏，還真沒有一種藥能徹底根治腫瘤，特別是惡性腫瘤。
那時候的歐陽柳還不是附一醫院的院長，蘇毓成了他的助理不到三個月，便有流言蜚語傳出來。說蘇毓與歐陽柳有不清不楚的關係，歐陽柳家的老太婆帶著人還去附一醫院找蘇毓打架，當著無數患者喝醫生的麵，將蘇毓的臉抓出幾條血痕出來。
讓所有人不解的是，蘇毓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任由老太婆發威。這就愈發讓流言滿天飛了，大家都認為，如果蘇毓不是心輸，她完全可以當麵理論說清楚啊。
那次事件發生之後，蘇毓就從附一醫院辭了職，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過了半年後，她回來嶽城，開了這家雅美美容醫院。
周如意說完後，不屑地補充道：“她這樣的女人，家裏也不是很有錢，開一家美容醫院有那麽容易嗎？而且聽說她開的還不是一家，是連鎖的。她的錢從哪裏來？”
我蠢笨地問了一句：“從哪裏來？”
周如意輕蔑地說道：“傳說她勾搭上了一個做股票的大老板，人家給她投的資。至於回報，你用腳底板也該想明白吧。”
我被周如意的故事弄得有些迷糊，我沒想到蘇毓的身上還有這麽多的故事。這麽說來，她身上還真的帶有很濃厚的神秘色彩。
“李喬，你說，像她這樣的女人，勾三搭四的，能不送妖孽嗎？”周如意討好地看著我笑，認真地說：“我是怕你掉進火坑，所以我不顧一切了。”
我擺擺手道：“周如意，是不是火坑，我比你清楚。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今天的行為表現出乎了我的意料，我覺得你應該要去給她道歉。”
“給她道歉？”周如意吃驚地瞪大眼，問道：“憑什麽？”
我媽不失時機搶過話頭說道：“是啊，憑什麽？我看這個女的就不是什麽良家婦女，你看她今天跟李喬來家裏，故意打扮得像個村姑一樣的，她以為我眼瞎啊，看不清她的為人嗎？”
我被周如意和我媽左一句右一句說得心煩意亂，摔門而出。
周如意緊跟著出來，我站住腳惡狠狠地瞪著她說道：“周如意，你敢再跟著我，我就掐死你。”
周如意果真嚇得沒跟我來了。
我沿著嶽城河漫無目的地走，心亂如麻。
我開始反思自己回嶽城是不是真的錯了，如果我不回來，此時的我應該是導師身邊最得意的門生，我將會繼承他的衣缽，將他的泰鬥級學術發揚光大。
可是我現在還有回頭路可走嗎？我感覺自己四麵楚歌了，事業愛情同時遭遇到了打擊，我要何去何從？
坐在河邊的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我無聊地將鵝卵石一個一個扔進水裏。
夜幕降臨，周如意的電話打了進來，怯生生地問：“李喬，你在哪？”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管我在哪。”
周如意沉默一會，低聲說：“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這樣吧，我答應你，去給蘇毓賠禮道歉，好不好。”
我的心一軟，搖搖頭說道：“算了，我想她不會是個小氣的人。”
周如意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也不是小氣，我隻是.……。”
周如意主動提起要去給蘇毓賠禮道歉，這讓我的心情一下變得複雜起來。蘇毓在聽我說我媽逼著我帶女朋友回家時，她自告奮勇跟我回家去見父母，那時候我提醒過她，我媽認識她，我擔心她們之間發生矛盾。蘇毓自信不會，卻沒想到周如意撞了進來。
蘇毓走時的受了一肚子氣走的，我看到她的雙眼都紅了。她自始至終都沒與周如意發生爭執，任由周如意指著她的鼻子嗬斥她。
“對不起，李喬。”周如意突然抽泣起來，低聲道：“我沒想到你會那麽生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去你家。我保證，從現在起，我消失。”
沒等我說話，她已經掛了電話。
我將電話回撥過去，發現她已經關機。
我歎口氣，從河邊起身。不是我絕情寡欲，而是現在的我根本就沒閑心去談情說愛。事業遭遇這麽大的打擊，我從一個未來的主治醫生突然掉落成一個在社區醫院混日子的小醫生，這個落差我一時還沒適應過來。
我之所以不拒絕蘇毓，是因為我知道我們都是抱著忽悠我媽的心態去的。我媽擔心我高不成低不就，最後落得一輩子打光棍的淒慘下場，卻沒想到我李喬內心的追求不是愛情，而是我想讓拒絕我的附一醫院後悔。我要讓他們知道，失去一個人才與獲得一個億的捐助，到底誰重要。
蘇毓的古道熱腸，換來的是被周如意一頓羞辱，我心裏覺得很過意不去，於是摸出電話打給她，我要安慰一下她。
電話響了很久，不見蘇毓接聽，我的心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