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杯水車薪
周如意又恢複了每天來我家的習慣。我媽喜得嘴合不攏，像心肝寶貝一樣的護著她。
我早出晚歸，為了未來能夠安心做一個好醫生，我必須要投入。蘇毓偶爾來公司看看，轉轉就走。
她從不發表任何意見，即便我追著問她，她也隻是一笑了之。孫小鵬走前暗示過我，因此我刻意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這讓蘇毓很不滿，嘲笑我原來也是個被金錢俘虜的奴隸。
我不吱聲，蘇毓的話不能全無道理。我現在想得很透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真的是寸步難行。比如我想做一個好醫生，可是我的平台被人占了，我就隻能站在一邊坐冷板凳。盡管我的水平很高，但沒人賞識，我就是一塊生鏽的鐵。
而像胡菲兒這樣的人，雖然不是不學無術的人，卻與我隔著一座山的距離。然而平台願意讓她占著，皆因人家有著巨大的財富作為支撐。
孫小鵬給公司留下一千萬，剛開始我以為這是一筆非常大的巨款。在我正式接觸到現實之後我才發生，一千萬籌辦一所醫院簡直就是癡人做夢，杯水車薪。
我想過將實際情況給孫小鵬說，但擔心他會突然撤資。如果孫小鵬撒手不幹了，我又將步入無可事事的狀態中去。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內心深處還是有些自私，我之所以沒將真實情況與孫小鵬說，是我心裏有個打算。我想等到正式進入籌建之後，孫小鵬即便想撒手也沒那麽容易了。
附一的歐陽院長我見不著，蘇毓始終不肯給我引薦。這讓我的懷疑心多了許多。倘若她真與歐陽院長沒有傳說中的那種事，她為何不引薦我拜訪一下嶽城醫學界的最高權威？
見不著歐陽院長，我並非無路可走。嶽城除了歐陽院長之外，中心醫院的劉院長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據說，他們兩個在學術的造詣上不分伯仲。而且神奇的是，兩個人師出同門。
劉院長在了解我的想法和計劃後，當即給我出了一個主意。
首先我要打消擇地建院的天真幻想。嶽城現在的地價很嚇人，據說最高單塊地價已經超過千萬一畝。換句話說，我手裏的這點錢，連買一畝地的資金都不夠。
其二，建一所現代化的醫院不是建商品樓，前期投入的配套設施很複雜，需要巨量財力鋪路。
其三，醫院建起來之後，醫療器械這一塊的投入，甚至要超過基建的投入，倘若全部采用進口醫療器械，單是一台血液造影機，價格就超過一千萬。
我被劉院長說得心膽俱裂，這時候才感覺到一千萬的投資建醫院，簡直就是在開一個國際大玩笑。
但是一千萬也未必不能做成一件事。劉院長給我的建議是籌辦一個專科醫院，比如腎病科、比如肛腸科、比如男子專科或者女子專科。總之，全科醫院的想法提都不要提，一提，會被內行人笑掉大牙。
劉院長給出的第二個建議就是不要投巨資擇地建院，完全可以利用嶽城閑置的房產開辦一所專科醫院。如此算下來，一千萬還能勉強過得去。
劉院長是個非常熱心的老頭，他自告奮勇幫我去打聽場地租賃的事，甚至主動提出他想辦法給我解決一批醫療器械。
我萬分感激他，我一點都不懷疑劉院長的能量。他在嶽城是個與附一歐陽院長並駕齊驅的人，但他卻平易近人，從來不將自己掩映在莫測高深裏。他就像一個熱情的鄰居老頭，主動積極為別人想辦法。
劉院長不但認識胡標，而且與周如意的爸爸周大生是莫逆之交。嶽城要租場地，再沒人比胡標更合適，要醫療器械，無人能比得過周大生的高大全。
劉院長讚揚我道：“李喬，你願意創業，這是最好不過的事。以後啊，可能醫學界少了一個專家，但經濟界或許會出一匹黑馬。”
我認真說道：“劉院長，我最終還是想做一個好醫生的，而且我絕對不會放棄在醫學這條道路上探索。”
劉院長似笑非笑地看看我，搖了搖頭說：“李喬，有些事是因為你還涉足進去，一旦你進去了，就會身不由己。”
他拿自己做了榜樣，年輕時的劉院長就像今天的我一樣，一心要在醫學道路上披荊斬棘，他也想安心做個好醫生。然而現實迫使他不得不將大量的精力投入到繁雜的行政事務當中去。因此這些年來，他的研究始終在原地踏步，沒有任何進展。盡管他煩不勝煩，但他卻無能為力。他借用了一句很江湖的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不十分苟同劉院長的意見，在我看來，醫院是孫小鵬的，我隻是一個幫手而已。孫小鵬投資醫院，目的是取悅蘇毓。一旦醫院開門營業了，我就能功成身退，做好自己的醫生職業。
在劉院長這裏取得了真經，我絲毫沒耽誤，直接去找了蘇毓。
我坐在蘇毓美容醫院的辦公室裏，將劉院長的分析和建議和盤托出，等著蘇毓給我的意見。
其實我在耍一個小聰明，我想借著蘇毓的手，將困難向孫小鵬陳述清楚。
孫小鵬身在國外多年，他可能對國內的實際情況不了解。蘇毓是他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的同學兼朋友，通過蘇毓去說這件事，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蘇毓一如既往的不作聲，我等得心急，問她：“你給個建議好不好？”
她終於開口，淡淡說道：“這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與我有什麽關係？我沒建議，也沒想法。”
我一急，脫口而出道：“孫小鵬可是你朋友。”
“你呢？”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是。我們都是朋友。現在朋友出了問題，肯定要想辦法解決是不是？”
蘇毓就笑了，道：“李喬，你不是個生意人。”
我笑道：“我沒想做生意。”
“可是你現在做的事，就是一樁非常大的生意。”蘇毓說道。
我嘿嘿地笑，說道：“就算是生意，也是你帶我做的。我原來可不認識孫小鵬。”
蘇毓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低聲說道：“李喬，我介紹你們認識，並不是希望你成為一個生意人。孫小鵬投資建醫院是件好事，我沒理由去反對。而且我認為，你李喬能幫到他，所以就介紹你們認識了。”
我說道：“我沒說你介紹錯了啊，相反我要感謝你介紹我們認識。但現在遇到的困難，總該想辦法解決吧。”
蘇毓沉吟一會說道：“你等我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