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知子莫若母

  我媽毫不掩飾對蘇毓的厭惡，讓我心裏極度不舒服。可是我又不能當著她的麵反駁，隻能虛弱的表示自己的反抗。


  我說：“道聽途說的話，您不能跟著人雲亦雲。我覺得您與小蘇之間有誤會，您不了解她。”


  我媽驚異地看著我問：“你了解她？了解她一個姑娘，無權無勢的，能搞成這麽大的事業出來？”


  我媽對血統論深有成見，以她五十多歲的人生經曆，她認為已經能看清和琢磨透了這個社會的本質。這也是她長期一貫以來，教訓和指導我的具體思想。


  我知道再說下去，還不知她會說出什麽更難聽的話來，於是借故累了，想去休息，回了自己房間。


  我前腳才進門，我媽後腳就跟了進來。


  她顯得很警惕，眼光一刻也沒離開過我的臉，似乎想從我的神色中看到一絲異樣。我表現非常平靜，提醒她說道：“媽，你要沒其他事，我是真的想休息了。”


  我媽不以為然地笑笑說：“別給我唧唧歪歪。你又沒個正式工作，不上班，你累什麽。”


  我訕訕地笑，說道：“人活著，本身就累。不工作一樣累。”


  她聽我這麽說，心情仿佛變得難受起來，居然安慰我道：“兒子，你不要灰心喪氣。人生嘛，富貴榮華也是一世，貧窮饑寒一樣要過一生。而且我相信，我兒子絕對不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你現在運氣不好，運氣來了，擋都會沒人擋得住。”


  我嘿嘿地笑了起來，摟著我媽的肩膀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道：“知子莫若母。”


  我媽很滿意我拍的馬屁，她在我房間轉了一圈後，竟然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遲疑了好一會才小聲翼翼地問我：“李喬，你是不是在與姓蘇的女人談戀愛？”


  我一愣，連忙矢口否認。


  我媽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她端詳著我說：“其實，你與誰談戀愛都是你的自由。我們做家長的，怎麽會去幹涉你呢。不過，我要說的是，不管與誰在一起，都要真心待人家。自己選擇的東西，就是一泡屎，你也得吞下去。”


  我媽的形容是如此惡心，我卻沒有反抗她的意思。我深深理解她老人家的想法，作為父母，誰不想子女幸福一生？當年我與楚楚在一起的時候，我媽是表現出強烈反對的意思。但我爸卻非常喜歡楚楚，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姑娘，能成為他的兒媳婦，我爸說，這是前生修來的福分。


  而我媽反對的意思也很明確，她說，愛情這東西是越新越能吸引人。我與楚楚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雖有，卻不是愛情。而且楚楚與我的學曆相差太遠，學曆決定眼界和心界，她一直悲觀地認為，我與楚楚早晚會走到愛情的盡頭。


  果然，我們的愛情在偶遇之後轟然倒塌，我們的愛情水晶屋脆弱得就像大雪當中的一顆幼苗。


  我媽繼續說道：“你說的這個姓蘇的姑娘，人倒是長得很好看。比楚楚還要好看一些。”


  我不失時機插進去一句話問她：“比周如意呢？”


  “差不多吧！”我媽說道：“兩個人都挺好看的。但是她們給人的印象卻有很大不同。如意單純，沒心眼，沒城府，說白了就是個傻女子。這個姓蘇的姑娘呢，比一般人要穩重多了，而且她看起來就有心思，有主見，不是一般男人能駕馭得了的。”

  我樂了起來，得意地說道：“我就不是一般男人啊。你兒子是什麽人？人中龍鳳啊。”


  我媽嗔怪地瞪我一眼道：“李喬，你就驕傲自滿吧，你也不想想，你現在連個糊口的飯碗都沒有，她會愛上你？所以啊，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圈套。”


  我心裏不服地辯解道：“您老喜歡把事情複雜化，你說是圈套，我有什麽給她套的？您自己都知道，您兒子現在就是個失業人口。”


  “你現在失業，不等於你將來永遠都失業啊。隻要你有本事，總會有出頭之日。”


  不可否認，我媽的話都是勵誌之言。


  她在我房間絮絮叨叨了半天，我一直沒聽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麽。直到她出門前，才站在門口說道：“李喬，我們都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但是，我要先給你打個預防針，這次可不許再像楚楚一樣，一泡屎，你都得給我咽了。”


  有了她老人家這番表態，我樂嗬嗬地給蘇毓打電話，告訴她我媽答應我與她交往了。


  蘇毓冷冷地說道：“交往什麽？”


  我說：“你爸媽不是要見我父母嗎？我想，這個事沒問題了，你看什麽時候合適，讓他們老人家見一次麵。”


  蘇毓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李喬，我不想欺騙父母。”


  我勸說道：“沒欺騙啊，不是要度過眼前這道難關嗎？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能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蘇毓撲哧笑出聲來，低聲道：“我又不是大丈夫。”


  我笑嘻嘻地說道：“你就把自己當作大丈夫一回呀。”


  蘇毓堅決拒絕道：“不，我不想做大丈夫。我就是個女人。”


  我肩膀一聳說道：“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沒辦法幫你了。”


  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實在不行，我還是跟他們回去算了。”


  我一急，脫口而出道：“不行，你不能走。”


  “為什麽？”


  “你這一走，我今後想看到你就沒機會了。”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是從內心深處說出來的話。我一直不敢細想，我對蘇毓的這種情感究竟是不是愛。但是我有一個感覺，我隻要看到她，心裏就會莫名其妙地喜歡。


  我鼓足勇氣說道：“蘇毓，如果有可能，我想愛你。”


  她顯然很驚慌，唔了一聲說道：“李喬，我們不開玩笑好嗎？”


  我嚴肅地說道：“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她再次沉默，匆忙掛斷了電話。


  我不甘心重撥過去，電話響了好久，她一直沒接。


  我樂之不疲地撥打，她終於接了。沒等她開口，我大聲說道：“蘇毓，我愛你。”


  電話裏她一直沉默，我已經突破了底線，開始毫無顧忌。我捏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蘇毓，答應我，我能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


  “你這算是求婚嗎？”她突然問我。


  我一愣，心裏發虛，低聲說道：“我還沒資格求婚。”


  她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李喬，你別衝動，想好再說吧。”她再次堅決掛了電話，自此以後，無論我怎麽撥打，她再也沒接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