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錢，真的能買來快樂

  “兩位先生是包廂還是卡座？”


  ??第一次來酒吧的蔡小三顯然是被這陣仗給嚇到了，門外七八個一米八七的壯漢排成兩行，走到門前就有人拉開。一走進門，前台十幾個營銷同時對你鞠躬。隨後，很快就有眼疾手快的營銷衝上來詢問。王碩熟練地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已經預定好了。”


  ??蔡小三用疑惑地眼神看著王碩，從始至終王碩連手機都沒拿出來，怎麽就能預定好了。可是就在下一秒鍾，從前台後麵的走廊裏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了兩人的麵前：“老王，你來了！”


  ??聽到“老王”這個稱呼的時候，蔡小三不用看都能想象到王碩此刻臉上尷尬的表情。自從網絡發達了以後，這個世界對姓王的人確實是有些不公平了。王碩瞪了一眼來人之後，對方才發現自己可能是說錯話了。趕緊賠著笑，把手放在王碩的後背作了個請的手勢：“王先生，跟我進去吧。”


  ??王碩把男營銷的手推了下去，照著他的樣子對著蔡小三做了一遍：“蔡哥，裏麵請。我們蔡哥喜歡熱鬧，就訂樓下卡座吧。”


  ??男營銷看王碩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對身邊這個叫蔡總的人畢恭畢敬，就猜到這位先生應該是個人物。


  ??順著走廊經過了一個安檢之後，三個人進入了酒吧內部。這個安檢其實就是形同虛設，就算檢測到了金屬還是一樣放行，根本不會檢查。


  ??不過一進酒吧的場景倒是讓蔡小三大開了眼界，確實是和電視劇裏頭不一樣。巨大的顯示屏前麵站著一個沒穿多少衣服的女DJ正在打碟，身邊留著胡渣子大喊大叫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MC。音量雖然很大但是卻不覺得刺耳，甚至能夠感覺到心髒在跟著重鼓律動。


  ??人很多，十分擁擠。在人群中穿梭的感覺很好，座位很擠，走道中都站滿了人。這種互相碰撞摩擦的感覺和擠公交是完全不同的，你能感覺到這些人都是有溫度的。大概是這種氛圍比較容易讓人興奮，蔡小三的耳朵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男營銷給他們安排的位置離舞池很近，據說這樣的卡座是最貴的。在來這之前，王碩給蔡小三換了身行頭。原本私訂的高端西裝被扔在了家裏，取而代之的是當下年輕人最喜歡的潮牌。上衣是Supreme的衛衣，褲子就隨便在INXX買了一條看起來比較潮的工裝褲，鞋子是當下最流行的椰子。為了讓他看得更潮一些，還臨時帶著他去形象設計那做了個錫紙燙，再配上Sup的針織帽。


  ??無名指上的克羅心戒指，還有脖子上的克羅心十字架，每一處細節都被王碩打扮得很潮。據說現在的酒吧裏，可不流行西裝敗類這一套，隻有時尚潮男才能俘獲妹子的芳心。有了這一套，顏值什麽的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腕部的百達翡麗手表，那才是最搶眼的利器。幾十萬就這樣隨隨便便戴在手上，有幾個妹子看到這樣的大款不會動心。


  ??王碩故意把超跑的鑰匙放在桌子上，以此來吸引女生的目光。做完這一係列的準備之後，王碩湊到了蔡小三的耳邊。因為如果不這樣說話的話，蔡小三是根本聽不到的：“我就不給你點妹子什麽的了，你的目標是來這裏玩的女生而不是在這裏工作的。在這裏工作的女生都是為了錢，這樣的你不喜歡我知道。等下你點酒的時候先隨便點，等場子暖起來了再下狠手。那個時候，你將會是全場最靚的仔！”


  ??雖然聽不懂王碩到底在說些什麽，不過畢竟人家也是各大夜店的老熟人，有經驗著呢。聽他的話，那準沒錯。


  ??王碩剛吩咐完，給他們準備卡座的男營銷就湊了過來：“蔡少你好，我叫小南，是這家酒吧的營銷。以後來這裏，找我就對了，保證給您安排得妥妥當當。對了蔡少，您看看你要點什麽酒。剛才老王……不對……王先生跟我說現在隨便來點，一會兒再來猛的。您看我們先來兩瓶名仕加飲料，然後果盤還有小菜怎麽樣？”


  ??蔡小三這兩天跟著王碩算是學會了怎麽起派頭：“不錯，就按你說的來吧。不過以後別叫我蔡少了，聽著怪別扭的。”


  ??小南在IPad上下好單之後就趕緊改口：“是，蔡哥，您往後叫我小南就行。”


  ??沒有再回答，蔡小三隻是微微點頭就看向了另外一邊。此刻他的心中，終於明白有錢人的快樂到底是什麽模樣。之前總有人在網上說，如果你沒錢，上海就是上海。如果你有錢，上海就是紙醉金迷的魔都。其實這句話適用於任何城市，隻有你有錢就會有快樂。與此相對應的其實還有另外一句話，如果一個人有了錢之後就會失去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煩惱。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酒精加上能夠操縱情緒的音樂，即使白天有再多的煩惱在這裏都會被拋之腦後。蔡小三終於明白，為什麽朋友圈每天都很有多人在發酒吧的定位，為什麽這麽多人都這麽喜歡夜店這樣的地方。酒吧販賣的其實不是酒，是快樂。


  ??現在還沒有開始暖場，人已經在慢慢陸續地走進來了。


  ??“這酒吧裏分為四種人，第一種是窮鬼，他們進來不花錢，要麽蹭別的卡座要麽就是哪也不去就在舞池上瞎晃悠。第二種呢也是窮鬼，酒吧有時候生意不好但是要維持氣氛，就會開一些宴請桌。就像小南這樣的營銷，會找自己朋友來這裏湊人數，隻要二十塊錢就能開一個卡座還有配套的一桌。第三種呢是稍微有些錢的窮鬼，他們開不起卡座，就會開那種要一直站著的散台。散台的價格，一般都是卡座的低消一半。


  ??這最後一種呢，就是真正的有錢人。來酒吧就是為了千金一散，裝把狠逼。要麽，就是烽火戲諸侯，想帶一個女生回家。咱們呢就是這最後一種，今天你要是帶走一個女生，以後私下裏我都管你叫蔡爺。”


  ??蔡小三轉頭過來和王碩四目相對：“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以前打電話一直問宴請宴請的，你就是那第二種吧。”


  ??王碩輕咳了一聲，拉了一下衣領：“你就非要在這種時候讓我尷尬嗎，咱們還算不算好哥們了。對了，我要提醒你一下。來這裏玩的女生大概分成三種，第一種是有錢自己來消費的，為的是圖一樂還有看帥哥。這種的，你沒戲。人家不缺錢，你也做不來小白臉。第二種是陪男朋友來玩的，這是我最看不懂的。既然都來酒吧完了，還帶女朋友，那還玩個毛線。


  ??最後一種是你最有可能得手的，這些女生沒什麽錢，但是愛瞎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蹭別人的卡，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羅漢卡。人家看咱們這沒有女生，就見縫插針來蹭台，這樣的女生隻要你有本事就能帶回家。”


  ??蔡小三再一次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隨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情況。他們的卡座偏高，所以基本上隻要昂起腦袋就能看到周圍的情況。每一個卡座上現在都坐滿了人，不過看他們服裝應該都是在酒吧裏工作的。男生基本上都是清一色黑西裝黑皮鞋，倒是和外麵賣車買房的感覺很像。


  ??女生嘛，也很好認。王碩說過，在酒吧工作的女生特征很明顯。妝容濃而且手法粗糙，衣服方麵也很像，基本上都是包臀裙和黑絲高跟。果然和王碩形容的一樣，蔡小三一眼就能分辨到底是來玩的還是工作的。


  ??但他不是通過這些特征，而是眼神。來玩的女生都是在外麵工作的，風塵氣沒有這麽重。但是在酒吧工作的女生，那種眼神會不由自主地裝成是勾人的感覺。就算走路，隨意掃兩眼，都能覺得十分嫵媚。


  ??不過這一款，可不是蔡小三的菜。


  ??在等待暖場的過程中，王碩把夜店裏幾種常用的搖骰子玩法都教給了蔡小三，雖然不算熟練但勉強也能應付了。


  ??隻要人感到心情愉悅的時候，時間就會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馬上就要十一點了，馬上就要正式開場了。在和王碩搖骰子的過程中，蔡小三已經喝了不少洋酒兌紅茶了，不過好在這種喝法不容易喝醉。以蔡小三那小水溝的酒量，也不夠就是有點暈乎乎而已。


  ??此刻的酒吧裏已經到處都是人了，就算要上個廁所大概光擠過去就要七八分鍾。DJ下台，一個穿著金色皮褲的黑人衝到了屏幕前，用薩克斯吹響了開場曲。卡座旁邊的幾個站台上也上來了幾個穿著比基尼的姑娘開始豔舞起來，這個場景算是徹底震撼到了蔡小三。這，才是夜店真正的魅力。無論是視覺聽覺還是感覺，都被會被這樣的場景完全融入於環境當中。


  ??開場持續了十分鍾左右，DJ重新回到了機器前，節奏更加激烈的音樂充斥了整個酒吧當中。一些男男女女都紛紛走到了舞池裏麵，剛開始站在門外的壯漢把舞池圍了圈防止擁擠的人掉下去。很多原本在卡座上搖著骰子的人也都站了起來，隨著因為舞動起了自己自以為動人的身姿。


  ??就在蔡小三感歎自己以前是多麽稚嫩的時候，王碩拍了拍蔡小三的肩膀：“注意，來了來了，你的目標來了！”


  ??蔡小三順著王碩的目光看向了安檢的地方，從那裏剛進來了四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女生。看樣子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妝容和衣服都很養眼。不過看她們站在門口躊躇的樣子，很明顯是還沒有著落。那麽就意味著，這四個女生都是王碩口中的第三種女孩。


  ??王碩湊到了蔡小三的耳邊：“時機到了，準備花錢吧！”


  ??緊接著，王碩就湊到小南的旁邊開始吩咐什麽。幾分鍾之後，酒吧裏音樂的音量明顯減小了一些。緊接著，大屏幕上居然出現了“感謝蔡少”四個大字，蔡小三猛然回頭用質疑地眼神看向了王碩。


  ??我去，這也太浮誇了吧。


  ??當DJ台上的MC拿起話筒準備好說什麽的時候，蔡小三隱隱覺得更刺激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就在剛才，999號卡座的蔡少，在本酒吧訂下十二瓶黑桃A。恭喜蔡少榮升本酒吧名譽股東，尊貴VIP！感謝蔡少，對本酒吧的大力支持！”


  ??話音未落，音樂的音量再次回到了剛開始那麽大聲，不過換了首歌。王碩解釋，隻要有人在酒吧這麽消費，都是這首歌。很快，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服務員就捧著十二瓶黑桃A站在999號卡座各種晃悠。


  ??甚至還有服務員在卡左前擺了兩個燈框，兩個渾身塗滿了銀色燃料的舞女在裏麵各種妖嬈。這種“儀式”持續了五分鍾，這五分鍾給蔡小三的虛榮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感。錢，真的能買來快樂！


  ??果然，這個操作吸引了那四個找不到目標的女生。等儀式結束之後，就直接坐在了原本隻有三個男生的卡座山。羅漢局，一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不光是她們，還有幾個在酒吧工作的女生也都自作主張地把王碩擠到了一邊，坐在了蔡小三的周圍。


  ??這種被美女包圍的感覺，蔡小三以前想都不敢想。有那麽一瞬間，愉悅感上頭的時候蔡小三甚至覺得這段時間自己都活在夢裏從來沒有清醒過。


  ??想象一下，七八個穿著暴露，性感嫵媚的美女一直在勸酒，你能堅持幾杯。蔡小三的酒量本來就不好，很快就被灌醉了。那幾十分鍾的場景，就連王碩這個夜店小王子都不曾見識過。那七八個女生，就誰跟蔡小三去酒店居然大吵了一架。最後，她們通過搖骰子的方式決定了跟他走的人。玩骰子嗎，在外麵工作的女生哪裏玩得過在酒吧工作的。就這樣，蔡小三迷迷糊糊地被一個公主帶了出去。而王碩，卻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王碩在奸笑之後就把自己目標定在了剩下來的幾個女生當中。


  ??……

  ??蔡小三隱隱約約感覺自己被扶出了酒吧，上了出租車之後空缺了一段時間。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一個房間裏。一個化著濃妝的女人，正一件一件脫掉自己衣服：“來，蔡少，讓我們玩個遊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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