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安排好的會晤
聽到優小優的這個回答，首先吃驚的不是孫堅城，而是坐在兩旁的狗腿子。一瞬間三雙眼睛都看向了她，本以為她是神經大條來了這麽一句，不過仔細一想這麽回答好像也沒什麽問題。畢竟明月茶樓的千金，自然也是不缺這點錢的。
??孫堅城搓了搓自己的手，其實他倒也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隻是說起來他和優小優也就見過一次交情不深。開口就是要借錢，這不是扯淡呢麽：“小優小姐誤會了，我沒有這麽唐突的想法。我的請求其實也很簡單，隻是想借一下明月茶樓的名頭。在江浙一帶明月茶樓有一定的地位，隻要您出麵告訴那些人這枚雙旗幣是真的。那麽這錢我就不用退了，還能收到貨款。”
??蔡小三靠著沙發的另外一側看向優小優，點了點頭：“確實，在文玩鑒定這方麵，明月茶樓確實是權威。我們給出的鑒定結果，要比那些野路子鑒定師可信度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小姐，相信如果他們知道是明月的鑒定品，這件事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優小優和王碩到現在徹底明白了蔡小三的用意，還真是一出好戲。找了幾個人冒充木商，花了七十多萬買到了雙旗幣，還隻花了兩萬塊錢拿到了八九十萬的貨。按照保守派的現在的價格，蔡小三現在手裏的貨已經已經占了孫堅城原有不小的一部分。就算現在直接談判，相信也不成問題了。不過很明顯，就算已經到了這一步他這場戲還是不打算殺青。看來，蔡小三這回是打算好好耍一把手段，給保守派唱一出畢生難忘的好戲。
??優小優靈機一動，準備來個錦上添花：“孫老板，你這個忙我可以幫。但是這個忙我也不白幫，禮同樣我也不收。其實這次來四川呢我們也是在尋找合格的金絲楠木商，之前來那趟也不過就是打探一下你的虛實。經過幾天的調查，我知道您是當地比較有實力的木商。等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批，最低價但同時又是最高質量的貨。”
??這段話確實像是千金大小姐能說得出來的，知道現在孫堅城有求於她，所以幹脆就獅子大開口。蔡小三已經拿到了他手裏的一部分，優小優再借用明月茶樓的名義低價收一大批貨。既能增加進擊派這邊的優質庫存量，同時也能減少保守派手中的庫存。畢竟真正能夠掌握市場的就是持貨人，貨越多說話的份量也就越重。
??王碩注意到蘇建成的手正有些微微顫抖，優小優挑眉看著他：“怎麽了孫老板，我這點要求你都不能答應？”
??“哦不是，我可以保證我給您的貨絕對是品質最好的。但是明月茶樓的實力太強了，我這邊現有的庫存一部分已經給他們了，我是怕我手裏的貨不夠您要的量。”說完這句話，孫堅城的眼睛就轉移到了蔡小三的身上。
??“沒關係，我聽說你孫老板不僅在文玩圈吃得開，在當地金絲楠木圈裏也有相當的地位。如果現在庫純不夠，隻要能幫我談到附和我要求的供貨商也算。要是這樣您還不能答應我，那麽這事兒我也就幫不了你了。”話還沒說到最後一個字，她已經拿包要站起來了。
??孫堅城趕緊起身留人：“不不不，我答應我答應，不管你要多少我都保證最低價和最高的質量。你能出手相助我實在是太感謝了，這時間不等人，三位你們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動身啊？”
??王碩重新戴上了白手套，拿出了車鑰匙：“把他們的定位發給我，咱們現在就開車去。”孫堅城放下了攔住優小優的手，後者跟著王碩上了車。眼看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新能源車鑰匙的時候，蔡小三伸手把他手裏的鑰匙按回了口袋中：“孫老板，您也說時間不等人，您這個車太耽誤時間了。上我車把，我帶你去。”
??“這，這是太不好意思了，那謝謝你了鑒定師先生。”跟著蔡小三後麵走出門，孫堅城把無名雜貨的大門鎖好。蔡小三拿出鑰匙解鎖，著車之後孫堅城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因為啤酒肚，他也是花費了一點時間才鑽了進來。蔡小三目視前方，踩下油門：“對了，我姓蔡。”
??強烈的推背感從副駕駛的筒椅發出，孫堅城的腦袋差點砸向擋風玻璃。在蔡小三的提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安全帶沒有係上。其實他做了多年文玩店老板，各種世麵也是見識過的，但是真正坐到這種超跑裏麵感受一下還真是第一回。
??那幾個商人的位置不遠，還在市區，前車兩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蔡小三安排的。其實蔡小三根本就用不著看導航，因為那個酒店就是他自己親手訂的。但是孫堅城可是個老奸巨猾，在他的麵前細節還是要注意到的。
??大概開了二十分鍾左右，兩輛超跑停在了希爾頓酒店的門外。法拉利停穩之後，蔡小三和孫堅城從車上下來。服務生把兩台車都開往了停車場，蔡小三帶頭走進了大門：“剛才來的路上我已經聯係了酒店安排了一頓飯，孫老板你直接聯係那幾個商人，咱們邊吃邊談。這樣氣氛不用太過尖銳，沒必要為了七八十萬的東西大吵一架。”
??孫堅城趕忙拿出手機，撥打了對方的微信電話：“是是是，蔡先生考慮的周全，這頓飯錢我出我出。”
??這頓飯當然是提前就安排好的，蔡小三剛才在車上用藍牙耳機撥通的電話，其實是王碩的。
??跟著服務生上樓到了餐廳包房，隨後王碩拿出了五十塊錢作為小費給了服務生。另外，孫堅城還咬咬牙要了一瓶紅酒。
??沒過多久，包房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兩個穿著休閑裝的青年男子，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另外還有一個穿著短袖牛仔的女生，目測大概二十五歲左右。王碩觀察了一下，看來蔡小三找的人也比較靠譜。形象上麵應該是專門動過腦子的。畢竟一下子拿出大幾十萬買雙旗幣，又揚言要銷毀的人，不可能是穿著西裝革履的模樣。
??孫堅城趕緊站起身哈腰：“三位老板來了，請入座入座。”
??“喲，這三位是什麽人啊，居然入上座。孫老板，咱們談的是咱們的私事兒，你怎麽還叫了幾個不相幹的人。你要是這麽沒誠意，那我們也不用談了。”這牙尖嘴利的模樣，蔡小三找來這個女的還有點門道嘛。
??優小優在心裏暗自誇了幾句之後，主動起身讓位：“言之有理，畢竟這是四位的事情，我們隻能算是旁人，確實不應該入上座。”
??孫堅城這邊還沒照顧到呢，又轉身向優小優賠笑：“別別別，小優小姐折煞了。您可是明月茶樓的小姐，您這般地位不入上座實在是不合乎情理。三位老板，這三位可是不一般人，他們是明月茶樓的人物。讓他們入上座，在下覺得也是理所應當。還望見諒，見諒。”
??一聽到明月茶樓這四個人，那三個老板臉色都變了。本來還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立刻就緩和了不少。孫堅城拉開了三張凳子，紛紛坐上了餐桌的旁邊。服務員把菜陸陸續續地端了進來，孫堅城在除了王碩和蔡小三的杯子裏都倒上了紅酒。
??“孫老板不虧是文玩圈有名的人物，沒想到連明月茶樓的人都請來，還真是好本事啊。”對方領頭的男人終於開口了，這句話雖然是對著孫堅陳說的，但眼神卻是在掃視優小優這邊的三個人。
??回答他的不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孫堅陳，而是“多管閑事”的蔡小三：“前些日子我們小姐來成都散心，正好去了無名雜貨結識了孫老板。兩人結識成了朋友，孫老板說他遇到了什麽事兒需要我們小姐幫忙。雖然是萍水相逢一場，但我們小姐還是決定出手相助。”
??對方的頭子劇本寫得應該不錯，人物設定也比較沉穩。麵對蔡小三的發言，隻是抿了一口紅酒給了一個微笑：“這麽說，孫老板是找了個大腿來抱了。我說孫老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賣假貨給我嗎，現在還找了明月的人來壓我。是，我們小商小販的，明月茶樓我們自然是惹不起的。但是我們都是老實人，不是好欺負的。再說了，這裏是成都不是江浙，就是明月茶樓在這也拿我沒辦法。而且我聽說明月茶樓的人行事低調，很少露麵。你孫老板是小有名氣，但是隨隨便擺找幾個人就告訴我是明月茶樓的，你覺得我老張是棒槌是嗎？”
??孫堅城的表情一看就是急了，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三位老板這話可不敢說，這三位確確實實來自明月茶樓。而且這位小優小姐，她可是明月茶樓的千金大小姐，千真萬確的事情啊。”
??對方的那個女生從入座開始就沒拿起過筷子，雙手叉在胸前：“你說是就是啊，我還說我是地主會的呢。”
??“傳聞明月茶樓有一套傳統的自治係統，我聽以前生意上的夥伴說過。他去過明月茶樓，據說隻要是明月的人都會攜帶一塊刻有明月字樣的玉佩。而且每一塊玉佩上都有其首席雕刻師夢老鬼的落款，這位小姐要是真能拿出來，我張某人今天就信了。”張老板放下了酒杯，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優小優。
??玉佩是什麽鬼啊，蔡小三從來都沒提到過啊。這幾個人不是蔡小三找來的嗎，怎麽還為難其人來了。難道，是這三個臨時演員演著演著情緒上來了，隨便編了個玩意兒。幾位大哥，花錢叫你們來是來演戲的，不是讓你們來拆台的呀！正當優小優快麵露尷尬找借口推脫的時候，他感覺到身邊的蔡小三往她手裏放了什麽東西。
??在眾人，不，是連優小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她拿起了一塊純白色的玉佩。玉佩上鏤空雕刻了“明月二字”，而且在玉佩的側麵，還有三個很小的“夢老鬼”字樣。看雕工還有玉佩的品相，比真的還要真。而且在劇本中知道這個有玉佩這個設定的人很少，所以優小優的身份是坐實了。
??蔡小三和王碩來了一個對視，意思是王碩在誇讚蔡小三這回做的實在是太牛了。有錢能使鬼推磨，其實蔡小三是通過大舅找到了一個當地比較厲害的玉器雕刻大師，花錢大價錢買了一塊好玉，然後趕工雕刻出來的。其實明月茶樓，根本就沒有玉佩這一說。
??“奶奶的，就算是明月茶樓的人又怎麽樣。明月茶樓就可以仗勢欺人了嘛，賣假貨不用退錢這到底是個什麽道理！”進來以後一言不發的另外一個男人終於說話，他的形象眼神和他說出來的話有些不搭。應該是選角的時候稍微沒有注意，這個男人看起來比較溫和，但是一出口又是暴躁的感覺。不過問題不大，演技還是可以打個八點八分的。
??蔡小三翹了個二郎腿：“三位老板誤會了，我們明月茶樓並沒有仗勢欺人的意思。今天來呢，也隻是想講講道理。”
??對方的頭頭點起了一根煙：“好，那咱們就講講道理。我來成都買貨，交了訂金。去孫老板店裏的時候，花了七十五萬買了一枚雙旗幣。但是孫老板告訴我這玩意兒保真，我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付了。但是沒過幾天呢，我找了鑒定師鑒定，說這東西是假的。我沒辦法啊，我隻能不給他尾款了啊。那剩下來的尾款，正好能彌補我的損失啊。這位老板，於情於理您說我做的對不對。”
??孫堅城剛要解釋，卻被蔡小三抬手攔住了：“不對張老板，您這麽做還是不講道理。”
??那個看起來溫柔但脾氣又大的男人一拍桌子：“你這個家夥是哪來的山炮，貨抵錢，怎麽就不對了！”
??蔡小三不再坐在椅子上，而是站起身慢慢地在包房裏麵走動：“那好，那我就講講到底是哪裏不對。第一，您花七十五萬買了孫老板的雙旗幣。這是古董，古董圈有個規矩，那就是任何東西隻要您買了那就不能退貨。就是買著假的了打眼了那也是自己的，三位也是玩木頭的，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您三位不能不守規矩是吧。就是我們明月茶樓的鑒定師那打了眼，也是自認道行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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