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找到了脫身之法
“不過寒笙姐，我不是想從你那窺探什麽秘密啊。這當家人的考核，內容是什麽你知道嗎？我坦白告訴你，我媽和我說過，她說考核總共有三關。第一關是斷真假和定價格，第二關是斷年份和說出至少兩個同樣在拍賣行售出的相似物品和售價。第三關據說是最難的，據說會給出一個物件，半真半假。並且在判斷出哪部分是真的之後，還得按照前兩關的要求判斷真的那部分的殘品信息和全品情信息。當初我媽，就是輸在了最後一關。”陳皓軒十分坦誠，完全就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
??這些信息優小優是不知道，父親和爺爺並沒有告訴自己應該是說了也沒用。這些題目都是從小學到大的，真正的難點是他們究竟會拿出什麽東西來作題目。共享信息，這就說明陳皓軒沒打算搞什麽歪門邪道，打算和優小優公平競爭。這是件好事兒，這麽多年都沒有跟他媽學壞了。為人正直，有當家人的潛質。
??優小優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見了蔡小三發來的一堆消息。沒看見楊彪的消息，這說明蔡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至於信息的內容，全都是什麽鼓勵優小優一定能想到辦法，什麽答應過他一定會回去之類的。由於幾年的情況複雜，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回消息，就光是蔡小三一個人都已經99+了。她撇了一眼身邊正看向遠方的諶浩軒，給蔡小三發了條微信，說明她已經想到辦法了。
??“你肯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有所準備把你給贏了？”優小優知道自己這個姑姑有多麽希望她兒子可以爭取到這個當家的位置，肯定是沒少逼著陳浩軒為這件事情做準備。可是看這家夥的樣子，完全就不像是今天上午繼承儀式上樣子。要麽就是尊重優小優，要麽就是有十足地把握可以贏過她。
??陳浩軒和優小優一樣成熟，一樣地有天賦。但不同的是，優小優對這個當家人的位置並不感興趣。再加上對於四辛味的牽掛，她無法保證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之後能做的好。但陳浩軒十分地純粹，似乎他這麽多年的努力，當家人這個位置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發揮自己能力的舞台。優小優認為他這不是在扮豬吃老虎，所以暗自決定將計就計。
??“皓軒，如果你當上了當家人，你會怎麽做？”這最後一步，就是要看看這小子到底適不適合當一個當家人。領導人她自然是沒當過的，但是她和蔡小三算是朝夕相處。判斷一個人適不適合當家作主的眼光，她還是有的。
??陳浩軒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優小優會這麽問。兩人現在雖然聊的很自然，但其實他們現在的關係可是競爭對手啊。不過他也十分地真誠，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來做這個當家，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的比舅舅和外公好，但我可以保證的是，咱們家的傳承不會就此消失。”
??這回輪到優小優有些疑惑，他這是什麽意思，是說家裏的買賣沒有他就要完了？這就有點狂妄了吧，這才剛對他有些好感，優小優心裏剛剛燃起的希望似乎又沒有了著落：“我沒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暗示我要是當家作主的人這個家就毀了？不至於啊皓軒，還是你知道什麽內情沒有告訴我。”
??確實，優小優離家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了，對於家裏買賣的事情的了解早就已經過時了。這些年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不清楚，不過按照道理來說，以父親的能力，還有爺爺在看著不可能會出什麽問題。
??陳浩軒看向了夕陽的方向，道出了自己這麽說的理由：“其實這個問題是無可避免的，隻不過是家裏的長輩還沒有意識到而已。他們一直都呆在家裏，很久都沒有出去好好看過了。再加上咱們家的家規如此封閉，其實外麵的情況咱們是一無所知的。可怕不是問題到來了，而是沒有意識到問題。
??我相信在這一點上寒笙姐你應該深有體會，爺爺發家的時候，正好是古玩市場的白熱期，那個年代倒騰這些玩意兒的人大多都賺了不少錢。隻不過咱們家並不是靠古玩本身賺錢，所以才能經久不衰。可是你也知道的，在咱們的同齡人當中，愛好這些東西的人實在是越來越少了。這個圈子的人，高齡化越來越嚴重。這就意味著，咱們的市場正在漸漸地失去。
??設想一下，連出生在這樣家庭的寒笙姐都覺得這些東西枯燥乏味，那麽那些沒有從小受到熏陶的人呢。現在的富人越來越多，這對咱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以收藏為目的購買這些東西的人越來越多，願意出手的人越來越少。年輕人更加不把這些東西當回事，缺錢了就找個犄角旮旯給賣了然後去瀟灑，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原本優小優以為他要說一些讓自己覺得刺耳的話，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是從市場變化的角度來分析事態。這一點倒是蠻符合優小優胃口的，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特地做過功課特地這樣的說的。不過無論怎樣，他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父親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爺爺也曾經幾次說過他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但是這麽多年家裏的買賣在他的手裏沒有任何的進步，一直以來都是保持了多年前的水準。這不是因為父親能力不行，市場在退步，他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優小優一把拉起了陳浩軒的手，朝著山下跑去：“走，跟我一起去個地方。”
??陳浩軒沒反應過，差點被優小優拽著翻了下去：“寒笙姐，你慢點，你要帶我去哪啊……”
??到了山下之後，優小優帶著陳皓軒到了一個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打掃過的屋子。陳皓軒認識這裏，小時候這就是優小優跟著家裏長輩學東西的地方。每次來莊園，路過這件屋子的時候，基本上都能看見優小優被她的父親用戒尺打得小手通紅。
??“寒笙姐，你帶我來這裏幹嘛。這個屋子看起來很久都沒打掃過了，而且還上了鎖。”陳皓軒用正常的聲音說話，卻被優小優一把捂住了嘴。
??“小聲點，這裏是我的書房，小時候爺爺給我讀書的地方。我長大之後，這裏就沒人用了，家裏所有長輩包括我父親的筆記都在這裏麵，小時候他們就拿這些東西當作是教材來教我。我承認你確實了解市場，但是就憑姑姑教給你的東西要想通過考核我覺得還是欠點火候。隻要你能記著這裏麵的東西，那絕對就是十拿九穩了。”優小優可以把聲音壓的很低，雖然這個書房看樣子是很久都沒人來過了，但是她知道王虎有的時候會跑到這邊附近抽煙，要是被他看見那可就完犢子了。
??“寒笙姐，你沒事兒吧，咱倆可是競爭對手啊。你這麽做，不是放水給我嗎，為什麽啊？再說了，這門是鎖著的，咱們怎麽進去啊？”陳皓軒配合著優小優，彎下腰輕聲詢問。其實之所以陳皓軒找優小優說這些事情，全都是因為他也發現今天在繼承儀式上的不對勁。似乎她有些不情願的樣子，不然的話早就迫不及待地就坐上那把椅子上了。
??“你先別管著麽多，跟我進去再說。其實這個屋子有一扇窗戶是壞掉的，雖然看起來是鎖上了，但其實隻要拿一張小卡片就能輕鬆打開。小時候偶爾沒有大人看著，我就會從那個窗戶跑出去再從外麵翻進來。我走後，這個屋子就很少有人進來了，那個窗戶肯定還沒修好。”隨後優小優按照回憶，蹲到了那扇窗戶的下麵，並且對著陳皓軒伸出了手：“拿來。”
??陳皓軒一臉不解：“什麽東西啊，寒笙姐？”
??“銀行卡或者身份證啊，我說你怎麽著也算是個富二代了，身上不會連張銀行卡都沒有吧？”優小優當時就明白了，這家夥這麽多年來肯定是光顧著鑽研公事了，肯定沒怎麽談過戀愛，要不然情商不可能會這麽低。
??隨後，優接過了陳遞過來的銀行卡，找到小時候的感覺敲開了窗戶的鎖。就在她打算是率先翻進去的時候，陳皓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寒笙姐，咱們小時候的約定，還算數嗎？”
??優小優經過這麽一提醒，突然想起來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正好那天姑姑帶著陳皓軒到家裏來玩，吃過了午飯之後兩人就像往常一樣玩起了過家家。那天的主題，是家長帶著孩子參加家長會。玩過之後，陳皓軒說自己過幾天就要去上寄宿學校了，以後都沒什麽機會再來找她玩。
??也不知道當時是腦抽了還是中二病犯了，或許也是因為珍惜這段友誼。孩提時代又懂些什麽呢，優小優對陳皓軒伸出來自己的小拇指，兩人拉鉤。並且約定，如果長大之後再回到這個屋子裏都還沒有結婚的話，他們兩個就在一起。此情此景，這家夥該不會說的就是這個約定吧。
??她現在隻想把當家這個鍋給陳皓軒來背，可不想有什麽其他的糾葛。更何況在常州那邊的感情生活也亂成了一團麻，可不想在家裏再惹出來什麽麻煩。還有，他們這屬於是近親啊，這要是在一起有違天理的啊，這種約定能忘就趕緊忘了好嗎！
??“你先別扯別的，先進去再說行嗎。”優小優雙臂輕微用力，就從窗戶翻進了屋內。想起小時候翻進來可得費不少力氣，有時候胳膊上還會被劃傷。長大了之後各自變高了，再加上在楊彪的熏陶之下她也偶爾會去健身房鍛煉鍛煉，如今翻進來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兩人都順利進入之後，優小優輕輕地打開了抽屜，發現了自己兒時使用的本子還有筆。因為這家家具的材質都是防蟲的，而且因為價格昂貴做工優質，所以密封性很好幾乎沒有什麽灰塵。但翻開本子之後才發現字跡有些暈墨了，但還是可以辨別出內容。
??“來皓軒，這是我的筆記，你不用當回事，小時候我也沒認真聽過。我來給你找找我爸給我留下的筆記，你看那個靠譜。家裏最珍貴的其實是爺爺的筆記，但那東西一直都放在爺爺的保險櫃裏，我也就見過幾次。不過要通過考核，我爸爸的筆記應該是夠用了。”優小優在另外一邊的抽屜當中翻找著。但還沒等她找到她父親的筆記，就看見一張夾在書中的照片。
??借助著陳皓軒手機閃光燈的亮度，優小優看清了這張照片。這是有一次，自己一家和姑姑一起約著海邊玩。這是優小優認為自己小時候度過的最開心的一天。這張照片，就是當是父親用膠卷相機給兩個孩子單獨拍的。那個時候她一直都當個寶似的夾在陳皓軒送給她的漫畫書裏，父親發現這本漫畫書的時候還狠狠地打了一頓優小優。後來好幾次說要扔掉這本書，都是母親給求回來的。
??“寒笙姐，我也有這張照片，直到現在還放在我的床頭櫃上呢。”此話一出，優小優頓時冷汗就往外冒。原本她看到這張照片回憶起的都是自己童年少有的歡樂時刻，但聽到陳皓軒這麽說就覺得氣氛變得十分詭異了起來。
??她故意繞過了這個話題，在漫畫書的下麵找到了父親當年用作教案的筆記：“來，就是它了。這上麵寫著他年輕時候的心得，你回去好好看看吧。還有這二十年來大拍賣行的成交品你全都記一記，好了咱們快出去吧， 一會兒讓別人看見就完了。”
??離開了屋子之後，優小優算著時間，那些長輩應該差不多就要討論完了，就讓陳皓軒趕緊過去等他母親。優小優則偷偷地跑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給蔡小三打了個電話過去。要是再不給他打一針定心劑，估摸著他都得跑到上海去大海撈針。
??“喂小優，你急死我了，你這一天給我大起大落的。一會兒說回不來了，一會兒又說想到辦法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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