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的永遠

  漫長的暑假耗幹了河道裏的生命，不久幹涸的河床裂開了口子，淤泥藏著那些內心柔軟的河蚌，磨礪著它心頭的苦痛日久天長的珍珠。太陽曬蔫了楊樹葉，也曬蔫了知了的聒噪。慢慢自卑把自己埋在家裏，終日鎖在不到五平米的電腦屋我怕見到別人，也怕憔悴的自己幹擾到別人的好情緒。我常常一個星期不洗頭，我覺得除了睡覺一切都是痛，我也嚐嚐躲在被子裏聽歌，對了那陣最舒服的是《iwantedyou》。我常常哭濕枕頭，後來半夜總是莫名其妙掉淚，我都以為是後遺症。 日久天長，我也忘了我是怎麽跑到未未家裏的，我隻記得他站在他家門口廣場的角落等我就這樣遠遠的望著我。我們兩家隔著一條河，河裏盛夏有許多荷花，我總是不惜弄髒我的白色褲子，也不害怕淤泥吃到我的大腿還是毅然決然摘那些蓮蓬。也有許多傻瓜去摘那些又大又綠的蓮蓬，孰不知，那些碩大的蓮蓬隨著年齡的增長卻輸了甜美多汁的心。我也曾在這條河裏掏了7、8個水鴨子的蛋，我還天真的想把它們孵出來，後來臭掉的鴨蛋裏打開全是長了毛已經具備雛形的小鴨。看著他呆呆的站在那裏，我也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踏過那些瓜秧遍布的泥胚牆，走到生他的身旁。 他家可以玩耍的寥寥無幾，他母親父親終日為他們生計勞走奔波就老是留他一個人在家。待到無聊順著土路越過人家種菜的小院和竹條紮起來的鴨圈一直沿著河邊走，這條河不幹不淨兒時我用和小夥伴在這裏摸魚捉蟹，到了年長些我就拉著喜歡的女孩在河邊走，甚至還在河堤偷了人家的初吻。那些年我以為的愛隻是和一個人在一起很舒服，看見電視裏男主角在雨裏哭的稀裏嘩啦一直以為是電視效果。果真有一次淋雨的體驗，那是我跟未未吃完飯回來，明明打著傘，突然我就瘋一般收起雨傘，他嚎一聲就往前跑，他跑到十米開外看見我淋著雨傻笑，我敢保證他肯定覺得我是瘋了，然而他卻走回來跟我一直淋著，路上行人都看兩個不打傘淋著雨傻笑的憨子。回到宿舍澆成落湯雞，我沒衣服換了就穿未未的白襯衫。從此以後我就經常穿未未的衣服，我們身高差不多身材也相適換衣服穿也比較好玩，同學的風言風語也就越演越烈。 那時候我愛趙念昏了頭，張愛玲說過忘掉一個人需要時間和新歡。我想過永遠，我甚至覺得要不我這輩子就跟未未過了好了，實話，跟他在一起尤其是夜晚在一塊睡覺，我心隻會彭彭的亂跳，再也不會緊緊巴巴想趙念輾轉難眠。他也知趣的用手臂摟著我，夜深人靜也會接吻，偶有一次被起床起來的同學看到了，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仿佛那個年代同性戀還隻是存在神話故事裏。我是真的喜歡過未未，他的嘴唇很厚有點翹吻起來很舒服，他門牙有牙縫但是我卻覺得更性感，恰巧趙念也有。也至於後來我覺得男生門牙中間大牙縫很可愛。一整個暑假我們都一塊出去玩，我騎著摩托，到了沒人偏僻的路他就摟著我的腰，風從耳朵灌的生疼，但是空氣裏卻又濃濃的荷爾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