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靠人不如靠己
陶希的話讓陳芮有些吃驚，連林楊眉頭都不自然的擰著。
“按那節目組現在的人員配備，的確達不到我們預期的要求，拒絕簽約也是情理之中，隻是，會不會有人結合網絡上關於公司的傳言，而做不出不好的推論。而輿論壓力，也會影響我們公司股市，我怕……到時候會控製不住局勢。”林楊有些擔憂。
他的話才說完，陳芮便趕緊附和：“現在很多人都盯著咱們公司，有時候什麽都不做，按照原計劃進行，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陶希轉向看著陳芮，雙眸裏帶著些許探尋的意味。
而陳芮，一瞬間有些閃躲，原本流暢自如的分析著，可是在對上陶希那一雙暗含著些許探尋的目光，下意識的想要躲開，說話都磕磕絆絆的：“我……我覺得……”
大概是因為心虛吧。
陳芮到底不敢十分違逆陶希的意思：“不過，大小姐肯定有自己的安排，我一定會好好配合您的安排的。”
這麽快就轉變態度了？
陶希淡淡的笑了笑，隨即遞給陳芮一個讚許的眼神。
林楊有些納悶，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陶希輕笑一聲，總結道：“先按照我說的做吧，總部那邊，我會配合調查的，作為國內市場的負責人，出現任何狀況我都會承擔起責任，以及想盡辦法解決。”
“是。”陳芮與林楊應道。
“好了，沒什麽事情就都回去吧，今天又不用上班，有什麽事情，周一上班了再說。”陶希說完，直接道。
林楊還想在說些什麽，可是見陶希這麽說，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
停車場，陶希在前麵走著，小釗跟在後麵匯報：“大小姐，這次事情很嚴重，您真的要在這樣做嗎，老爺那邊不好交代吧？”
陶希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身影，道：“不好交代也要交代，父親那邊，我會親自去說明情況的。”
“老爺那邊是好說，可是總部呢？”小釗跟在陶希身邊也好幾年了，從沒有見到過陶希這樣消極應對過，她是真的緊張了。
“整個公司都是我父親的，總部？他們又算什麽。”陶希冷笑一聲，沉聲道。
此刻，她與陳芮的距離並不遠，她深信，陳芮聽見這話了。
陳芮原本站在車子旁邊不停的看時間，看見陶希跟小釗走過來，端端的直了直身子站著。
陶希就好像才看見陳芮似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小釗，轉向笑著走向陳芮。
“大小姐好。”陳芮恭恭敬敬的道。
陶希點頭，剛要說什麽，就聽見小釗說：“大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趟。”
陳芮嘴角微動：“那我就不耽誤大小姐的時間了。”
陶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著急。”
陳芮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陶希繼而又道：“如果陳小姐不忙的話，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見一見董事長，畢竟是財務調查，我想，董事長到底會更相信你一些。”
小釗看了一眼陶希，隨即補充道：“現在公司整遭遇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如果能順利說服董事長，得到總部的財務支持，相信咱們公司會更容易渡過眼前這個坎兒的。”
陳芮猶豫著，卻沒有拒絕的理由：“我……”
陶希微微一笑：“實在沒時間也沒關係的，總部既然已經發了內部調查的通知，想來董事長以及董事局的人遲早會約見你。隻不過……”
隻不過那時候，陶希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世上哪兒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正好叫陶希與小釗遇上陳芮，正好厲老爺子打電話來要見她，湊巧的陶希想到叫陳芮跟著一起過去，以及小釗說的那些話。
一切，不過是按部就班的進行罷了。
陳芮猶豫了一會兒，直接道：“我接下來沒有安排，正如我剛才在會議室說的那樣，大小姐既然做出了決定，作為下屬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您。”
她最後補充了一句：“我……也希望小姐是真顧全大局才做出相應的決定。”
陶希嘴角微動，沉聲道：“好。”
然後，小釗開車，帶著陶希與陳芮去了厲老爺子的住處。
她們兩個過去的時候，厲老爺子早已經在等著了，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臉色不太好。
一臉的慍怒，站在一旁的助理都比往常要謹慎許多。
陶希把外套交給傭人，謹慎且恭敬道：“父親。”
陳芮：“董事長好。”
厲老爺子抬頭瞥了一眼陳芮，繼而轉向陶希笑道：“還不等約見公司裏的人，你就把財務部長叫來了，看來對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是心知肚明。”
陶希站在原地，微微垂著頭，盯著地麵，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也是為了公司……”
“為了公司？”厲老爺子不由得冷笑：“你到底是為了公司，還是因為你自己的私仇？”
陳芮大氣都不敢出，隻是謹慎的站在一旁，也不多說什麽，巴不得厲老爺子看不見她呢。
從總部的兩份文件上就不難看出，大小姐這次是犯了眾怒了，隻是，當初競標會上，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兩億三千萬那個數字……
一想起那個數字，陳芮身後就不停的冒冷汗，雙手局促的交握在一起，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神。
陶希本也不指望陳芮來替她說什麽的，她隻需要她在場，一切就都夠了。
“讓你回國之前，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現在又是什麽樣的局麵？”厲老爺子很少對陶希這樣嚴厲，即便小釗知道很多事情，但看著這場麵，也生生的為陶希捏了一把汗。
陶希始終滿臉謹慎，不敢有絲毫違逆。
“我讓你回國是讓only在國內市場站穩腳跟，而你看看現在，四麵楚歌，到處樹敵！”厲老爺子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陶希沉思片刻，道：“想要在國內市場站穩腳跟談何容易？不是我到處樹敵，是本身進駐開發國內市場，便是虎口奪食，商場如戰場，不爭，難不成還等著別人拱手相讓嗎？”
厲老爺子見她絲毫沒有反思的態度，冷哼一聲：“強詞奪理！”
陶希耐著性子，繼續說：“我沒有強詞奪理，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我認為，做生意，總要承擔風險，不可能一帆風順，您也知道，我們要在國內市場站穩腳跟，前提的宣傳投入必須要跟上，競標會開始之前我就說過，廣告案我勢在必得，父親您也是讚同我的做法的，現在……”
厲老爺子挑眉：“你是在指責我朝令夕改，推卸責任？”
陶希斂眉：“不敢。我隻是認為，現在不是計較盈虧的時候，電視台的宣傳案還沒開始投放，誰也說不準我當初的做法是對是錯。”
厲老爺子冷笑一聲：“你是在跟我講條件了？”
“不敢。”陶希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否認了。
她的語氣裏，帶著幾分隱忍與無奈。
厲老爺子要笑不笑，語氣裏帶著些許嘲諷：“你還有什麽不敢的？你當初給我估價，可不是兩億三千萬，這是不是你的失職？”
陶希默然，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是請父親您考慮大局，現在公司經不起動蕩，要怎麽追責，也請等公司渡過難關之後，如果父親你您執意認為是我經營不善，我一定主動請辭。”
她此話一出，小釗與陳芮都十分的吃驚。
隻有厲老爺子，冷笑一聲：“你最好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陶希沉聲應著。
厲老爺子沉沉的笑了一聲：“總部董事局既然要對你做內部調查，你就好好的配合，為了避免高層動蕩，你的職務還是不變，不過，我會讓厲玟協助你的工作。”
說是協助，其實，是架空的意思吧。
但是現在，陶希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我同意。”
小釗滿臉的焦急，但也無計可施。
隻好跟著陶希離開。
陶希上車，小釗跟了上去：“大小姐，老爺叫我幫她準備跟總部的視訊會議，我恐怕不能送您了。”
陶希笑的有些無奈：“好，我知道了，我自己開車回去。”
之後，陶希走到駕駛室，係好安全帶，陳芮坐在後麵，看向陶希的時候，嘴角的笑容帶著些許同情：“從沒想到，原來您的處境這樣艱難。”
陶希笑了笑：“何止艱難啊……”不過，很快的欲言又止。
陳芮陳思了片刻，但還是說了出來：“以前也聽人說起過您的一些事情，我還覺得您運氣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遇見自己的貴人。”
陶希嘴角始終帶著一抹淡笑：“貴人……”她言語裏帶著些許的不確定，隨即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陳芮：“其實我更相信，靠人不如靠己。”
她這話是別有一番韻味，隻不過，到底要看陳芮能不能理解了。
兩人都沉默著，都沒再多說什麽。
陶希看了看時間，鬆了一口氣問道：“送你去哪兒？”
陳芮這才反應過來，想了一會兒，握在手心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嘴角的笑帶著幾分隱忍，不過最終還是道：“麻煩了，我直接回家，到建成路附近就可以了。”
陶希笑著應了一聲，隨即發動車子離開度假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