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比武審判
金石要塞的城堡中，平日裏驕狂的卡茲克此時好似順服的家犬一般，唯唯諾諾地低頭侍奉在一位黑衣棕法的中年男人身後。
男人有著瓦斯提亞人特有的蒜鼻，一雙紫色的雙眼，已經證明了他擁有王室的高貴血統。
“艾蘭，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卡茲克已經把一切都跟我說明了。”中年男人瞟了一眼身後的卡茲克，風輕雲淡道。
“萊昂納多將軍，不知道您打算如何處理。”艾蘭看著男人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一冷，忍不住問道。
“不過就是一個奴隸之子，死了就死了。”老昂納多看著糾纏不休的艾蘭，眉頭微皺。
“將軍，按照約定，荒塔村的所有半獸人，都由我來負責，那個孩子是為了阻止卡茲克搶走村民們的糧食而被殺死的，您難道.……”
艾蘭剛想上前幾步說明情況，卻看到了萊昂納多淩厲的眼神，隻能暗歎了口氣，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艾蘭，你現在正站在瓦斯提亞的土地上。”
萊昂納多深深地看了一眼艾蘭，手指輕輕敲打在椅子的扶手上，沉聲道：
“按照瓦斯提亞的法律，奴隸襲擊貴族，是死罪，卡茲克做的並沒有錯。”
“多娜殿下，按照瓦斯提亞的法律，就算是貴族，也不能私自損害王國的財產，對吧？”
看著打算包庇卡茲克的萊昂納多，艾蘭算是徹底失望了，隻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室內的最後一人。
“額，啊，對。”被艾蘭喊到名字的紅發女人，轉過了身露出了一雙紫水晶般的瞳仁，看向艾蘭的眼神出現了一絲癡迷之色。
“多娜，請不要忘記你的身份！”萊昂納多瞪了一眼艾蘭，臉上露出了一絲殺氣。
“請叫我殿下，萊昂納多，就算是雷米爾見到了我，也得喊一聲公主殿下！”
多娜笑著走到了艾蘭的身邊，將下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幫他擋住了殺氣，笑盈盈地看著萊昂納多說道：
“艾蘭說的沒錯，這座島上的所有奴隸，都是國王的財產。”
“就算是伯爵無故殺害了國王名下的一名奴隸，都得依法論處，何況是是一名騎士？”
感受到在自己身上撫摸的手掌，艾蘭頭皮發麻，但卻不敢反抗。
因為眼前的這位少女，正是當今瓦斯提亞國王威廉三世的嫡親孫女，更是海神神殿的一位深海祭司，深受海神的眷顧。
自從十年前萊昂納多在島上搞出了一場大屠殺，殺死了所有的鮫人和鷹身女妖，她就被國王安排到了這裏‘慰問’萊昂納多。
剛剛成年，情竇初開的多娜，一見到他，就展開了猛烈的攻勢，幾乎每年會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停留在金潮島上。
正是因為多娜的存在，雷昂納多才會容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衝撞。而這一次也不例外。
“多娜，說吧，你想怎麽樣？”萊昂納多麵無表情，但手指急促地敲打著扶手，顯示出了他此時的內心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
“艾蘭，你覺得該證明處置卡茲克？”多娜拉住了艾蘭的手，笑盈盈地問道。
“我覺得按照正常的法律就可以。”艾蘭慌慌張張地抽出了手掌，有些局促不安道。
“唉，你就是太拘泥於禮節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脫離法納希爾，入贅我們美尼斯家族，成為一名公爵的。”
多娜瞟了一眼雷昂納多，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啪’
原本就已經快要發飆的萊昂納多，聽到多娜的話，腦袋中的一根弦瞬間崩斷，紫檀木製作的扶手，直接被拍斷。
“怎麽，你想和我動手？”多娜麵色一變，冷冷地走到了萊昂納多的麵前，散發出的氣勢，讓卡茲克這個‘外人’瑟瑟發抖。
“不敢，多娜殿下。”
“大聲點，我聽不見！”
“對不起，多娜殿下。”
雷昂納多咬了咬牙，起身低頭賠罪。
“哼，按照王國的法律，損害國家財產，男爵以下，直接剝奪爵位，處以流放之刑。”
多娜說出的話，讓卡茲克幾乎癱倒在地，而萊昂納多，也氣得渾身發抖。
“艾蘭，這樣你滿意了嗎？”多娜笑盈盈道。
“謝謝。”看著三言兩語就將兩人懟的無言以對的多娜，艾蘭心中百味雜陳。
“我想得到的，可不是謝謝這麽簡單，十年過去了，我一直在等你的回答。”多娜輕輕拉住了艾蘭的手，眼中帶著化不開的情意。
“.……”
多年相處下來，艾蘭其實已經默認了自己和對方的關係，但是心中仍然有一道檻無法邁過，那就是自己的祖國和父親。
他是純正的法納希爾人，父親更是海鹽城伯爵，未來肯定是要繼承父親的爵位和封地的。
如果入贅對方的家族，未來就勢必要拋棄國家和家族，這對他年邁的父親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所以哪怕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人，他也不能接受。
就在兩人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僵硬的時候，卡茲克卻突然連滾帶爬地撲倒在多娜的身前大叫道：
“公主殿下，我要申請比武審判！”
“你確定？”多娜收起了臉上失落的表情，眼神變得有些危險。
“我確定，我是無罪的，瑟蕾絲女神一定會庇佑我取得勝利的。”卡茲克氣喘如牛，雙眼血紅，像是賭徒一般。
比武審判是恩洛斯大陸無論貴族還是平民都認可的一種定罪方式，無論是負罪者還是受害者都可以發起比武審判。
一旦雙方認同了比武審判，競技與自由女神瑟蕾絲將會降下神之意誌。
比武雙方可以尋找代理人來進行一場公平公正的較量，也可以選擇親自下場。
受害者勝利，將可以手刃仇敵，負罪者勝利，則會免除罪責。
無論雙方是否貴族，勝者在戰鬥結束後，都會被女神的神力庇佑，一旦有人對勝者施行報複，就是在瀆神，瑟蕾絲女神將會降下神罰。
“艾蘭，你覺得怎麽樣？”多娜歪著腦袋，笑著問道。
“我回去問問索爾的意見。”看到萊昂納多充滿殺氣的眼神，艾蘭心中一驚。
和索爾相處了十幾年，艾蘭早就知道索爾曾經是荒原的一個部落酋長，是因為和黑暗精靈爆發了戰爭，俘虜後被賣給了奴隸販子。
雖然投降之後，索爾失去了神眷，不再享有職業加持，但他本身的血脈枷鎖卻被打開。
已索爾的實力，就算隻用普通的武器，要打敗卡茲克這個已經習慣了恃強淩弱的家夥，也還是輕而易舉的。
但如果萊昂納多借給卡茲克一些特殊的武器，那就很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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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雖然天空依然還在下著綿綿細雨，但艾蘭已經迫不及但地想要趕回荒塔村。
“艾蘭，外麵還下著雨呢，你就這麽著急著走嗎？”多娜提著裙角，小跑著追了出來。
“我擔心索爾會想不開。”艾蘭點了點頭，拉起了兜帽，讓隨從們去牽來戰馬。
“不就是一個奴隸嘛，受了點委屈，又能怎麽樣？難不成他還敢衝擊軍營，或者蠱惑其它人跟他一起造反？”
多娜拉住了艾蘭的手臂，嘴角露出了冷笑。
“多娜，你不懂。”艾蘭掙脫了多娜的手掌，兜帽下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你在說什麽？”多娜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一臉驚愕。
“你天生高貴，看不起這世界所有身份和血統比你低賤的存在，但在我看來，這世界的所有人生來平等，就是是魔物，也有存在的價值。”
說完了這話，艾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公主殿下，他太不知好歹了，要不要我叫神殿的祭司大人們去教訓他一下？”一名叫來了馬車的女仆看著一臉失落的多娜，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我感覺接下來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還是讓神殿裏的祭司去查看一下異樣魔力的源頭吧！”
多娜看著陰雲密布的天空，揮了揮手，斥退了周圍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