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往醫箱裏擱了不少東西,然後往逐風身邊一放:“小夥子,你快點提好醫箱,咱們這就給你家夫人去看病。”
逐風滿腔怒火,想著他要給王妃看病不得不忍下,咬牙切齒道:“是。”隨後拎著藥箱大步離開。
上官瑞宸笑道:“師傅,你為何逗弄逐風?”
老者渾濁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回頭看了一眼上官瑞宸,道:“我隻是覺得他格外親切,尤其是生氣的時候特別像一位故人,所以忍不住逗著他玩。”
想起逐風的身世,上官瑞宸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趕緊開口說道:“逐風是個孤兒,從小被丟在寺裏,他是被寺裏的大和尚養大的。”
老者身形微晃,神色變得十分難看,他直勾勾盯著逐風的背影,喃喃道:“太像了,實在太像了,難怪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自己就覺得他十分親切,難道他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孫兒?”
世間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們隻不過是尋一位大夫,難道還會幫逐風找到親人?
上官瑞宸道:“師傅,我家夫人情況危急,還請先去看看她,然後再處理其他事情。”
“好。”老者應下,趕緊加快了腳步,跟上了逐風,逐風感覺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不對勁,嚇得往旁邊躲了躲。
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屋子,此時邱欣麗正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眼眶更是紅通通的,見到他們回來,趕緊說道:“不好了,欣鳶下身已經見血了,大夫呢?你們有沒有請到大夫?”
上官瑞宸指著老者道:“他就是我們請回來的大夫。”
邱欣麗忙拽著他往屋子裏走去,老者趕忙道:“姑娘,你不要這麽著急,讓我拿著藥箱。”
逐風趕緊將藥箱掛在老者脖頸處,然後就聽老者痛苦的哀嚎聲:“我說你輕點,我這把老骨頭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
剛剛才進屋子,一股濃烈的血腥氣迎麵撲了過來,老者也知道情況十分緊急,他趕緊大步上前,見柳欣鳶臉色慘白,忙道:“不好,她現在有流產的跡象,我寫個方子,你趕緊讓人去抓藥給她服下。”
此時,林希兒端著安胎藥走了進來:“邱小姐,安胎藥已經煎好了,現在就替王妃服下嗎?”
語罷,她才發現屋子裏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是一個老頭。
老者道:“將藥給我看看。”
林希兒正猶豫之時,邱欣麗朝著她點點頭,她立刻將藥碗送了過去,老者接過查看查看一看,眸子裏滿是亮光:“這安胎藥是誰開的?”
邱欣麗道:“我們王妃自己懂醫術,這些安胎藥應該是她自己開的。”
老者望著床上昏迷的女子,心中漸漸有了主意,堅定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將她救回來的,我恰好還缺一個徒弟,看著你們這個王妃倒是十分合適。”
他忙將藥箱打開,卻出裏麵一個灰色的包袱,一層一層慢慢打開,露出裏麵大小不一的銀針。
邱欣麗有些擔心:“師傅,王妃的孩子能保住嗎?”
老者道:“你放心,我已經打算收她當徒弟,自然會努力保住她的孩子,施針之時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若是有問題憋著待會兒再問,要是實在忍不住那就出去等著。”
此言一出,邱欣麗再也不敢說話,隻是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不說話了,老者這才抽出銀針朝著柳欣鳶穴位快速紮去,眨眼間的功夫已經落下十幾根。
邱欣麗看得十分揪心,她咬緊嘴唇怕自己驚呼出聲再次得罪老者。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老者才施針完畢,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間得汗珠,淡淡道:“你們將那碗安胎藥給她服下,日後就按著她自己的方子抓藥,我會定時給她施針保胎,過幾日就可以恢複了。”
“多謝。”邱欣麗轉身看向林希兒道,“快些送大夫出去,記得多給一些診金。”
林希兒應了一聲,領著老者出去。
柳欣鳶慢悠悠的醒過來,她看著月白色的帷帳,虛弱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終於醒過來,我都快被嚇死了。”邱欣麗哽咽道,“欣鳶,你知道我有多怕你醒不過來嗎?要不是他們請了大夫過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柳欣鳶忽然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肚子,發現孩子還在,這才安心不少。
邱欣麗忙安慰道:“欣鳶你不用擔心,大夫說每日給你施針就可以恢複,你放心好了。”
“欣麗,你一定要幫我好好謝謝那個老者。”柳欣鳶難以想象若是孩子沒了,她該如何和南宮雨辰交待。
邱欣麗點頭,替她蓋好被子,輕聲說道:“你好好歇著,我現在就出去好好答謝老者。”
柳欣鳶輕輕應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休息。
堂屋內,上官瑞宸請老者坐下,隨後拿出六百銀票交給他:“師傅,多謝您。”
老者卻將銀票推了回去,捋了捋銀白的長須,此刻更是慈眉善目,上官瑞宸有些恍惚,這和初來之時咄咄逼人的老頭是同一人嗎?
逐風也察覺到這點,更是發現老頭正看著自己,他隻覺背脊發涼,大聲問道:“你想要什麽?”
“臭小子,我方才可是救了你們夫人,你現在竟然這個態度,小心明日我不過來。”老者瞬間變臉的能力讓眾人著實佩服。
此時,上官瑞宸想起路上說的事情,於是問道:“師傅,您方才說了逐風和您故人很像,敢問是誰?”
逐風遲疑片刻,上官公子方才說自己和誰很像,難道是他的親人?
老者道:“多年前,我兒子鬧脾氣離家出去,至此之後便沒了音信,不想時隔多年,老頭我竟然能見到和兒子如此相像之人。”
逐風渾身止不住顫抖,這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自己是一個孤兒,萬萬沒想到會找到親人,尤其還是眼前這個正對著自己笑的老頭。
“我看你就是騙子,咱們哪裏看著都不像,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