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九七章 巴喬的那顆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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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楊聯賽被停賽四場，也許是天意，這四場意甲兩兩之間整整齊齊加插著三場其他比賽，兩場冠軍杯和一場意大利足協杯，主場悶平梅西納後三天，ac米蘭又將去布雷西亞征戰足協杯16強賽第二回合。


  布雷西亞市緊鄰著米蘭，兩者類似於上海和蘇州的地理和城市關係，布雷西亞眾多古堡和教堂獨領意大利風騷，也與蘇州園林甲天下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裏加蒙蒂球場內等著迎接ac米蘭和卓楊的，是亞平寧老王子羅伯特巴喬。


  巴喬職業生涯效力過七支意大利球隊，15歲就代表一線隊上場的維琴察是他出道的地方，佛羅倫薩屬於愛恨交織，尤文圖斯則是最令他寄托的地方，兩家米蘭和一年時間的博洛尼亞都對巴喬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而職業暮年效力四年的布雷西亞卻是無原則最鍾愛他的地方。


  最後四年停留在布雷西亞，卻讓巴喬成為了這家小球會曆史上最偉大的球員，世界上絕大多數球迷也是因為巴喬才開始了解布雷西亞這支球隊。在那四年裏，無論是足球技藝還是個人魅力，巴喬都憑借一己之力將這支實力孱弱的球隊穩穩佇立在意甲，引得當時許多名將紛紛來投，諸如瓜迪奧拉、托尼等等。


  世人對巴喬有許多溢美之辭，但隻有佩普瓜迪奧拉從精神上談到了巴喬。


  和他在一起，總能讓你的內心變得平靜，就算大海，也不會再起波瀾。


  如果說94年世界杯讓巴喬成了神，那在布雷西亞的這四年，則讓他成了佛。


  2004年巴喬從布雷西亞退役，他最後一場職業比賽就在聖西羅，那是意甲最後一輪，ac米蘭迎戰布雷西亞。當時米蘭城萬人空巷，羅森內裏和內拉祖裏唯一一次相互團結交織站在一起。


  “卓楊，毋須為眼前的事情煩惱，一事寒心留不得，層冰吹凍滿平湖，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你還如此年輕，韶華依舊……”巴喬這是在安慰卓楊，怕他年紀小小因為被停賽一事想不開。


  “不煩惱不煩惱，羅比大哥，你來布雷西亞幹嘛？”卓楊和巴喬已經很熟了，老王子兩次幫助他，突破瓶頸和馬迪堡九號半，巴喬算得上是卓楊生命中的貴人。


  “打獵，當然是打獵。你是不知道，這附近山裏的獐子滿地跑，那一槍出去……，非常有成就感。”一提到打獵，佛教徒巴喬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獐子肉好吃嗎？”卓楊關注的重點果然和巴喬不一樣。


  “燒著還行，烤著吃有點腥，不刷牛油壓不住。”吃貨巴喬。


  “在我的家鄉，都是用白酒和蔥薑蒜提前醃製，這樣就能遮住肉的腥味了。”論起吃，卓楊能耐不小，估計巴喬不一定是對手。


  “這一點我何嚐不知，但我身為一名佛教徒，戒律讓我不能吃蔥薑蒜這些刺激性的葷物，還有酒。南無阿彌陀佛……”


  卓楊：“……”


  “哥哥，您都殺生了，肉都吃了，還在乎這個？”卓楊額頭掛出三道黑線。


  夏天之前，巴喬其實一直想勸說卓楊去尤文圖斯，但電話門事件爆發，尤文前景堪憂之後，他就不再提這個話題了。夏天過後，不但卓楊沒有去，就連被巴喬視為衣缽傳人的二哥蒙托利沃也逃離了那裏，這讓巴喬很是唏噓。


  “我本來還擔心你遭遇禁賽心裏想不開，看來我是操心多餘了。”巴喬笑起來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活到我這個年齡，你就會知道，人生其實沒有幾件值得牽掛的事情，留在心底的，唯有一兩處而已。”


  “羅比大哥，你心裏留的是什麽？我能知道嗎？是不是94年那個點球……呸呸呸，我嘴臭，你別介意啊！”嘴太快，卓楊趕緊自己扇了兩下。


  “嗬嗬，別說那個點球，足球在我心中也沒留下什麽。”巴喬轉過身去，四十五度仰望著山頂的天空。“在我靈魂深處，隻留有一樣東西，那，是一顆蘋果。”


  “蘋果？什麽蘋果？吃的還是手機？”


  巴喬單掌起佛禮撚著串珠，笑而不語。


  25年前，維琴察市卡爾多尼奧中學裏，14歲的羅伯特巴喬對高他一個年級的漂亮女孩安德蕾娜說：“安德蕾娜，你轉過身去，如果我的任意球能踢中你頭頂上的蘋果，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好嗎？”


  25年後，巴喬和安德蕾娜的第三個孩子，已經兩歲了。


  巴喬退役之後接下來的賽季，布雷西亞便恍然降入乙級，而且至今仍然待在那裏。


  麵對一支乙級球隊，而且首回合4:2獲勝，俱樂部也沒把足協杯當做競技成績重點，所以ac米蘭照例全替補+二隊出戰，那些隊中重將都窩在家裏沒來，除了卓楊。


  閑著也是閑著，卓楊不但來了，還自告奮勇要踢滿全場。於是，球隊隊長袖標再一次戴在了他的右臂上，他覺得這很正常，幾位老將也覺得很正常。


  足協杯是ac米蘭鍛煉替補和二隊小球員的比賽場合，不過上一回合被選中的安東內利和盧納蒂表現差強人意，讓大家頗為失望，但機會總不能隻給一次，今天盧納蒂就再次披掛上場首發，他和布羅基坐鎮雙後腰。


  隊長卓楊與安切洛蒂爛泥也要扶上牆的奧利維拉搭檔鋒線，這小子上場時看卓楊的眼神就像要給他塞紅包似的。俗語道：誰家過年還不吃頓餃子？人不能總是喝涼水塞牙走背字。


  第15分鍾，今天踢邊前衛的揚庫洛夫斯基突破獲得一個角球，古爾庫夫罰出後，卓楊在前點縱身起跳，半空中轉身回頭望月，瞄著奧利維拉把球蹭了過去，巴西水上漂在小禁區中央空中接力，足球都快被他頂爆了。


  進球後，奧利維拉的眼眶都紅了，衝過來擁抱卓楊的動作狂野得像個原始人，但他卻被卓楊一搭手擰腰直接放翻在地上，隨即招呼人：來，都往上壓。


  這一刻，卓楊恍惚回到了馬迪堡。


  奧利維拉太不容易了，他背著舍甫琴科留下的‘7’號如今反而成了諷刺。水平下降是一方麵，他各方麵實力均衡但都不突出的風格也是不能適應意甲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在亞平寧，前鋒球員除非你均衡到每樣都拔尖，像卓楊這種，否則的話，要想出人頭地，一招鮮永遠比麵麵俱到更管用。


  您看看九爺，再想想比埃爾霍夫，對吧？

  不光奧利維拉這種亟待重生的前鋒要巴結意甲喂餅王，就連場下板凳上的二隊小將們看向卓楊的眼神都充滿了獻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