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跟錢有關
薑茵一直都以為糖糖可能是身體出了問題,被那種擔心的焦灼感,夜裏折磨得睡不好覺,甚至不知道要醒過來多少次。
她甚至還自責過很多次,覺得是自己的緣故,所以沒有照顧好糖糖,所以孩子才會一直發燒。
總之,她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現在陸晉陽卻告訴了她一個震驚的秘密,那麽平靜的語調,卻有撼動她世界的能量。
坐在陸晉陽的腿上,薑茵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色一點點得消失,好像都匯聚到了頭頂,又被逼迫到心髒,那裏感覺快要無法承受,被各種各樣的情緒積壓衝撞,翻攪得要炸開。
陸晉陽看薑茵不說話,估計她肯定覺得難以接受,因為糖糖對她來說就等於是心頭肉一樣的存在,掐不得,疼不得,隻要有一點難受,可能比糖糖自己都還要難受上許多倍。
薑茵這樣小女人,哪兒見識過這樣的事情,糖糖可是一個孩子!那麽可愛的孩子!就算是在社會新聞裏麵見識過各種駭人聽聞的事情,可那都是發生在別人家的事,隻有當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才會真真切切地明白,什麽叫駭人聽聞。
薑茵捂住了心口,不這樣做的話,好像那裏會爆掉,胸口急速地起伏兩下,用那種近乎夢遊的聲音說,“糖糖才幾歲啊……”
放在心口上的手指忽然間收緊,揪在掌心裏,絲滑的睡衣起了褶皺,那種痛苦的情緒正在漸漸剝開薑茵的靈魂,一片,一片,碎裂漂浮在空氣當中。
靈魂都要痛到出離肉身。
剩下的,沒有說完的話,都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位置,讓她難受得皺起了眉頭。無聲的痛苦,最讓人揪心。
薑茵被陸晉陽扣進懷裏,用那種讓人發疼的力道,緊緊地,抱住,讓她靠在他的肩頭,希望這樣能夠緩解一些薑茵的痛苦。
陸晉陽的世界,其實遠比薑茵聽到的要黑暗得多。
陸晉陽眼眸裏翻湧著濃重的情緒,隻是他是個男人,不輕易外露自己的情緒,糖糖這件事,沒得選擇,那個時候,陸晉陽也沒有強大到能夠保護得這個孩子,滴水不漏的那種程度太難,本身糖糖的存在,就是用來掣肘他陸晉陽的,想要控製他。
所以那時候,陸晉陽對糖糖的情感挺複雜的,靠近或者遠離,對他來說,都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
好在,他沒有做錯選擇,用了辦法把糖糖帶出來。
隻是卡莫家族的影響,就像是影子一樣,跟在後麵追趕不停,還是不願意陸晉陽和他的家人,即便是遠離了那個是非圈。
陸晉陽拍了拍薑茵的後背,這樣子的薑茵,也讓陸晉陽難過,有那麽一個瞬間,懷疑自己告訴薑茵事實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可難過,也不能改變這個事情,因為薑茵遲早會知道真相。
由陸晉陽來說,要好過,她從別人嘴裏聽到,避免像上次那樣,別有用心的人會從中作梗,搞一些無聊的事情,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陸晉陽願意哄薑茵,做多少次都不會膩,但卻不想讓薑茵受到這些無聊的小事情影響了心情。
波折,雖然有時候能夠促進感情的發展,可是一旦太多了,人也會疲軟,又有多少的感情禁得起磋磨?
要不怎麽說,愛情是人類永恒的話題,它不像鑽石那麽堅硬,相反卻很脆弱,可還是無數人為了它的美,趨之如騖。
就好像是陸晉陽,一旦看到了光,便不會再習慣純粹的黑暗,這一聲遇到了薑茵,怎麽也不會放手。
不可能的,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寶貝。”陸晉陽等了一會,給薑茵緩衝的時之後才輕聲開口,“糖糖現在還小,對於過去的事情,她也不記得太深。”
言外之意是,薑茵不用太過擔心,過去的事情對糖糖的影響。
雖然孩子小小年紀經曆了許多,可是也正因為年紀小,反倒很多記憶都很淡泊,甚至都沒有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跡。
“嗯。”薑茵的聲音在發抖,哽咽著回答,道理她懂得,陸晉陽的安慰,卻並沒有讓她覺得好受很多。
是她帶入太深嗎?
沒有哪個母親能夠無動於衷吧。
薑茵的眼圈紅了紅,淚水在打轉,卻沒有掉下來,手握緊成拳頭,“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這群魔鬼!”
多了恨意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刮著後槽牙說出來的一樣。
難過轉換成了恨意,薑茵的心裏熊熊燒起了仇恨的火焰,再軟弱的人也是有脾氣的,更何況是薑茵,心裏對糖糖懷著厚重的歉疚,恨不得用全世界所有的好東西來彌補糖糖。
本來以為,過去經曆的那些事情已經夠過分了,薑茵卻也沒有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讓她那麽恨,氣到全身發抖。
可畢竟是被寵著長大的女人,氣到這個地步,最嚴重的指控也不過是一句魔鬼。
陸晉陽親了親薑茵的額頭,眼神也跟著沉了下去,“這些都是那個去世的老頭對我的控製,他想要我在卡莫家族效命。他自己知道,那兩個兒子都不靠譜。”
陸晉陽自己都沒有發覺,聲音已經降到冰點,此刻臉上更是滿滿的冷然和不屑,“他倒是寄希望於我,可我能夠為他做的,都已經做了,他那兩個兒子都想要弄死我,我即便是報恩,也不至於會賠上自己的一切。他就是想要用我,來牽製他的兒子們,又想我能夠在關鍵時刻保住這個家族,不至於落敗都太快。想法是挺好的,可是做法我實在不能夠接受,尤其是,用這種方式,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
恩情這種東西,不是不可以記上一輩子,陸晉陽也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可現實就是,在那個世界裏,善良隻會被當做是軟肋,就是對自己殘忍。
薑茵悄悄得,環住陸晉陽的腰,臉頰貼著他的心口,“晉陽,不要再說了。”
經曆的越多,聽著就越覺得沉重和悲傷,她不喜歡陸晉陽現在的樣子,冰冷的,沒有溫度,好像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隻會讓她害怕。
陸晉陽從善如流得停住,吻了吻薑茵的發頂,“糖糖這件事,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她身上的圖騰,怕就是卡莫家族的人在尋找的東西。我猜,可能是寶藏之類的,跟錢相關。”
當然,他希望不是。
可是,陸晉陽不敢抱著這樣的僥幸。
想得深遠,是他的生存之道。
薑茵冷笑,她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還很厭惡所謂的寶藏,不管那東西多神秘,反正聽上去就是在禍害她的孩子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我們想辦法,瞞下來,把這件事壓得死死的。意大利那邊的消息不至於那麽靈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