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財大氣粗
梁國棟那語氣，那神情，好像梁有成得了抑鬱症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滿滿的都是憎惡和恨鐵不成鋼。
要說曾經對梁有成有多驕傲，現在就有多失望。
“一定不能讓人知道。”梁國棟在原地轉了一圈，陰鬱的語氣說，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媒體知道。我丟不起這個人！”
章錦繡原本一直沉默，偏偏這個時候冷笑一聲，“你還有什麽人可以丟的？”
這話就跟丟出一個炸藥一樣，從梁有成的情況升級到中年離心離德夫妻愛恨情仇，這中間沒有一個人去安慰梁有成，他的房門始終都是處於緊閉的狀態中。
最後這兩人爭執不下，雙雙離場，事情都交給管家去辦，世界得到安靜。
梁有成這才打開房門，看到廖琳怔忪了一下，下意識地說了一句：“讓你見笑了。”
“這算什麽，至少沒動手。”
廖琳見過養母和養父對打，然後養母被打到無法還手的場景，比這個粗暴可怕多了。
梁有成多看了廖琳一眼，有心想問問對方的情況，又想到她養母抑鬱症自殺死亡，估計會觸碰到不好的回憶。
他沒有那個精力去安慰別人，也不像從前那樣趕走廖琳，大概也知道這個人自由隨性，卻也很識趣。雖然很多年都沒有再見，可是時光會給人的回憶添上一圈光環，讓回憶裏的人都看上去要可愛。廖琳在梁有成的記憶裏也是這樣，所以他願意她在身邊。
反正，再壞也不會比爭吵的夫妻用最惡毒的語言撕毀各自的形象來的讓人倒胃口。
“吃過早飯了嗎？”頓了一下，梁有成看了眼腕間的手表，“現在應該是吃午餐的時間。”
廖琳在他對麵坐下，也不客氣。
梁有成靠在椅背上，“我原本隻是請了集團的心理醫生給我做做測試，沒想到會驚動了我媽跟我爸。原本這隻是一件小事，可現在他們正在打離婚官司，正在敏感時期，兩方勢力在公司裏麵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互相較勁。要知道我早就已經成年，他們卻可以拿著我做文章。真是讓人覺得可笑。你信報應嗎？”
廖琳搖頭。
她受國外的教育比較深，對梁有成說的這個詞，感覺到陌生。
“我從前也是不信的。可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梁有成垂下眸子，想到了梁蕙，心情難免低落沉重，“從前我看陸家發生的那些事情，我覺得荒唐可笑，更覺得鄙夷。如今看到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才知道那句話說的很對。當痛苦沒有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你永遠不知道那有多痛。”
廖琳不知道該說什麽，恰好這個時候菜品端上桌，才免了無話可說的尷尬。
桌上的菜式都是粵菜，一碗鮮美綿滑的艇仔粥，填滿廖琳的胃。
“我記得小時候在你家吃過這口，後來念念不忘很多年。”即便是在意大利長大，廖琳還是更喜歡吃中餐。
談到小時候，梁有成神色柔和許多。
“我記得你小時候特別愛哭，腦袋上的蝴蝶結歪了要哭，路邊的螞蟻被踩了也要哭。完全沒有想到長大後，你會變成保鏢。”
“不是吧？我不記得了。”
真不記得還是不想談小時候的糗事，梁有成眸光有深意地在她臉上轉了一下，忽然定在她的脖子上， “看來，你昨晚上過得不錯。”
廖琳不解，直到看到梁有成在脖子上點了點，後知後覺捂住脖子，不自在地摩挲。
“別告訴我是被蚊子咬的，都快要入冬，哪裏來的蚊子？”
廖琳放開手，聳聳肩膀，繼續吃東西。
其實昨天薑景驍一直在外麵的車裏坐著，這是梁有成的地界，當然對外人的動向了解地很清楚。後來廖琳離開，薑景驍的車子便跟著一並離開。
“薑景驍倒是比池江要靠譜得多。”梁有成漫不經心得說。
“池江根本就不配拿出來說。”廖琳抱怨道，“你明明什麽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你覺得我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嗎？我覺得你把女人想得太簡單也太柔弱。”
包括梁蕙，梁有成都想得很簡單，他隻是站在一個兄長的位置上，用拳拳之心去愛護對方，為對方擋下風雨。但在無形之中，這樣也有可能成為犯罪行為的保護傘，把人往壞的方向寵。
梁有成沒說話，沒有瞞住她也是意料之中。
“吃完飯就回去吧。別老往我這裏跑，怪煩的。你也為別人考慮一下。薑景驍不會喜歡你往這裏來。”
梁有成喝了口黑咖啡，淡淡的語氣， 聽不出來任何感情。
廖琳：“沒有，他沒有那麽小氣。”
她說了謊。
梁有成自然是不信的。
不是薑景驍小氣的問題，而是男人都這樣。更何況，梁家和陸家薑家的仇已經無法解開。個中種種十分複雜。
如果有人要犧牲，梁有成希望受到損失的不是廖琳。
“他既然相信你，你就更應該自覺。”梁有成看著廖琳，“我會去看心理醫生，你也不是藥，就別往這裏跑來耽誤時間。”
廖琳什麽都沒說，用過午餐之後，離開梁家。
走的時候，跟梁有成再三說，“你記得看心理醫生，不要被外界的聲音影響，這不是矯情，也不是軟弱，這是一種病，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的疾病。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我會的。”
梁有成衝廖琳笑了一下，目送她上車。
有那麽一個瞬間，仿佛回到了童年，看到了陽光下神采飛揚的少年。
廖琳心裏安定，覺得自己也隻能夠幫到這裏。
她最近接手了一家畫室，準備自己開工作室。離家有點遠，橫穿大半個城市，這件事原本早就該開始了，隻是因為受傷拖延到現在，廖琳幹脆現在開始著手忙碌起來。
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薑景驍煩躁地掛斷。自從上次不歡而散之後，他沒有跟廖琳聯係，特意忙碌不去看私人手機。結果手機跟壞了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平常親媽催婚的電話都沒有。
送去檢修，技術人員說沒事。
助手弱弱得提醒薑景驍，“應該隻是沒有人打電話找你。”
薑景驍冷笑，看了對方一眼，助手立刻做了一個把嘴巴關上拉鏈的表情。
今晚上有同學會，剛好幾個同學都發來消息。薑景驍其實不耐煩參加這些活動，覺得一幫人在一起回憶青春特別沒勁，中二時期不值得回憶，人都會成長，難道不應該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薑景驍就隻喜歡現在的樣子，他更相信未來會更好。
隻是現在這樣好的他，有人卻不珍惜。
於是，薑景驍在工作結束之後，開車去往同學會。
今天吃飯的地點在新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宴會廳。薑景驍入席，跟同寢室的同學坐在一起。不多時，就見方晚晚挽著一個男人進來。
對方財大氣粗，“今晚上感謝大家賞臉，我請客，各位同學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