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還要臉幹什麽?
紀老太太早上醒得比較早,老年人沒什麽睡眠,她也知道紀宴和連月不會早起,不過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建設,可是當事情發生的時候,老人心裏一點在意都沒有的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有人幾乎都起床之後,便有人問,“他們還沒有起床的?也太不像話了,第一次到家裏來過夜,怎麽就能睡得那麽晚?”
紀老太太心裏不舒服是一回事,卻也沒有表現出來,隻說,“年輕人不都是這樣,隨他們去吧。也就我們年紀大了,睡眠質量不如從前,才會早早起來。”
反正經曆過昨天的事情之後,紀老太太刷新了對連月的印象。說真的,如果是個清純小白花一樣的女人拿下紀宴,紀老太太是不信的,她自己的孫子,自己很清楚。她也確實希望能找到一個降服紀宴的,再希望對方乖巧單純又善良,要求太過完美,可遇不可求。
所以人的想法真的挺複雜多變的,真的出現一個能夠降服紀宴的女人,卻又開始擔心對方會不會太厲害,像梁惠那樣聰明勁都用到歪門邪道上的更是不可取。
看著時間,將近中午,紀老太太心裏想著這已經到底線了,不能再放縱下去,便吩咐傭人去敲紀宴的房門。
“老夫人,小少爺沒有告訴您嗎?他昨晚上他就已經離開了家,跟梁小姐一起離開的。”
紀老太太眉頭深深蹙起,目光嚴肅得落到這位的身上,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她要是知道的話,怎麽還會吩咐去叫紀宴起床?
所以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裏多了幾分威懾,“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我著,怎麽到我問起來的時候才說?他們昨晚上什麽時候走的?有沒有說是什麽事情?”
“小少爺昨晚上大概是淩晨兩點多離開的,當時他吩咐了不要驚動您,如果沒有問起的話,就不要說這件事。小少爺急匆匆的,帶著梁小姐也沒說什麽事情。晚上的時候給梁小姐要過一杯晚安牛奶,說是梁小姐的睡眠不太好。”
傭人加上的最後一句,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這麽嬌氣?不會是睡不習慣就走了吧?”
“怎麽沒有可能,她搞不好跟寶寶告狀說我們欺負她,哄著寶寶跟她一起離開。”
“大半夜得離開,真不像話。”
“寶寶現在維護她啊,還特意叮囑傭人不要說出來。”
紀宴的幾個姐姐說個不停,主要是想到梁惠,又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如果真的要把他們分開來看待的話,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情。
紀老太太忽然出聲,“好了,不要再說了。半夜離開,說不定是臨時有什麽事情。寶寶也是不想打擾到我們休息,這個舉動沒有什麽好指責的。再者,這個梁家的大小姐,你們也接觸到了,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你們心裏應該有數,她不是那個從前跑來裝啞巴裝可憐到處騙人耍心機玩手段的梁惠,你們不要把這兩個樣子長的一樣的人混為一談。”
頓時,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卻又聽到紀老太太說,“這個梁月明顯更厲害。寶寶那個孩子,性格多叛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隻能順著哄,不能夠一味去反對,那樣隻會把他推得更遠。”
紀老太太可不會把連月跟梁惠混為一談,昨天那件事擺在那裏,明顯就比梁惠厲害得多。畢竟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也不一樣。
“那…奶奶,接下來怎麽辦啊?看梁月那麽厲害,說不定,寶寶就認定她,接下來就要提訂婚結婚的事情。那樣豈不是很麻煩?”
紀老太太沒有說話,現在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她一直都沒有鬆口說接受梁月,紀宴也很乖覺,沒有向她提出來說非要娶梁月,其實他自己心裏也非常有數吧,知道娶進來不容易。
……
陳寶兒在陌生的環境裏麵醒過來,發現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軟綿綿得倒在白色的大床上,看周圍的陳設,像是在一間酒店裏麵。
昨晚上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進入連月的家裏,但後麵的事情,卻是半點記憶都無,脖子後麵酸痛得厲害,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那樣。
扶著脖子,掙紮著起床,卻失敗了,陳寶兒一陣心慌,直覺是不對勁的。
“有人嗎?有沒有人?叔叔?你在哪裏?”
陳寶兒能想到的求助對象就隻有叔叔了,可是當看到房間的門打開,走進來凶神惡煞的兩個黑衣男人,很快陳寶兒就在心裏喊爸爸媽媽。
陳寶兒一身汗,也隻是從床上滾落到地毯上,很厚重的那種地毯,人倒在上麵都沒有發出聲音,雖然不會有痛的感覺,卻也不會驚動其他人。
她趴在地上, 根本就沒有力氣站不起來,這不正常,太不正常,滿臉的冷汗,人的本能逼著她向著門口的方向爬過去。
那種很不好的預感在內心深處膨脹,像一條毒蛇爬過她的皮膚,這些人肯定不是叔叔的人,沒道理看到她跌倒也不幫一手的。
難道說是連月的人?
這個可能性很大。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皮鞋在她麵前站定,距離著她掙紮著往外麵爬去的手,大概三步的樣子,皮鞋纖塵不染,順著筆直熨帖的褲腿往上,脖子仰望到艱難的程度,模糊地看見熟悉的輪廓。
“紀……紀宴?”
陳寶兒很是驚喜,如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終於看到了一縷光那般,這是單戀的人的驚喜,可是她忘記了,她愛戀著的這個人,有他的愛人,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他從來就不曾分給她一個善意的眼神,更何況是在這種詭異的場合下見麵。
紀宴單手插袋, 居高臨下地看著陳寶兒,那雙讓人看了心動的桃花眼裏麵,沒有半點溫度,就那樣冷冰冰地沒有任何語言和動作,想看著螻蟻掙紮一般。
“紀宴救我,我感覺好奇怪,我的身體沒有力氣,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幫幫我。”陳寶兒軟著聲音哀求著,紀宴卻冷如頑石,無動於衷。
陳寶兒原本伸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之中,又無力得垂落了下去,因為用力太久得不到幫助而沒有辦法繼續維護下去。
“你們先出去。”
終於,紀宴說話,沒有感情得命令保鏢。
保鏢們立刻走出房間,帶上房間的門。
隻聽到輕輕的一聲,卻像是一記驚雷打在陳寶兒的心上。
“你為什麽連幫我一下都不願意?為什麽都不肯幫我扶起來?我摔倒了,必須要你幫忙才能夠起身,紀宴,你是男人嗎?居然都不肯幫我一下?你姑姑還破壞了我家!”
紀宴卻是抬腳越過她,走到落地窗邊,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挑開了窗簾的一角,很小的弧度,然後漫不經心地開口,“這個時候,你的重點居然還在我不願意幫你讓你沒有麵子這種小事情上。命都快沒了,還要臉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