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清者自清

  薑茵問連月,“是不是你先前拒絕了很多次,所以他現在覺得感情穩定就行,沒有再次提起呢?”


  “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說實話,也不是求婚的好時機。他家裏人不喜歡我,他奶奶又還在住院,還有他那個姑姑……這一次紀宴被抓進去能再出來,全靠他自己。陳家肯定也會把所有的賬都算到紀宴的頭上。越說越覺得找不到浪漫的機會。是的,他那麽一個浪漫性子的人,肯定是要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的。暫時是不會有了。所以,等過幾天我就去臨城的酒店,離著梁國棟遠一點,沒有大事,再也不會聯係。”


  薑茵支持連月這樣的做法, 叮囑她說, “保護好你自己。”


  因為知道連月要去臨城,薑茵便邀請她出發之前聚餐,算是為她慶祝一個全新的開始。


  時間定在第二天的中午。


  ……


  梁國棟從午睡的狀態中醒過來,已經是下午,莫笑已經在床邊等候著,見他醒過來,便送上來溫水,恰到好處的溫暖,不會太燙也不會發涼,跟她的人一樣,相處起來很舒服。


  梁國棟喝了一杯水,又在莫笑的伺候下吃完一天要吃的藥。他從床上起身,這個時候響起,卻是宋家打來的。


  應該是對相親的結果很滿意吧,梁國棟一廂情願得這樣想。雖然連月不是乖女兒,但他覺得宋唐那樣的男人應該會喜歡連月,畢竟紀宴都被征服,那樣的花花公子,必然是有連月的過人之處。


  梁國棟想跟宋家合作,對方需要他表示誠意,那麽成為姻親便是最好的方法。當然,紀家的實力其實比宋家更好,但梁國棟覺得那些東西未必就跟紀宴有關係。現在紀家權利最大的是紀雅,一個不結婚的女人,鐵血手腕,雖然在感情上犯蠢,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紀宴未必就能夠做紀家的話事人,但宋唐可以。所以梁國棟願意選擇風險更低的。


  這樣的話也更好控製連月。


  紀宴那個小子太桀驁不馴,每次想起,梁國棟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那小子生就反骨,絕對不會聽話,也不是一個合作的對象,跟連月是一個路數的,梁國棟想找一個能挫連月銳氣,是的,要收拾連月,該好好聽話,在家聽父親的,出嫁聽丈夫的。如果連月嫁的人是紀宴,不用說,這一輩子,連月都不會在他手上掌控。


  作為父親,梁國棟挑剔的紀宴的那些問題,不過是一種托詞而已,他想要把連月手上的東西都拿回來,她隻是個女兒,本來沒有資格的。想到這裏,梁國棟又恨上已經死了的梁有成,到現在為止,梁國棟都沒有去看過一眼,清明節馬上就要到了,他不會去看這個不孝子一眼。


  梁有成接起電話,帶著一股自信,他還沒有收到紀宴那邊的情況,但莫笑看他以為掌握住一切的倨傲神情便明白他肯定是什麽都還不知道,找了個借口出了房間。


  在走廊的轉角,莫笑就聽到房間裏麵傳來的摔東西的聲音。


  知道真相,自以為是的自信被摧毀,隻能夠用摔東西來發泄。


  莫笑緩緩走向一樓,這個時候絕對是要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的。早上還出了一會太陽,現在隻剩下陰鬱的雲層,又要開始下雨。


  ……


  宋家那邊來電話,跟梁國棟這邊鬧翻臉,怎麽就敢把有男朋友的女兒介紹過來,宋家不要二手貨。


  梁國棟得罪宋家, 又覺得丟麵子,同時又意識到這一次又狠狠得罪了紀宴。因為宋唐家的公司被人舉報,這事兒來得很突然,對方懷疑說,這些是紀宴幹的。


  梁國棟還記得以前紀宴威脅過自己的那些話,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有這種感覺。難道說,紀宴還真的能鬥得贏紀雅?紀家這兩個人之間的爭鬥,叫人看不清楚。


  梁國棟也聽說了老太太進醫院的事情,當時他還高興,紀宴肯定是翻不了身,紀雅心這麽狠,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但顯然紀雅缺了點運氣,紀老太太也是個命大的老不死的,竟然挺了過來。


  “莫笑!連安呢?我怎麽沒有看到他?”梁國棟想著,隻要連安在自己手上,連月就不敢輕舉妄動,他立刻叫莫笑來,還沒有吩咐說看好這個孩子,然後聽到莫笑說,“大小姐和紀先生已經將小少爺接走了。”


  梁國棟驚住,“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在您午睡的時候。”


  “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梁國棟氣極,竟然自作主張,一巴掌甩出去,將莫笑打翻在地上,人雖然老了,可是那雙手卻是斷掌手,掌紋橫斷,力氣很大,強勢又不為人考慮,莫笑撲在地上那些碎裂的東西上麵,頓時血流出來。她沒有喊疼,而是爬起來。


  當你做一個溫柔解語花,便意味著你永遠都不能夠有脾氣。哪怕是你平常樣樣都一百分,偶爾一天沒有滿足要求,就會被人責問。


  ……


  回到家沒有多久,連月便被警方的人傳訊,請到警局去做筆錄。連月安排好連安,在紀宴的陪同下,一起去到警局。


  不用說,這肯定是陳家人的手段,偏偏沒有辦法,如果你自認清白,那就不能拒絕,否則就是心中有鬼。


  不過這一次,有律師陪同,還有男朋友在場,連月心裏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紀宴倒是逗她,“不用怕,有前輩在這裏,我有過經驗了。”


  看紀宴還能開玩笑,估計是在裏麵沒有什麽吃什麽苦,不過轉念想想,法製社會,陳華東要是那麽厲害,肯定是直接越過法律來處理問題,他也要用法律來解決問題,法律不會他人意誌為轉移,想明白這一點,連月反過來安慰紀宴,“你別擔心。我如果出來地遲一點,也沒有關係的。”


  嬌滴滴的女朋友還反過來安慰他,可能是他看上去確實挺擔心的樣子。紀宴臉上也藏不住事,他總是忘記連月在沒有他的時候一直都過得很好,堅韌獨立,反倒是遇到他之後遇到這些奇葩。


  “你可以說你怕的,男朋友的肩膀給你靠。你不用那麽懂事。”


  紀宴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下。


  那惆悵的語氣,聽得人發笑,連月轉臉看向窗外,“好吧,我是挺怕的,我怕我男朋友哭出來。”


  話音落地,便被一股力量帶到身後的懷裏,紀宴暗地裏捏了她一把,連月怕癢,又覺得羞,雖然跟駕駛座隔著擋板,卻也覺得不好意思。紀宴卻不肯鬆手,搗亂的手更加得寸進尺,連月漲紅了臉,紀宴低頭親吻下來,在衣服下麵印上了隻屬於戀人的親昵痕跡。


  有時候連月覺得紀宴像小孩,喜歡跟連安鬥嘴,有時候又覺得他很成熟,像個長者,絮絮叨叨,叮囑她許多,怕她受傷,怕她遇到問題。下車之後,紀宴摟著連月,又差不多把剛才在車上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談戀愛是這種感覺嗎,他在你的麵前有最純真的樣子,也有最成熟的樣子,都是外人難以看到的模樣。


  連月靜靜聽他說完,“你放心吧,我知道他們想問什麽,你也說了這麽多。我相信那句話,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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