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工一聽,站起身要走。
時子橫走了幾步,卻對保安說道:「外面下著雨,讓他們避一避吧。」
保安面色微微一愣,說道:「你是誰啊?」
「時子橫先生你都不認識,虧你還在這裡當保安。」邊上孟浪冷冷地說道。保安的面色大驚,連聲說對不起。
農名工望著時子橫,面色露出感激。
時子橫望著眼前這幾個狼狽不堪的農民工,不由地一些往事從心中浮起,當年他十五歲帶著自己的妹妹來到江城,也是從搬磚開始。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只要能賺錢,他什麼都干,轉眼已經十五年過去,三十歲而立,他有了豪車,別墅,有了漂亮的女人,一句話就能訂到洋人會極難訂到的貴賓房,
但一切卻越發覺得不滿足,越發覺得空虛。而心中有那麼一種聲音告訴自己,自己不能退,後面有一群人靠著自己吃飯。田大二管著的物流公司,路上到處都是找麻煩的人。吳老三的蔬菜魚肉生意,一直有人想搞
壟斷……
光鮮背後,是疲憊不堪。
車子來了,是一輛價值千萬的的勞斯萊斯幻影,整個江城只有三輛。
……
走進洋人會碼頭,裡面悠閑的音樂,和往常並沒有一絲不同。
時子橫踩著光滑入鏡一般的大理石地板,走向自己訂好的包廂。今天時子橫要和那些兄弟們,聊一聊怎麼對付魏家。
可時子橫的腳步停了下來,朝著酒吧的大廳里看去,面色有一些凝滯,今天和往日有一些不一樣。
酒吧里客人稀稀落落,來的人還有拿著啤酒瓶子吹的,和這洋人會品味格格不入。而他的目光落去,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在躲閃,很奇怪。
時子橫轉頭對孟浪說:「馬倫和其他人都來了么!」「都來了,在房間里了。」孟浪恭謹地說道,一臉地恭謹。
「打個電話,多叫一些人來,能叫多少叫多少。」
「是。」孟浪說道。
時子橫想了想,往大廳里走了進去,可往裡面還沒有走幾步,站在門口的兩個門童,把門關上了,然後兩人站在了門口的正中央,攔住了出去的路。
一瞬間,酒吧里那些原本在喝酒聽歌的酒客們,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吳老三,田大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這兩個人正是時子橫的手下頭目之一,看情形他們也叛變了。
大廳里兩個大漢架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從高大的身形,和面容輪廓看,是馬倫,他無力地抬起頭,嘴角滴著血,喃喃輕聲言語道:「大哥……快……快……跑!」
可沒有等時子橫有任何的反應,一把刀,頂在了他的腰間,轉頭是孟浪。
「為什麼。」時子橫不解地望著孟浪。「對不住,有人說我幹掉你,你的位置就是我的。」孟浪淡淡地說道。
在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兄弟。
「今天你輸了,只要你說一聲,永遠離開江城,我們這些人一定不為難你。你可以帶著秋夢雲遠走高飛,還有和你妹妹時雪。」孟浪淡淡地說道。
「輸了?你就這麼認定我輸了?」時子橫淡淡拆說道,從懷裡拿出了一根香煙點上。
「我跟了你五年,你手下有多少人,你有人脈,我都一清二楚,你還能有什麼底牌。」孟浪淡淡地說道,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刀,時刻可以一刀,刺入時子橫的要害。
「但是,你跟了我五年,何時見過我出手!」時子橫說道,他揚開了右手,香煙往天上一扔。
孟浪的眉頭微皺,他的確沒有見時子橫出手。
所以他也一直心懷一個疑問:憑什麼你時子橫是我老大!
他手中的刀,猛地一發力,時子橫的身子一轉,軟綿綿地一下,刀挨著大衣擦過,刺空了!
他面色不由露出幾分詫異,時子橫順手隨意的一個手刀,砸在了孟浪脖頸上。只是這一招,平平無奇,孟浪卻身子頓時向後揚起,眼眸里獃滯了起來。
空中的香煙緩緩落下,落到與時子橫的肩頭齊平,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張,夾住了落下的香煙。
揍人,接煙,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如同雜技。
時子橫的嘴邊,吐了一口煙圈,孟浪的身子重重落在地上,酒吧里的人一下子獃滯了。
時子橫很強!
在這個酒吧里的手下,馬倫排第一,孟浪排第二。可馬倫贏孟浪,也得十個回合之後,但是時子橫只是一招。
許多人,頓時明白為什麼馬倫這個誰都不服的人,唯獨服時子橫,因為實力!見孟浪倒地,田大二,吳老三望著時子橫,面色略微難看。
時子橫慢慢地走向不遠處的地上血淋淋的馬倫,抱起了他,轉頭說道:「今天的事情,我當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說著,朝著大門外走去,面色極為難看。
一場巨大的反叛,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掀起,原本可以信任的人,卻幾乎沒有。
心碎!
走到大門口,門童閃開到了一邊。「他就一個人,怕什麼!跟我上!今天他出了這個門,明天死的就是我們!」吳老三說道,話音落,他提起一把砍刀,朝著時子橫衝了過去,後面四個大漢也跟著沖了過去
。
時子橫搖了搖頭,腳尖輕輕一踢,挑起一把地上的匕首。
匕首化作蝴蝶飛舞,在吳老三和五人之前上下翻飛,一瞬間六人的脖子上一涼,多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在脖子上割一刀並不會馬上死,只要不挑破大血管。時子橫只是淺淺地割了一刀,只有微微的血流了下來。
但卻讓出手的六個人都凝滯住了,如果時子橫剛剛出手再狠一點,他們就都沒有命了。
「你們六個——離開江城吧,永遠再也不要回來!」時子橫淡淡地說道。吳老三面色驚恐,他立馬第一個逃出了唐人會,隨後那些小弟也倉皇逃竄。
時子橫再回首,酒吧了靜寂一片。
可只是一秒,這靜寂被一個陰冷的聲音打破。「果然是時子橫。我爹魏忠當年說你很能打,現在一看,果然如此。」在洋人會的一個角落裡,魏文飛手中拿著一杯紅酒,身後跟著靚麗的美女,他的手摸索在美女細柔的
身體上,嘴角有一些陰冷。時子橫回頭,一個獨眼人一瞬間閃現在他身後,手中拿著一把極快的匕首刺在他的脖頸上,血緩緩流出,他眼眸頓時變得極大,身子緩緩落下,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口
古董大鐘前——是八點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