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沈北陽
凌晨,當大部分的京都人都沉沉入睡,京都一間極高樓層的豪華辦公室里,一個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穿著一身手工製作的西裝的中年男人,蹦喝著咖啡,目光盯著一
份份報表,算著自己公司的利潤。
這中年工作狂叫做沈北陽,經常出現在京都的大小報刊上,不是因為他名下公司極好的業績,而是他和那些各路明星的緋聞照片。
他是個浪子,很浪,如果不是太會賺錢,他可能已經被沈家踢出了門,但幸好他名下的二十幾家公司,貢獻了沈家一半的利潤來源。
突然門外面有人敲門。
沈北陽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極為反感在自己算賬的時候有人打擾自己。站了起來,他板著黑面,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詩雨,我和你說過,我晚上我算賬的時候不要打擾……」他正要訓斥自己那漂亮豐滿的女秘書,可是開了門,朝著走廊上看去,卻空蕩蕩地沒有人——突然間,他想起自
己的秘書今天剛剛去替他便利店買咖啡。
沈北陽的面容頓時凝滯了。
他不由地轉頭,朝著身後看去,突然嚇了一跳——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練功服的老頭,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座位上。
「你怎麼來了?」沈北陽先得極為詫異。
「我再不來就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么?不能打電話給我,那麼晚你跑我這裡來?」沈北陽不滿地說道。
「李文龍的兒子到你那九葉居里,為了一個叫做胡夢的女人前前後後花了兩千多萬。」老人淡淡地說道。沈北陽眉頭微微一皺,李文龍在京城也算是個人物,黑白兩道都是吃得極開,但是對他們沈家來說,可不是大不了的人物,便極為不耐煩地說道:「不就是兩千多萬么,他
們李家這點錢也心疼,要找你來說事?」
「可花了兩千多萬,連個手都沒有碰到,還變得瘋瘋癲癲的。」沈慕白望著沈北陽。
「大不了,我把他兒子的錢都退回去——再賠些醫藥費。」沈北陽不以為然地說道,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是錢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多花一些錢。
「你以為這一次是錢就能擺平的么?你給那個女人晶石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沈慕白冷冷地說道,他對弟弟沈北陽的態度顯得有幾分不悅。
「而且玄院,特別組,甚至觀星閣都在問這件事!」
偌大的辦公室在沈慕白說出三個組織的名字的時候,突然變得靜地能聽到牆壁上那一口掛鐘的滴答聲。
沈北陽在思考——九葉居的後院里,他極少會讓人進去,而且進去的人也是些有來頭的人,他們自然不會亂說。
哪怕李家的那個公子——也是愛胡夢,愛得不得了,決計不會去傷害胡夢。
他有一些不解。
沈北陽面容上愁眉緊皺,他也很喜歡胡夢。
胡夢是他在這個世界,除了錢之外,唯一還能感到自己活著的事物。胡夢就算不笑也會讓人感到撕心裂肺的喜歡,甚至有一點刻骨銘心。
因為她的善良。
這個女孩,從來不會算計自己什麼,也不會欺騙自己,出了善良就是善良。只可惜,一直抱著一個棋盤,說是誰解開了殘局,就跟誰走。
可惜沈北陽不懂圍棋,他努力了——請了許多圍棋高手,卻也參悟不了胡夢的殘局。想了許久,他望著座位上的沈慕白說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胡夢?」
「玄院有個大人物說,在月食的時候,用她的血可以讓凡人入道。」沈慕白說道。
「入道?」沈北陽微微一驚。
作為一名沈家的子弟,他自然知道入道意味著什麼——那是踏入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在那個世界里有著金錢無法買到的東西,永恆的生命,強大的力量,還有許多未知的神秘。
「這或許是你的機緣。」沈慕白望著沈北陽。
「我當年為了胡夢,都賭上了一切,你覺得我現在會這樣就放手么?為了入道?」沈北陽淡淡地笑著,他是一個浪子,但是一個有愛的浪子。「我才不願意和你那樣子生活,不碰女人,不喝酒不抽煙,活個幾千年又怎麼樣!」沈北陽冷冷地說道,他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根香煙,用火點上,那充滿血絲的眼神里都
是不屑之色。沈慕白搖了搖頭,不由地嘆了一口說道:「你不想入道,有的人是想入道,你不殺她,也有的是人要殺她,你還應該記得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吧,那個陳海出來了,如果算
的沒有錯,他一定會找你麻煩。這都是當年你為了胡夢,惹下的禍害,現在這些禍害還沒有弄完,你又要添新賬。」
「我知道,我剛花了兩千萬想弄死陳海,結果他沒有死,反而還到處找人打聽我,搞得我很被動。」沈北陽淡淡地說道,吐了一口煙圈,迷霧了他自己的眼。
他很迷茫,他原以為有很多錢,就會很快樂,但是很顯然不是,他的對頭很厲害,用錢買不了他們的命,用錢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
沈北陽嘴角帶著一絲苦笑,他有一點想胡夢了,每一次迷茫和糾結的時候,只要去見一面那一個女人,一切不開心的事情,就會全部都過去,想到這裡。
他從辦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陶瓷酒瓶子,朝著門外走去。
「你幹嘛去?」沈慕白不解地問道,他這個客人還在,主人竟然開門就走——這個沈北陽,還真是不給他這個大哥面子!
「出去找個女人喝酒。」沈北陽說道。
「你早晚死在女人手裡。」沈慕白指著沈北陽的背影怒罵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沈北陽不以為然地說道,接著他沉默了片刻,抬起腦袋,望著哥哥沈慕白說道:「而且我不像你那麼虛偽。你其實也喜歡胡夢——卻還假裝不喜
歡!你這個虛偽的德行,還能修成道!」房間里沈慕白的面色一黑,剛要辯解,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下去。他心中確有重重情慾,無法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