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晃如夢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晃如夢
「這裡變化好快？賣服裝的店怎麼都關門了？」
當回到江城的街頭，王倩路過市心路的時候，見到許多家貼著轉租告示的門面，臉上有著一絲微微的驚訝。
她依稀記得市心路是江城最繁華的地段，市心路上的服裝街店，是江城女生最喜歡逛的地方。
它們竟然都紛紛在轉租。
「現在都是網上購物，沒有人老上街買東西了。」陳子凡站在她的身邊，拎著一隻大箱子。
一輛計程車開過，他招手攔了下來。車子停下，他把行李放在後備箱，王倩和他一起坐在後座。
「琅琴小區！」
「好嘞！」計程車師傅客氣地說道。
王倩身子坐在車裡，目光卻打量著車窗外的街景。許久之後，她看到一幢高樓，詫異地說道：「這……這是一零八大廈！它……它竟然完工了！」
陳子凡朝著窗外看去，他見到了一幢高．聳入雲的大樓。這一幢大樓，在六年前是江城最大的項目，那個時候王倩和他都還在讀高三。
可是轉眼間，這一零八大廈已經竣工。
「一年前就完工了，這位美女很多年沒有來江城了吧。」司機轉頭看了一眼王倩。
王倩沉默沒有回答，她的目光看著陳子凡，臉上滿是震驚。
原本她並不相信自己失憶了，但是見到那已經建成的一零八大廈，她突然意識到這是真的。
「師傅，給我在一零八大廈周邊開一圈。」王倩說道。
「好嘞！」師傅極快地答應，車子片刻就開到了一零八大廈的門口。
陳子凡掃了一眼大廈四周，行人寥寥無幾。
他不由記起當年江城人對這一幢大樓的熱情預期，許多人紛紛把房子買到這一幢大樓的附近，預期等著這一幢大樓建成之後，可以等待房子的增值。
他們無不相信江城會在一零八大廈建成之後，變得更加地繁華。
王倩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多年後的江城卻比原來顯得蕭條。
不僅僅大街上的路人不多，在一零八這樣絕對的市中心地段，也是沒有什麼人。
這讓陳子凡想起了一個經濟學的魔咒，在一個地區，如果一幢最高的建築物完成，也意味著改區域的經濟危機。
王倩在走下車，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大廈，她不安地又回到了車裡。
「師傅，繼續去琅琴小區。」
琅琴小區是王倩住的地方，當年這裡可是說是江城最高檔的小區之一。
可是車子一路行駛到琅琴小區之後，看到那已經有些發黃的小區樓的牆面，陳子凡有一種許多事情都物是人非的感嘆。
「十二幢一二零八？」當王倩在小區門口簽字進入的時候，保安打量著陳子凡和王倩兩張陌生的臉孔，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可算找到你們這一二零八的業主，你們那房子，欠了物業費都有半年沒有繳了。在這……四千二百塊，還有你們欠下的水電費還有一萬零九百塊——一共是一萬五千一百塊。」保安對王倩說道。
王倩眉頭一皺，臉上變得難看起來：「怎麼會欠那麼久的物業費，難道我們父母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住了么？」
她沒有把物業費繳納掉，而是和陳子凡一起狼狽地先回了家，坐著電梯上了樓，來到了一二零八。
當王倩來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一下子傻了。
在一二零八的大門上貼著殘破的封條，周邊的前面上寫這紅色的油漆字。
——「王鍾明還錢！」
——「再不還錢，殺你全家！」
王倩見到牆上的那些紅色的油漆字，和門的封條。她臉上露出了恐懼和害怕。
陳子凡安慰道：「先進屋吧。」王倩點了點頭，但立馬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鑰匙。」
「沒事，我會開鎖。」陳子凡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假裝要開門。
許多門，只要朝著門縫裡用卡片一刷，就能硬生生地打開。
但實際他連卡也沒有插到門縫裡，早已經用念力暗暗，讓門鎖上的插銷打開。
「你用銀行卡開門沒有用的，我們家的鎖很高檔的，這門當時我爸花了一萬多。」王倩面色沮喪地在一邊說道。
「我技術很好的，相信我」。陳子凡說道。
「啪！」門突然開了。
王倩望著那打開的門，面色露出一絲疑惑，喃喃道：「我爸一定是被騙了！」
但她看了一眼門縫，又不解和疑惑地對陳子凡說道：「我們家這門，連門縫都沒有，你怎麼插進去卡，把這門開開的。」
面對王倩一臉的迷茫，陳子凡微微有一些窘迫，他暗暗地心想，早不如弄一根鐵絲，會顯得合理一些。
但自己裝的逼，一定要演的天衣無縫，他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是秘密，不能和你說。」
王倩眉頭微微一皺，也沒有追問，她一把推開了門，走進了裡面。
拉開了電燈，屋子裡如預期一般一片狼藉。家裡面值錢一些的電視機，冰箱，洗衣機都一一不見了。
唯獨客廳中央的牆壁上，還掛著一幅全家福。全家福上，王倩摟著父母和爺爺奶奶，一臉地幸福。
望著那一副全家福，王倩眼眸一下子紅了，搖著頭：「怎麼會這樣？」
她的目光望著陳子凡。
「我那幾年也不在江城，我只知道你爸爸好像做生意破產了。」陳子凡說道。
他依稀記得自己給過王倩很多錢。但是沒有料到此時回來的時候，王倩的家裡還是那麼窘迫。
「你一定在笑話我吧。」王倩紅著眼看著陳子凡。
陳子凡搖了搖頭。
王倩曾經是班級里的富裕小公主，她穿比同學更時髦的衣服，用高檔的電子外語詞典，一個就是四千塊。
六年前的四千塊，足足是江城普通工人兩到三個月的工資。
「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陳子凡安慰王倩。
王倩沉默，面對這一切，她沒有哭，而是開始收拾起屋子裡。
她撿起地上掉落的凌亂物件，倒下的椅子，亂扔在地上的書籍和衣服，還有那些胡亂放置的啤酒瓶。
這個屋子裡，像是被搶劫過一樣。
陳子凡也幫著整理，扶起倒下的衣櫃，用掃把掃了一遍地，然後洒水，拿著拖把拖了一遍地，順帶著擦了擦玻璃窗。
在不到半個小時后之後，屋子裡又變得乾淨而整齊，陽光透過窗戶，暖洋洋的又有了家的溫馨。
陳子凡望著這被收拾好的房子，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來到這裡的蹭飯的模樣。
王倩的母親做了牛排，王倩父親問他以後要做什麼？王倩則一直朝著他翻著白眼，想讓他早點走。
一晃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