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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我一直在床上坐了很久,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手裏一直蹲著清清遞給我的那杯牛奶卻一直久久都沒能喝到嘴裏,此刻的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難道是真的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我自己去看了心理醫生,但完全什麽都不知道嗎?


  我就這樣一直呆坐了很長時間,總算是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麽慌亂了,我直接把牛奶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轉過頭來看著清清默默的問道。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隻記得我做完治療回家的時候,早上起來感覺到腦袋有點暈,好像是發燒了,然後我說過我今天不會去做治療,我為什麽會一覺醒來又在治療室裏麵?”


  聽到我如此的質問,清清似乎也顯得非常的奇怪,她慢慢的伸出手在我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直到確定我真的沒有發燒,這在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心心,你最近的樣子,讓我們非常的擔心,也不知道你怎麽了,其實那天在第一次治療之後,那個醫生就說你的精神狀態非常的不好,還說你的心底裏埋著很多的秘密,不願意告訴我們。


  她說如果真的想讓你徹底的治好的話,需要更深層次的催眠,也需要更好的治療。


  其實那個女人當時提出過要讓你自己一個人進行治療,可是孫莫謙給拒絕了,他說無論發生什麽,他都必須要時刻的陪在你的身邊。


  當時我也是毅然決然的給拒絕了,因為我總覺得那個女人很奇怪,她看起來表麵上是一個心理醫生,但是她的眼神當中總有著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意思,所以我不放心,我希望能夠無時無刻的陪在你的身邊,本來今天的治療我也會去的,但是卻忽然非常奇怪的收到了這個任務,讓我不得已的隻能放棄了陪你去。


  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麽了?我看得出來你很害怕,你害怕什麽?”


  清清伸出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擦了一下,我臉上的眼淚還沒有幹,被她這樣一擦時,林竟然微微的有一點疼。


  我很本能的皺了一下眉頭,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不過我最終還是把自己在催眠時候看到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她,在說完的那一刻,心裏或多或少的還是舒服了一些。


  其實我也擔心過清清不會相信我,但是對於我來說,我現在唯一能夠相信的人也隻有她了,隻有他一個人會相信我說的所有的話,哪怕我就是告訴孫莫謙或者是告訴孫石廈他們兩個人也一定會被那個女人蠱惑,不會相信我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就在我非常茫然的時候,清清的電話就忽然響了起來,她本能的轉身拿起了電話,一臉疑惑的皺起眉頭來看著我,直接把手機放在了我的身前。


  “是他打過來的,你是不是把電話給關機了,要我接嗎?”


  我看見清清電話上孫石廈三個字,居然一瞬間變得非常的緊張,我直接用力的搖了搖頭,告訴他不要說出我的位置。


  清清很是會意的點了點頭,她直接按下了電話,對著電話說道。


  “是我,我在家裏呀,你說誰,她今天不是做治療嗎?她沒有在我這裏,你說什麽,她失蹤了,為什麽會失蹤?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那邊有什麽消息也要第一時間的通知我,我這邊一旦找到她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咱們隨時保持聯絡。”


  清清很快就把電話掛斷了,我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多少有一些緊張,但是我從心裏還是不由得覺得佩服,這麽多年都沒有看到她說謊話,說的如此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看起來跟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清清確實也成長了很多。


  在關掉電話的那一刻,她又非常擔心的直接坐在了我的身邊,拉起了我的雙手,默默的安慰道。


  “你就放心吧,在我這個地方雖然簡陋一些,但是多少還是安全的,我租這個房子隻告訴你一個人,我爸我媽都不知道我住在這。


  所以就算他們想破了腦袋也絕對不可能找到你的位置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住著,暫時先什麽都不要想,至於其他的我來替你想辦法。”


  我看著清清非常篤定的樣子,心裏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的安慰,想著上大學的時候張嘉悅經常欺負她,都是我一次又一次的為她出頭,沒有想到今天有一天他居然也會衝在我的麵前保護我。


  看著我一臉欣慰的表情,她也默默的笑了笑,直接坐在了我的身邊,忽然又顯得非常的擔憂。


  “不過你在催眠的夢裏看到的那一切,我也覺得很奇怪,正所謂我覺得你得經曆過才能看到,否則怎麽可能看到那麽連貫的事情呢?你剛才有沒有嚐試著給莫黎明打電話,他那邊怎麽說?”


  聽到清清的擔憂,我本來稍微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懸了起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聲的回答道。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他那邊的聲音顯得非常的簡單,應該是沒有出什麽事情,我不敢多說,我怕他覺得我神經病,所以幹脆就把電話掛了,反正隻要確認他沒事,就證明那個夢境是假的。”


  我本來稍微放鬆了一些,可是沒想到清清聽完我這句話之後,忽然更加嚴肅的皺起了眉頭,她伸出手幫我弄了一下我身後的枕頭,按著我的肩膀讓我躺了下來。


  “其實我倒反而覺得這件事情更加嚴重,我覺得那個郝琳不是一般人,如果說她真的是催眠界的大師的話,那麽她很有可能利用她自己的本領篡改你的記憶。


  也就是說你看到的那些東西有可能是真的,有可能是假的,例如柔柔殺死的那一段,說不定就是真的。”


  在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直接瞪大了眼睛,我把清清的手機拿了過來,我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我不敢打開,我不想讓任何人騷擾我,也生怕他們會利用我的手機定位到我的位置,所以我幹脆就拿著清清的手機直接給美國的那個老師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那個老師應該是在休息,我無數次的抱歉之後終於得到了一個讓我非常震驚的消息。


  和在郵件裏麵得到的消息是一樣的,在所謂的催眠界裏麵根本就沒有郝琳這樣一個人,也就是說從頭到尾她都是在說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話,但是她在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所做一切的時候似乎又不像是假的。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的確掌握了非常深奧的心理知識,但是卻不像她自己所說是一個得到別人認可的心理醫生。


  我又再一次的陷入了一個怪圈,如果她不是心理醫生,她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方式回國。


  孫石廈第一時間想到她的時候隻能證明一件事情,就是在他們沒有見麵的這一段時間當中,那個女人一直試圖著用這樣的方式去告訴他們,讓他們所有人都深信她自己就是一個非常高深的心理醫生,所以在我出事的那一刻,他們才會毅然決然的把他從美國請回來。


  我再一次拿起了電話,但是這一次卻沒有打到美國,而是直接撥通了趙凱的電話。


  趙凱的電話響了很多聲,我本來以為他不會接了,可是就在我準備掛斷的那一刻裏麵卻傳來了趙凱的聲音,他顯得有點疑惑,也許是因為我是那清清的電話打的,所以他沒有想到為什麽清清會主動聯係他。


  “清清?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我不是清清,我是徐語心,我有事情要問你,你必須幫我查一下。”


  對麵的趙凱顯然非常的疑惑,不過他這個人很聰明,盡管心裏有著很多的不解,但是他卻一句廢話都沒有多問,而是直接就同意了。


  “說吧,需要我幫你查什麽。”


  我猶豫了片刻,直到得到了他的許諾,我才默默的說道。


  “我讓你幫我查一個人最近這段時間的出入境記錄,她叫郝琳,女性,年齡大概應該在28到30歲之間。


  她對外宣稱的身份是心理界醫生,但是據我所知他應該不是醫生,她說他自己常年居住在一美國,是在上周才回國的,所以我希望你幫我查一下,看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趙凱在那邊沉默了幾分鍾,不過他很快就答應了我電話被掛斷了一句廢話都沒有,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有趙凱幫忙,那麽事情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清清看到我一臉非常疲憊的樣子,她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起身走出了房間,很快的鑽進來一碗熱熱的麵條直接放在了我旁邊的桌子上。


  “你先別想那麽多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好好吃飯吧,趕緊把這碗麵吃了,等什麽事情都得把肚子填飽之後再說呀。”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可是確實沒有什麽胃口,所以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那碗麵在我的麵前卻不想吃任何的東西。


  清清還是擔憂的把那碗麵拿了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一口又一口的喂到了我的嘴裏,在我吃到第五口的時候,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所有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都已經爆發了。


  清清很是緊張的把麵條放回到了桌子上,一下子把我抱在了懷裏,用手在我的後背上不停的拍著,很顯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如此的哭泣,但是隻有我自己心裏明白,難道說我真的是瘋了?


  難道說我真的是一個精神病人嗎?


  我哭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直到清清的電話響起,我在用力的擦幹眼淚,調整自己的情緒,把趙凱打過來的電話接了起來。


  趙凱一向都是一個很平靜的人,但是就在這一次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顯得略微有一些焦躁,他直接詢問了我的地址,要求必須當麵告訴我,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把清清所住的地方告訴了他。


  電話掛上的一瞬間,我又感覺到非常的緊張,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趙凱如此緊張的樣子,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趙凱居然一下子出現在了我們的門口,等他敲門的那一刻,我似乎非常的緊張,但是又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希望。


  清清很快就把門打開讓他走了進來,趙凱猶豫的看了我們兩個人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似乎感覺到有些意外,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衝著我走了過來。


  “你們倆怎麽跑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地方是城鄉結合部很亂的,你們倆先看看這個東西,然後一會收拾東西跟我走。”


  我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


  清清住在這個地方,很顯然是想找一個清靜,但是卻因為我讓對方知道了她所住的地方,言談話語之間,趙凱很顯然對這個地方非常的看不起,清清多少覺得有一些尷尬,不過這樣的表情稍縱即逝,她很快的就坐在我的身邊。


  趙凱拿過來的是有關於郝琳的資料,當我打開第一頁的時候,卻一下子驚恐的根本說不出來任何的話。


  上麵顯示的郝琳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經因為車禍去世了,那麽如果郝琳死了,在我麵前出現的這個人又是誰呢?


  大概是看出了我們兩個人的緊張,趙凱直接一下子坐到我們對麵,默默的皺起了眉頭,輕聲的說道。


  “當你讓我去談這個人的時候,我很本能的把他所有的消息都查了起來,的確是有她的入境記錄,在一周之前來到了中國。


  可是我也仔細查了一下,她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入境記錄,並不是因為她是美國人,她所拿的是中國護照,她去美國拿的也隻不過是旅遊簽證。


  所以準確的說她不應該說是來中國,而是回國,因為她旅行簽證最多隻能逗留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到了她就必須回來,否則一旦被發現,那就有可能被遣返,並且列入黑名單。


  其實你讓我查的東西現在應該就是為止了,可是我就是覺得奇怪,這個人的確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心理醫生,但是作為心理醫生的卻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也叫郝琳,但是和她卻不是同樣的一個人。”


  我似乎不太明白趙凱所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覺得有些一頭霧水,才想張口問的時候,趙凱忽然一下子樂了出來。


  “是我說的有一些詞不達意,你看了上麵的資料就會明白真正的郝琳在三年前因為一場車禍意外去世,當時他的家人還拿到了一筆巨額的保險賠償金。


  當時這件事情在美國的白人節鬧得沸沸揚揚的,這還是華人在美國出意外拿到的保險額最高的一次,所以是當時還有不少的媒體報道過這件事情。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郝琳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她絕對不可能從美國坐飛機,然後在上周來到中國。


  也就是說其實那個人所有的資料都是偽造的。


  好了,現在你讓我查的東西我都已經查到了,但是你應該告訴我,你讓我查這些做什麽呀?”


  趙凱似乎很是疑惑,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已經驚恐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什麽。


  我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趙凱,並沒有給他講述我究竟遇到了什麽,而是繼續問出了我心裏的疑惑。


  “趙凱,你知不知道孫莫謙在國外念大學的時候是不是會有校友會之類的東西?”


  趙凱覺得有些疑惑,他微微頓了頓,不過最終還是開口回答道。


  “如果是當地人有可能沒有,因為他們也許會有別的方式,不過他的華人也許會有自己的聯誼會,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再一次提出了心中的質疑,不過這一次我依舊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激動的問了起來。


  “那你能不能幫助我聯係一下他之前的同學,隻要是認識他的就可以,不管是誰,必須要認識他,並且認識那個叫郝琳的,我要問一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也許是被我過於激動的樣子給嚇到了,趙凱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就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直接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當我看到他撥出那個電話號碼的時候,卻緊張的一下子把手機從他的手裏搶了過來。


  “心心,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這件事情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我竟然知道了你們兩個人在這個地方,我絕對不可能不管你知不知道剛才孫莫謙把電話都已經打到我這兒來了,他一直非常緊張的在找你。


  我絕對不可能明明知道你在這個地方還不告訴他,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了,有什麽樣的誤會不能解開,又何必鬧成這樣的地步?”


  我非常激動的瞪大了眼睛,把手機緊緊的攥在了手裏,想都沒想的直接就衝著地麵摔了過去,哐啷一聲,手機一下子碎成了兩半,而我卻一句話沒說,緊緊的閉緊了嘴巴,顯得無比的激動。


  趙凱一下子愣住了,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是這麽大的反應,不過很快他就站起了身,居然從他的後口袋裏拿出了另外一隻手機,這一次並沒有被我搶走,而是直接按下了孫莫謙的電話號碼。


  他也沒有把手機貼在耳邊,而是直接按下了免提鍵,我緊張得不敢說話,一步步的想要向著門邊走過去,但是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從一進來的時候就一直貼著門邊坐著,其目的就是為了攔住我,不想讓我在任何情況下逃走。


  清清此刻也已經急了,他快速衝到了趙凱的身邊想要推開他,可是沒想到趙凱居然一掌又把她推了回來,清清腳底下沒有站穩,差一點就摔在了桌子上。


  “莫謙,定位我已經發給你了,他們兩個人現在就在這個地方,你趕緊過來吧,不要再讓他亂跑了,有些事情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這一次沒有給我任何的機會,趙凱就直接把我們兩個人的位置告訴了對方的孫莫謙,我聽見孫莫謙非常焦急的聲音,但是這個焦急的聲音就讓我非常的反感。


  我趁著他打電話的機會,隨手拿起了清清床邊的一個鋼製的鐵管,這個鐵管應該是房東在建造房子的時候遺留下來的,一直放在了門邊,以我對清清的了解,她應該是利用這個東西給自己壯膽子,怕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人進來給自己防身用的。


  在看到趙凱把電話掛斷準備放到兜裏的那一刻,我直接拿起了鐵管子對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我也知道砸在腦袋上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險,所以在鋼管落下的瞬間,我用力的掰了一下手腕,鋼管直接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直接趙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脖子下麵還流出了無數的鮮血,我緊張的瞪大了眼睛,心情更是慌亂的叫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拉住了清清的手,完全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麽辦。


  “心心.……咱們是殺人了嗎?他是死了嗎……”


  我此刻也早已經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我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直接推了清清一把頭也不回的,衝著門外就跑了出去。


  如果說趙凱真的死了,那麽人是我殺的,如果我把清清帶走,就等於承認了他是共犯,輕輕留下來可以報警,把這一切全部都推在我的身上,可是沒想到就在我發動汽車準備離開的一瞬間,副駕駛的門卻一下子被拉開了,清清一下子坐了上來,一臉激動的看著我。


  “心心!你不可以走!跟我走,跟我去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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