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鴇名桂圓

  心虛地別過臉，百裏桃上前親親熱熱地挽住女子的手道：


  “桂老鴇，您消消氣，我這不是帶朋友過來撐場子了嗎？”。


  沙僧有些吃驚地望著褐色紗衣的女子，她是老鴇？怎麽看怎麽不像。


  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圓圓的眼睛，帶著些嬰兒肥的較一般青樓女子圓上一些的臉蛋。全身上下即使是正在生氣，散發的也是鄰家小妹妹般的氣息。


  實在和掌管一家青樓的老鴇形象相去甚遠。


  “陶大爺，您還是去別處吧。小店是小本生意，可禁不起您折騰。上次百花閣的老鴇可是哭足了五天五夜，上上次倚翠樓……”。


  百裏桃驚得一把捂住了女子的嘴，看見沙僧投射過來的眼神，她“嘿嘿”地訕笑了兩聲。


  “我這次隻是來吃飯的，純粹的吃飯。”。


  在桂老鴇強烈懷疑的眼光下，百裏桃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保證！用我的人格保證！”。


  “老鴇，可是陶公子來了？”。


  這時，一個帶著幾分慵懶之意的好像剛清醒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不是紅棗妹妹嗎？一段時間不見，你又紅潤了。”。


  望著那個嫋嫋娉婷走來的女子，百裏桃眼睛都差點看直了。


  當真是一個尤 物啊，那纖細的不盈一握的小腰，那雙含著一汪秋水似的媚魅眼睛，那……


  “咳咳”，沙僧使勁咳嗽了一下，堪堪召回了百裏桃的魂。


  “老鴇，我看陶公子不是來搗亂的，您就開門迎客吧，反正這會兒姐妹們都醒了。”。


  桂老鴇仰頭看了一眼打著嗬欠或趴或倚在欄杆處的嬌人兒們，心痛地擰了擰眉。


  好好的美容覺時間沒了，今晚這些漂亮的小臉蛋還得招呼客人的。


  沒好氣地瞪了百裏桃一眼，她道：


  “紅棗都這麽說了，你且跟我上三樓吧。”。


  “是是是！”。


  生怕她反悔，百裏桃屁顛地就想立馬跟上去。


  沙僧站在百裏桃身後，自然也看到了老鴇瞪百裏桃的那一眼。


  她那雙原本就圓圓的眼睛變得更圓了。很有神，她眼裏的神采就像指路的長明燈，現在不會熄滅以後也不會熄滅，仿佛可以一直燃燒著。


  莫名地，他扯住了百裏桃的袖子輕聲問道：


  “這個老鴇叫什麽名字？”。


  話剛說出口，他自己有些愕然，為何第一次衝動地想知道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叫……”。


  百裏桃正想回答，有個清澈的聲音已經地響起。


  “我叫桂圓，怡紅一條街裏最特別的青樓“妖店”的老鴇，從事小本生意，請多指教。”。


  沙僧一窘，他的話顯然被她給聽去了。


  桂圓不介意這些，她立於青玉石砌成的樓梯上，甜甜地衝沙僧笑著。


  百裏桃用袖子擋了擋嘴角的那抹笑意。


  桂圓開始放電了，沙僧你好生招架著，別丟了魂哦。


  對上那抹甜蜜無害的笑容，沙僧有片刻的晃神。爾後他道：

  “以後多指教。”。


  望著出現在他唇邊淺淡的笑，桂圓臉上有抹紅暈一閃而逝。


  百裏桃高深莫測地看了兩人一眼後，繼續爬樓梯。


  瞧著桂圓的背影，沙僧握了握手裏的金算盤，正是先前她用來扔人的那個。


  小本生意嗎？有趣。


  他收好那個小巧玲瓏的金算盤，跟了上去。


  走上三樓，桂圓推開了右邊走廊的第四間房，把百裏桃和沙僧請了進去。


  “不知陶公子想吃什麽飯？”。


  “軟飯。”。


  百裏桃順口答了一句，發現周圍的人僵了僵，她轉口道：


  “黑珍珠，菜就上這兒的招牌菜。沙僧你還想吃什麽菜？”。


  沙僧老早被百裏桃按坐在椅子上，百裏桃才不在乎主人和小廝不能同台吃飯的規矩，或者說她眼裏壓根沒有這些尊卑的規矩。


  “聽小少爺的安排。”。


  無奈地轉頭，百裏桃對桂圓道：

  “那就這樣吧。”。


  刷刷刷地在宣紙上寫好菜單，交給了一旁的婢子，桂圓道：


  “公子想點什麽甜湯？”。


  “紅棗、薏仁、黑豆。”。


  百裏桃甚是熟練地報了三個名字。


  “好的，去把三個姐姐給陶公子帶來！”。


  桂圓去門口的婢子吩咐了一聲後，笑道：

  “兩位公子慢慢享用，老鴇我先下去了。”。


  百裏桃朝她揮了揮手，她退了出去。


  “小少爺，紅棗、薏仁、黑豆不是甜湯嗎？桂老鴇怎麽說是姐姐？”。


  百裏桃笑眯眯的看著虛心請教的沙僧，緩緩道：


  “甜湯是妖店的專用密語，指的可是這裏的鶯鶯燕燕。”。


  說罷，滿意地看見沙僧漸漸發白的臉色。